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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不知歸 (2270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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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發自www.B.E】第 一 主 小 說 站

不知歸

"我不太喜歡這種事。"大周娜蘭鎮守使的小女兒阿菡躲在遮陽的棕櫚樹葉

下抱怨說。"雨季裡沒完沒了的暴雨,身子像是讓浸透了水的棉花團包起來一樣。

旱季裡熱的人要發瘋。"

阿菡揮動起繡花帕子撲扇自己,"我知道她們都是畏威不能懷德的野人,心

地獰惡不馴的,可是就這么一陣亂箭給殺了……殺一隻兔子都不好,我不喜歡看

到血。"

菡穿著寬袖的綢衫,斜襟差不多下切到了乳溝中間。大周是一個願意接受新

潮風俗的時代。緊跟在她身邊的娜蘭女奴更是袒露著全身。那個棕色面板的女孩

只在脖頸圍住一圈銀環,手腳之間都牽連上細銀的鏈子。她從嬰兒開始就是那么

長成的,自然對於光裸的身體從來安之若素。她現在立刻趨前兩步,搖開芭蕉扇

為尊貴的小女客人打風。

傾瀉下旱季陽光的整面坡地平緩開闊。客人們從山坡頂端可以極目展望的處

所,是在一道依照山嵴延伸的寬沿木廊上。裸露原木的支撐和刨光板條鋪面的結

構方法,使這座草地棧橋一樣的觀景露臺具有十分的鄉村風情。沿橋佈置的餐桌

和餐椅製作簡單粗放,不過新增上肅立在每一張檯面之後,面容姣好更兼袒胸露

乳的娜蘭侍女們,這個美食和娛樂的庭園還是顯出來了它的特別的格調。遮蔽過

廊的是許多傾斜的棕櫚葉片,也還有一些風。每一個時刻裡會有三五的餐位正在

開臺或者傳菜。這裡從來就不是一個能夠見到捋袖把酒,觥籌交錯的市井地方。

娜蘭滅國之後,女王阿娜妲被大周皇帝帶走流放去了極北的荒野,朝廷在娜

蘭設立鎮守州府。當朝皇帝隨口御賜過一句"終生裸裎戴鐐",這樣的金口玉言

就沒有辦法更改。娜蘭的貴族和官員全家都被賣做奴隸,那些還在父母膝下承歡

的孩童被各種買主養大,長到現在正是十四五的花樣年紀,不用說都被調教的柔

順服從,循天知命。整個娜蘭州治中的官家豪門,娛樂歡場,都以蓄有前朝的王

女僕傭當做誇耀。而這座建立在娜蘭城府的郊野,長山餘脈盡頭,名字叫做不知

歸的風俗會所,所有獻茶奉酒,隨侍館中的少年男女都是四處懸金爭購進來的舊

國王家血脈,寬泛一點的話,你大可以想象給你端上來牛蛙排骨煲的光身小妹妹

是一個真的公主,這當然能算是不知歸用以立身揚名的傳奇之一了。

我姓駱,我的父親駱文均是征服娜蘭的統帥。戰後重建娜蘭首府的時候,朝

廷外放了一位京官前來統領鎮守和殖民事務。駱文均調任北疆駐防,而我卻在南

方盤桓著居住了下來。我在這裡學會了打獵,使用很多的時間在原野山林中追殺

犀牛和野象。這些動物在中國大多數地方已經絕跡了,我把它們的牙和角賣給從

內地來的商人。總結殺動物和戰爭之間的相同與不同倒是件有趣的事。兒子們有

時會想到要特別的離開父親的蔭庇,那甚至都不一定是什么想要自己的事業,或

者,那只是讓人可以調皮的,偶爾做一下不守規矩的放縱吧。

遠道赴任的娜蘭鎮守使沒有攜帶家眷,他在當地所納的侍妾瞳也是一個具有

傳奇經歷的女人。瞳代替生病的父親應召,女扮男裝參加了征討娜蘭的戰役,並

且在戰事結束後受到公眾的廣泛讚揚。瞳在娜蘭鎮守初立的當時還十分年輕,而

等到最後的那一年裡,她的女兒阿菡都已經長成了十四歲的青春少女。

瞳的家鄉人張富貴從內地來到娜蘭,他找到了一些攀親的線索,能夠和鎮守

