西弗勒斯到達校長辦公室的時候，鄧布利多正跟洛哈特夫人聊八卦聊得熱火朝天，一點也看不出是有急事的樣子。

“阿不思，你所謂的有事找我商量，難道就是讓我來聽你們談論這些家庭主婦的話題嗎？”西弗勒斯在聽了兩三分鐘關於“古怪姐妹”樂隊的緋聞之後，終於忍無可忍了。

鄧布利多笑眯眯地看著他，“西弗勒斯，別那麼嚴肅，你先坐下麼。”

西弗勒斯在那張明顯是為自己準備的高背椅上坐了下來，不耐煩地盯著鄧布利多，“你最好祈禱你要說的事足夠重要，否則，醫療翼絕對不會再有健齒魔藥。”

“好吧，好吧，”鄧布利多無奈地搖頭，“找你來是想說一下蛇怪的事。”

西弗勒斯神色一凜，“怎麼？蛇怪有什麼問題？日記本已經被摧毀了，冠冕也不在學校，還有什麼能喚醒那條蛇怪？”

洛哈特夫人嘆氣，“斬草要除根嘛，我們又不能全天候盯著活點地圖，要是那個冠冕在外面控制了誰聯絡上那些食死徒，然後偷偷潛入學校怎麼辦？別忘了他們可能都已經練成了阿尼瑪格斯，要是他們操控著蛇怪攻擊學生，可就不像你上輩子那樣只是造成石化而已了。”

“所以呢？”西弗勒斯挑了挑眉，“別告訴我你們打算利用波特的蛇佬腔提前去密室殺死蛇怪。”

“跟聰明人說話真省心，”洛哈特夫人笑得非常愉快，“不過你說錯了，不是我們，是你們，我可不包括在內啊，我說過我只是來享受人生的，熱愛冒險的洛哈特只要一個就夠了，洛哈特夫人可是要老老實實地呆在安全的地方跟吉德羅親親生孩子的。事實上你們根本沒必要每次開會都叫我，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們了。”

西弗勒斯冷冷地看向鄧布利多，“我不同意。”

鄧布利多只是看著他沉默不語。

“別傻了，”洛哈特夫人瞟了西弗勒斯一眼，“說真的，斯內普教授，雖然你的故事感動了無數人，但是我實在不得不說，你在遇到有關哈利•波特的事時有時候真的不夠理智。你以為一直把他護在羽翼下就可以了麼？難道你可以一輩子保護他不讓他面臨任何危險？”

西弗勒斯刀子一樣的目光向她刺了過來。

“所以說還是我的吉德羅親親好啊，”洛哈特夫人感嘆道，“你這種型別的男人……不是我打擊你，你這樣真的能追到小救世主嗎……別瞪我，你以為你隱藏得很好嗎？你看他的眼神跟我的吉德羅親親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樣！我早就發現了！”

西弗勒斯臉黑了，接著就聽到她說：“要我說，一直把蛇怪置之不理那才危險呢，誰知道它什麼時候會醒過來然後在城堡裡覓食？萬一它不需要蛇語者的召喚也能甦醒呢？你就放心把這樣一個危險放在學校裡？不擔心你的小哈利嗎？”

西弗勒斯再一次深深地確定自己討厭這個女人了，非常非常討厭。但是他也無法完全否定她的說法，只好不鹹不淡地哼了一聲。

鄧布利多看他臉色就知道他妥協了，“那麼就這樣決定了，西弗勒斯，你就負責跟哈利說這件事吧，今天是週五，我們有一天的準備時間，明天晚上宵禁後就開始行動。”

於是西弗勒斯又多了一件很難向哈利開口的事。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自己可以把小東西一直護在羽翼下，什麼也不讓他知道，讓他安安心心地長大。

不過事到如今也沒辦法了。

他回到地窖的時候，哈利已經不在了，不知道又去了哪裡。如果他沒記錯，小東西這個下午是沒有課的。

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西弗勒斯突然覺得很無力。

直到晚餐時間，哈利也沒有回來。西弗勒斯只好前往禮堂，才看見那小東西坐在赫奇帕奇的長桌吃晚餐。那張最近面對他時總是一片沉寂的小臉現在掛上了甜甜的笑容，小東西看起來非常愉快地跟自己的朋友們邊聊邊吃，完全看不出跟他在一起時那種沉鬱。

