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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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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好不容易接到電話說第二天能上班了,肖恩又和我別勁。

他說你去找那姓陳的了吧。用的是肯定句。

我說沒,他說你編誰呢?

我還真沒有。

肖恩不說,我根本不知道陳敘誠在哪工作。

你看,我對他的瞭解還不如肖恩對他的瞭解深呢。

我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應聘的單位和陳敘誠工作的地方是同一個?

可最後還是沒去成。

我差點被肖恩弄死在床上。

他居然在我身上用玩具,我直覺這人越來越變態了。

然後就只好接著找工作。

白天肖恩去上班,我就在家做做飯,收拾收拾,上網或翻報紙找招聘訊息,遞簡歷,出去面試,活脫脫的待業青年。

肖恩現在開始迷戀上玩冷暴力,最開始我想過要不乾脆哪天趁他上班不在直接走了得了。

可我總還是想著他在廚房裡邊哭邊做飯。

我總還是想著他說,我覺得你可能不想要我了,我心裡特別害怕。

當時間過去,我們經常會忘了自己曾經義無反顧地愛過一個人,是不是?

首先是愛情使你忘記時間,然後是時間使你忘記愛情。

只是每天到了半夜總是不停地做夢,一個接一個。

夢裡的時間顯得特別長,發生的事也都特別好,就好像真的回到過去。

夢裡夢到醒不來的夢,可現實裡只要是做夢就一定會清醒。

人活著到底是為了夢還是現實。

12

陳敘誠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剛和肖恩吵完。

我當時有點燒糊塗了,前一天晚上肖恩把我按在地上,沒做擴張和潤滑就直接進來了。

我們挺長時間沒做了,他把我按在那兒,又打算用後背式。

那一瞬間我就像被什麼東西蜇了一下,像條被颳了鱗片的魚一樣開始死命掙扎。

肖恩死死地把我壓著,有幾次我以為完全擺脫了他,結果下一秒就再次被狠狠貫穿。

我聞到血腥味,迷迷濛濛間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到最後整個意識裡就只剩下一個“疼”字。

再次醒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窗簾拉著,屋子裡頭的光線讓我想起白天和夜晚交界的那幾分鐘。

肖恩陰著臉坐在床邊,見我睜開眼睛就說:

“吃飯吧。”

我閉上眼睛,不想搭理他,頭脹得像要裂開,太陽一抽一抽地疼。

過了半天,他又說:“吃飯吧。”

我一下就來了氣。

肖恩你把我當什麼了。

我使勁瞪他,霎時間天旋地轉,只好又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我問肖恩:

“你到底有完沒完?”

肖恩從兜裡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上。

“沒。”

他說,利利索索的一個字。

我咬牙,腦子一熱就衝他吼了一句: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後悔了?”

其實我早就有這種感覺。

有幾個人能保證自己不會對當初所做的任何決定感到後悔呢?

尤其是做決定的時候還你年輕氣盛。

年紀一大,勁頭也就過了,時間沖刷過的地方還能剩下什麼?

我總覺得肖恩和我吵,實際上是在後悔。

可他每次非要扯上陳敘誠,我也就正經八本兒地因為這個人跟他吵。

總比他哪天真的把這些說出來強。

肖恩轉過頭來看著我,我感覺自己渾身是汗。

他看了我半天,最後什麼也沒說,站起來轉身出去了。

手機在地上響,我躺在床上發愣,好一會兒才側身把它夠過來。

陳敘誠說,向東,咱們得見一面,有關肖恩,我想和你談談。

13

我和陳敘誠約好時間,他到得比我早。

一件淺灰色對襟衫,金屬細框眼鏡,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手邊泡著一壺熱茶,氣定神閒。

我心說果然是學過中醫的,就是不一樣。

陳敘誠跟我們說過,當年他為了看病也遭了不少罪。

腎病不像其他病,急性的還好說,激素抗生素壓一壓,過去了就過去了,慢性的想好利索特別難,就得一直吃藥、調理,這方面中醫比西醫強。

陳敘誠說自己屬於久病成醫,後來還去中醫學院自費學過幾年。

我坐下來跟他打招呼,他看了看我,說你怎麼這麼虛呢。

一句話說得我哭笑不得,只好用前幾天感冒發燒這個理由應付過去。

陳敘誠探過身子給我面前的茶杯裡斟上些水,我下意識地就想伸手過去把杯子扶著。

他抬眼看了看我,笑著說,向東你別緊張阿。

我就只能尷尬地笑一笑。

按照一般程式,我應該先跟陳敘誠客套幾句,我問:你最近身體怎麼樣?

他回答還不錯,又給我介紹什麼什麼草什麼什麼湯,然後停下來問我,你真的沒事嗎?

我說沒事沒事,真沒事。

他就開始跟我聊他其他病友的例子,說你一定要注意休息呀,不要太累要保持積極的情緒呀之類,樣子特別像個大夫。

我忍不住笑,我說你乾脆改行去當大夫吧,絕對賺錢。

他還真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張名片,上面寫著醫療諮詢師。

這年頭,什麼職業都有。

我拿著名片犯嘀咕,我說:

“陳敘誠你不是在製藥廠工作嗎?”