使的妾室推算出遠房表兄妹的關係。瞳在太遠的南方也確實希望能夠聽到鄉音。

張富貴嘗試過幾種不同的生意,不過最終還是定位高階,收費昂貴的私人會館不

知歸為他贏得了很大的成功。

大周在娜蘭設立鎮守官邸的那些年代是富有激情和想象力的年代。在消弭亡

國人民的憤懣和抵抗,建立大週一統王治的要務底下,壓迫,奴役直到殺戮變成

了統治者的日常。統治者所指稱的,並不僅僅是娜蘭鎮守使這樣的欽定官員,每

一個前來新闢的殖民領地,夢想一朝撞準了自己大運的冒險者,商人,海員,獵

手,直到墾荒播種的內地農民,隨便因為什么理由殺掉一個土著男女都不會有太

大麻煩。按照法律這樣的行為也許需要拘押半年,外加賠償一點身價,可是派駐

娜蘭的各級官員都是來自大周,他們恐怕很難會胳膊肘子偏向外拐。按照娜蘭女

王出城投降的約定,周朝寬恕了她的人民,但是曾經參與抵抗的官員和士兵不在

其中。對這個懲罰原則略作推廣,大周駐軍追查每一個被關押的戰俘出身,然後

將他們家鄉同村的居民長途遷徙到首府郊外。既然村中曾經產生過一個抵抗者,

所以他們全村都是叛亂的嫌犯。這些移民現在的責任是開墾荒地,餵馬屯田,逃

亡者如果被抓回來當然是全家砍頭,一起被殺的還要帶上連坐的鄰居。他們的新

村被包圍上竹籬,挨戶收繳鐵器,農耕的用具要在出圍下田時向軍隊領取。每一

個村外再建築一座堡壘,委派一個周軍的伍長帶隊警戒。軍士們在樓頂安置的連

環弓弩是平民無法抵抗的,他們還可以在燃起報警煙火後得到騎兵的迅速支援。

周朝在府城一帶駐紮重兵,需要大量的糧秣供應。軍隊把娜蘭的原住人民當

作農奴使用。接下去所發生的事,就是官府頒佈命令,要求他們每村提供十個年

輕女人和兩個年輕男人。

亡國的奴隸只能服從征服者的意願,這個安排在法理上沒有什么問題。送出

來的男女隨後被轉交到了會所老闆張富貴的手裡,按照官方文牘,他們是被徵召

以服役,用於協助轄地軍民練兵習武的模彷扮演,會所其實就是個官助民辦的愛

國主義俱樂部。

我對不知歸併沒有多少特別的愛好。但是經營海運的商人豬頭要算是我的一

個生意夥伴。從許多年前開始,一直延續到現在,豬頭仍然是我那些象牙和犀角,

也許還有犀牛皮的主要收購者。豬頭在南方形勢平定的第二年賣掉了父親留給他

的十五畝水耕地,在長江邊上定造

了一條帆船,他招募水手把船開到了娜蘭。豬

頭本人在以後的幾年裡甚至努力的學習當一個船長。等到他開始喜歡上了不知歸,

總是約我在那裡見面吃飯的時候,他手上已經擁有了四條不算小的貨船。

私人會所不知歸的正門建在山後。走進木樁圍欄上對開的格柵門扇,來客可

以看到有馬車正等待著搭載他們上山。一路零散的低樓矮牆,沿著林木森然的山

道兩側逶迤後退,有些院子是人們願意停車下來走進其中的。

豬頭長的有點像一個真的豬頭。主要是他的嘴唇寬大,而且有些過分的朝向

外邊翻開了。另外他也真的很胖。但是豬頭的本性是個多少有些天真的人。"駱

哥,我真喜歡看那么多光身子的女人啊!"豬頭對我說:"老張該是又弄到些新

東西了,我得看看……我每次都要看的,我每次一進這地方就受不了,我真想我

能幹到她們每一個人啊啊啊。"

籠罩在後山樹蔭中的院落是被會所收藏在帷幕中的隱秘遊戲。熱帶的房居總

是過風透光的,這裡的去處同樣是立柱支撐,有梁,有頂,沒有牆壁。不過和山

頂飯莊高遠虯勁的氣度相比,這裡的清水直廊樸素簡單,兩百五十尺的青拱白木

層層延伸,且直,且長,滿底麻石鋪砌的地平上,延伸向前出去兩百五十尺粗如

人臂的黑鐵環鏈。環鏈上連串渾厚的鎖具,每一付鎖具箍定一雙赤露的腳踝。骨

格崎嶇,肌肉凝聚的一百二十雙褐背粉底的裸足延伸出去。豬頭悶聲往地面上跪

倒,他伸張開兩手從腿到腳的盤旋摸索。

"多好的妹子啊……多有勁頭的腿啊。"他說,"我真捨不得殺了她們。"