西弗勒斯切著自己盤子裡的牛排，不自覺地將刀子一般的目光戳在了可憐的納威小朋友身上，因為他的小東西不知道在說什麼話題，竟然一口親在了納威的臉上。

“咳咳！”坐在他右手邊的洛哈特夫人清了清嗓子，頭微微向他側了一下，壓低聲音說：“收斂一點，你的眼睛都要噴火了，小心再把人嚇到，他可不會分辨你是看他還是看別人啊。”

“親愛的瑪蒂爾達～”坐在她另一邊的洛哈特不滿了，“你不覺得你該關心關心你的丈夫嗎？剛才你還說我比斯內普教授有魅力得多～”

洛哈特夫人迅速綻開一個甜蜜的微笑，轉頭用一種甜膩膩的語調安撫她的丈夫：“別擔心寶貝兒，全世界的男人都比不上你～”

西弗勒斯默默地把目光收回來，專心致志地切自己的牛排，就好像那塊牛排上寫著“洛哈特”字樣似的。

晚餐之後他直接在門廳截住了想要跟納威一起離開的哈利。

看著站在他身前沉默不語的小東西，他心裡又是一抽，無聲地嘆了口氣，說道：“走吧，跟我回去。”

哈利默默地跟著他回了地窖。

在壁爐前坐定之後，西弗勒斯猶豫再三，還是問了出來：“你最近看起來很不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哈利搖了搖頭，“我沒事，教授。”

“波特，不，哈利，我是你媽媽的朋友，你就當我是一個長輩，告訴我好嗎？”西弗勒斯儘量放柔了聲音誘哄著，“上學期對你態度不好，是我的錯，以後再也不會那樣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他的忍耐已經快到極限了，再忍下去說不定又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可是想想小東西那個性格，又只好繼續強忍。能說出這一番話，已經是豁出去了，哪怕是對莉莉他都沒有這麼溫和過。

哈利沉默了很久，西弗勒斯幾乎都要放棄了，才聽見他怯生生地開口：“真的不會再那樣了嗎？不會突然又……”

西弗勒斯鬆了一口氣，連忙截住他的話，“不會了，相信我。”

小東西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睛裡還帶著一絲畏縮，臉上卻慢慢地綻開了一個笑容，輕聲應道：“嗯。”

西弗勒斯如釋重負，欣喜之下不由得握住了他的手，“那現在可以告訴我前段時間為什麼不開心了嗎？”

哈利的小臉慢慢地漲紅起來，過了一小會兒才低著頭慢慢地說起來：“其實，我知道前陣子您對我很好的，可是我總是害怕……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又會犯錯，讓您又變回以前那樣……我也不知道您為什麼會對我好……以前沒有這樣過，所以……”

西弗勒斯伸手把他抱進懷裡，低聲解釋：“上學期是我自己遇到了一些煩惱，才會把氣撒在你身上，你什麼錯都沒有，是我不好……你是莉莉的孩子，我應該好好照顧你的。”他其實很想把自己的心情說出來，可是最終卻只能把自己和莉莉的友情當做藉口。哈利還太小，根本還不知道“愛情”這個概念，要是現在說出來，絕對不會得到想要的結果的，他只能以一個長輩的身份慢慢地靠近他。

其實西弗勒斯也覺得自己這樣很可笑，愛上了以前深愛的女人的兒子，結果還要以那個女人作為理由來拉近兩人的距離……可是看看乖乖被他抱在懷裡的小東西，他又覺得即使這樣也甘之如飴。

哈利小小聲地說：“其實您不用這樣的，您並沒有義務照顧我，就算您是媽媽的朋友，也不需要特別為我費這麼多心。”

“不止是為了她，哈利，”西弗勒斯微笑著說，“你是個很好的孩子，因為喜歡你才會照顧你啊。”

“哎？”小東西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喜歡我？！”

他眼中溢滿了驚喜，很高興地連聲追問：“真的嗎？因為我是好孩子，因為喜歡我才會對我好？”

西弗勒斯揉了揉他的腦袋，笑著問：“是啊，怎麼這麼高興？難道沒人跟你說過喜歡你？德拉科和隆巴頓也沒有嗎？”

“嗯！”小東西大力點頭，“第一次有人說喜歡我！德拉科和納威也沒有說！我一定要讓他們補上！還有納西莎阿姨，老是叫我說喜歡她，她自己都沒跟我說過！”

西弗勒斯看著他興高采烈的樣子，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一頭亂毛，“好了，以後不許一個人偷偷地傷心了，有什麼煩惱一定要直接跟我說。”

小東西笑得眉眼彎彎地點頭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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