他喝了口茶,擺擺手:

“叫我敘誠吧,多生分,我以前在製藥廠,後來不幹了。”

又問:

“肖恩跟你說我在製藥廠?”

我點了點頭,說你還沒告訴我肖恩怎麼了呢。

他抬眼看了我一會兒,接著像是感慨似的低下頭嘆了口氣,說,肖恩變了好多。

我心裡咯噔一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陳敘誠說,肖恩訂婚了,跟他之前工作單位的一個同事。

他說,就算我小人吧,可這事兒我得讓你知道。

然後又問了句,你倆到底怎麼了?

我疑心自己的腦袋肯定有問題了,不然怎麼沒感覺呢?

什麼感覺都沒有,冷,熱,痛,癢,什麼都沒有,好像靈魂出竅了一樣。

我想著我應該笑一下,於是咧了咧嘴角。

我說:“他這樣選擇沒錯的。”

本來就應該這樣才對。

所以肖恩才死活不讓我走,因為馬上就要徹底說再見了。

就算再怎麼厭倦也總會有點捨不得。

會嗎?

14

我必須說,這是一個很俗的故事。

而我也不是什麼脫俗的人。

傷到一定程度,任誰都會想要逃走。

可就算除了愛情,我還欠肖恩一條命。

或者說得更惡俗更矯情一點,肖恩就是我的全部。

我沒有一對等著孩子浪子回頭的父母,也沒有一份為之熱血沸騰的事業,除了肖恩,甚至沒有人為我牽掛。

曾經所有的就只是一段被的感情。

所以我只能等。

等奇蹟發生,時光倒流。

好像只有這條路看上去還有點希望。

我知道我把他看得太重了,可沒有他,人生又有什麼意思呢?

永遠一個人處於對未來的焦慮之中,日子長得叫人發瘋。

深夜裡從夢中驚醒的時候,只要想到他還在這個房子裡,就彷彿不那麼恐懼。

人真是一種很賤的生物。

你會因為害怕一件事的發生而想要逃走,而等它真正發生了你不得不走的時候,又會千方百計地找理由想要留下來,不是犯賤是什麼。

還是我以前一直篤定他不會離開我。

就算我走了,他也會把我追回來,就像當年一樣。

可現在呢?

我回到家,肖恩坐在沙發上。

他好像特別喜歡坐在那兒。

我看著好笑,但還是仔仔細細地看,想要把這一幕印到腦子裡頭去。

他被我盯得彆扭,衝我吼的時候語氣也不那麼陰沉了,倒顯得有點急躁。

他問我看什麼呢,我就回答看大狗。

以前他老說我像貓,我說我像貓那你像什麼?

他說他像老鼠,貓和老鼠裡頭的老鼠。

我說好阿,你拐著彎兒罵我笨呢是不?

他就嘿嘿笑,說你不笨,就是沒我聰明。

我說好吧,那聰明的老鼠以後衣服自己洗,他就趕緊說別別別,那你當老鼠成不?

“我幹嘛要當老鼠?”

“你當老鼠我就當那隻大狗,一直護著你。”

“你剛不是說我像貓麼?你護著老鼠讓貓怎麼辦?”

“不是阿我剛說讓你當老鼠的。”

“哦。不當,衣服自己洗。”

“……”

我當時肯定偷笑了,像個傻瓜。

不知道肖恩還記不記得。

15

陳敘誠經常給我打電話。

他說他以前聽別人說過,換腎手術後有個別病例會出現情緒異常,他懷疑肖恩就是這種情況。

我笑了笑:“你還真是敬業阿。”

沒有惡意,只是單純覺得無奈。

我看得出他對我的好。

可我既無心也無力。

肖恩開始和他家人來往了,我都知道。

他媽私底下找過我。

沒什麼好臉色。

但我挺為他高興的,同時也為自己難過,我不是傻子,更不是聖人。

她說叫我別再纏著肖恩了,他們家對我已經仁至義盡了。

她說你以前是個好孩子,得了這種病,也怪可憐的。

可肖恩把自己一個腎都搭給你了,你忍心看著他這輩子都毀在你手裡嗎?

說著說著就掉了眼淚。

她是真為他心疼。

我也為肖恩心疼。

回去跟肖恩說分手,渾身上下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疼才好了。

連說疼都像是一種矯情。

我做了一頓像模像樣的飯菜,有清蒸蝦,肖恩最愛吃的。

我當初笑話他,一個北方爺們兒還愛吃這個。

他說那是咱家向東廚藝了得,以前根本都不碰,吃了你做的才知道啥叫好吃。

我沒告訴他這東西我們家一年到頭才能做上一兩回,哪有什麼廚藝可言。

感情和睦的時候當然吃什麼都覺得香。

我把蝦端上來,肖恩看見了就皺眉摔筷子,啪的一聲: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工作找好了?還做這,你錢多閒得慌?!”

平時要是隻有青菜米飯麵條,他又會說,你想餓死我?

所以我已經習慣了。

我說,最後的晚餐,自然要豐盛點。

他說你什麼意思?

一把揪住我的領子就把我往地下摜。

我手裡端著蝦,墊著盤子的布還在手上,東西早就飛出去摔了一地,濺了我一身。

燙得我直咧嘴。

他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只是拳打腳踢,不得要領。

我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真的,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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