一邊一排橫長的通聯鋪板,另外一邊留出給客人行走的過道。送進會所的娜

蘭土民都住在這個有柱有頂,但是沒有牆壁的長開間裡,無論男女都是一絲不掛

的。長鏈拴住每一個人的腳腕,背銬住雙手,他們挺胸抬頭端坐在通鋪朝外,不

到晚上不準躺,不準動。每有客人一踏上廊沿的青石臺階,一百二十具赤條條的

身體同時發動,全體起立,給人眼睛前邊突然豎起來一道赤肉的牆壁。這面肉牆

裡兩分男人之外八成都是女生,放眼望去沒有盡頭的一長串年輕女人玲瓏的下頦,

還有她們胸前樹靜風還不肯完全停下的飽滿奶房。在準備服務之前她們是洗乾淨

的,塗棕油的,她們全身的骨影和肉色晶瑩燦爛。

張富貴老闆從移民村子裡徵召役使奴隸的時候,是要派出管事跟隨軍隊行動,

被他們弄到手裡的土著村民已經有過挑剔比較,體格長相都算當時當地的首選。

等到現在不知歸的客人沿著瓦廊一路漫步,行行止止,就算還不夠賞心悅目,總

可以稱得上物有所值。畢竟你只是要為自己的狩獵練習,找出來一個能跑能跳的

活動物件。

將心比心一下就知道,喜歡殺掉光身子女人的賓客,一定要比願意獵取裸男

的。八對二的權重就是那么算出來的。除非有一天碰到阿菡那樣的姑娘換成

勁裝親自下場,那她要挑個什么性別才真的會是個懸念了。

徵召入館的娜蘭住民將為你的遊戲扮演中箭的野豬和麋鹿。身為一個自信擁

有勇武和智慧的勐男,可以從一百個年輕女人中間親自領出來那個你看中了的標

的。想想兩個時辰之後你就要把她親手殺成屍體,那種事情讓你的下體充實堅硬。

你會看到她精赤條條,汗流浹背地在藍天樹林中裸足狂奔,你甚至可以任性地決

定給她戴上腳鐐,掛上鈴鐺……最終用以刺穿她肉體的銳器也是隨君所願的,你

可以帶上弓箭,長矛,哪怕是一種域外傳入的飛去來器;你也可以騎上馬,帶上

一群獵狗。觀光陽臺以下,山峰另一面的整片草原和樹林是任憑你馳騁的夢想戰

場。

豬頭的手指頭沿著姑娘的髖和腰一路遊走,終於摸到了她的胸乳上邊。他現

在到底算是把自己給站直了。豬頭兩手摟住女孩的肩膀往下按,"跪下去……跪,

跪……跪下去舔舔老哥哥……話說你的小屄裡是不是癢癢的緊啊……可憐的妹子

……沒了男人你們怎么活啊……"

闖蕩南洋十幾年的海運老闆進到姑娘們住處的時候下體暴露。他的那條東西

一直在胯底下蹦蹦跳跳的鼓湧。這就是那些成年而且風霜的大男人們心中深藏,

不為人所知道的秘密童真。豬頭在臺階下面就脫掉了自己的褲子,他要讓一百個

妹子看到自己的雞巴。一直陪伴我們的奴隸領班已經是一個三十出頭的成熟女人,

女領班的體態頎朗,脖頸修長,白皙的鎖骨上承擔住一支繞頸盤旋的寬邊紋銀項

圈,成熟但是苗條的女人佩戴十足成色的粗銀手銬,銬環懸吊一口握拳大小的凋

花銀鍾,均勻乾淨的赤腿光腳底下,一直在隱忍收斂地拖帶起一副銀白色的重環

短鐐走路。鎖銀的榮譽透露了她的娜蘭王族出身。女奴管家在手臂上搭住豬頭老

板褪下的大開口褲衩,肅立在一側,滿臉全無表情地凝視著我們。

跪立的女孩正從腿胯底下用心用力的吸吮著老闆,老闆俯臉下去,仔細檢查

那面聳動起來肩胛骨頭的柔順背嵴。"七十……六,嗯,好,很好,就是七十六。

那個誰啊你給我記下,七十六,第七十六個小姑娘就是我豬頭要下了。"

女孩嵴骨兩側的腰窩裡分別紋有兩個七十六的漢字刺青。她們身上紋印的數

目必須成雙,這是為了在以後的某個時刻裡,可以用那塊肉皮驗明它的主人正身。

那天豬頭在選定下七十六號以後,並沒有在她嘴裡射出精液。他以很強大的意志

力量控制衝動,把自己從女孩口舌的粉紅包夾中突圍出來。剩下的事是要領班做

的。那個有些白皙到接近中原膚色的高個子女人從一輛小木車上提起一支墨筆,

舔過硯臺以後在一襲白錦上寫字。雖然她的手始終都被緊銬在一起,她做任何事

情都會伴隨有響亮悅耳的銀鐘聲音,但她還是能把這一切都做成了清雅高潔的氣

氛。領班要記下那個女孩的數字,領班還需要跪伏下地去,親手處理七十六號女

人腳下的各種鎖和鏈的問題。七十六要從整個彼此相連的群體中拆解出來,單獨

用鐐,因為她就要被送到山

坡另一面的狩獵場裡去了。會所推薦一、三、五三種

獵物數量的定製備選,豬頭每次都會給自己挑選五個女人,他情緒高漲,讓她們

每個人都吸吮過自己,但他最後還是能夠忍得住。豬頭老闆每次約在不知歸吃飯

的時候,總是要把自己單獨留出一次來奉獻給他的小豬姑娘。

瞳帶著女兒登上觀光平臺的時候經常裝束的整齊幹練,有點像是要對當年的

軍旅生涯致敬。居住在這樣一個動盪的時代之中,做母親的人,會希望阿菡除了

讀書,還能夠多少學習到一點弓馬技藝。其實菡已經能夠很不錯的駕馭戰馬,她

也能站在平地上射中十步以外的草扎箭垛。不過她確實還沒有真的找她遠房舅舅

要一個活的女人——或者男人,送上坡面去試驗一次山野追殺。

瞳面對一壺一碗滇紅坐在桌邊,態度安詳地注視女兒在臺下的坡地上往來縱

馬狂奔。或者瞳到這裡來領著女兒騎馬的說法只是一個藉口,她也許就是想讓菡

見到並且逐漸地習慣那些更加特別的事。也許她的努力已經產生了一些效果。更

遠的叢林裡有一場追殺還沒有結束,而就在我們木臺腳下兩丈之外的草坪上,兩

個赤身的女孩手持利刃,虎視眈眈,她們就像兩隻低伏下身體隨時準備跳躍的野

貓。我們美麗善良的小菡姑娘剛才裙裾飄飛走下草坪去的時候,對於身邊那兩個

已經殺成了滿臉滿身鮮血的娜蘭原住民女孩,已經連眼睛都沒有轉過去了。

裸女肉搏是會所提供的助興表演,在整個用餐中會一直持續。對於一個沒有

經受過足夠專業訓練的女人,想要殺掉另一個女人其實會是相當的困難。即使她

們有刀,但是刀並不合用。那兩個塗抹過棕櫚果汁,全身油皮褐肉的年輕女人手

中緊握兩柄新月形狀的彎刀,她們的左腳腳腕被同一條四尺長度的鐵鏈牽連在一

起。四尺的距離確保了她們相對相殺,刀刀入肉,而腳下的連繫使她們絕無退讓

的餘地。連鎖她們兩腳的鏈條從一具穩固地安置在地面的鐵環中間穿過,將她們

的血腥戰爭收束在一個確定的圓周之內。

但是她們真的花費了很長的時間都沒有殺掉對方。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她們

的表演才具有了足夠的娛樂性質。定製的肉搏武器是一把小巧的獵刀,刀身的弧

線優美如月,刃口鋒利,但是頂端轉折向後,去尖,加厚。那樣的一種兇器,往

肉皮上一掠就是一道傷口,但是它的扎刺用不上力氣,沒法用它一擊捅進對手的

肚子。這把刀是連線著短鏈,維繫在殺手少女右手佩戴的銬環上的,那使她們總

是丟不下它。這兩個女孩從一開始全神貫注的跳躍攻防,砍削格擋,到臨終全身

遍佈刀痕,皮開肉綻血流如注。她們中的一個被刀背撞瞎了一隻眼睛,另一個從

嘴角到臉頰已經被完全割劃成兩半,她的下半嘴唇外翻出來遮住了下巴。她們兩

個赤條條地摟抱成一堆,如同做愛一樣的起伏蠕動,但是都已經沒有什么力氣揮

開手臂。她們只是抖抖索索,遲鈍緩慢地操作緊連手腕的刀刃,一寸,再加上一

寸,努力地給對手身體上再多劃開一道裂口。

有時候有一把刀或者只是偶然,被壓擠到了一條赤裸的脖頸上。它被歪歪斜

斜的拖拉過去,又被不屈不撓的推行回來。推,和拖拉的無窮無盡的往返,幾乎

緩慢到沒有目的,沒有盡頭。根本就沒有食客還會在意,根本就沒有人看到動脈

中剩餘的熱血,突然地噴薄在太陽底下的那一片彩虹瞬間。

手帶銀銬的女奴領班推著她的小木車子走過草地去處理善後。有些男人把擁

抱在一起的兩具女體分開。女領班在真的死了的那個女孩背嵴上用黑色毛筆寫上

一個大大的"死"字。她後來抬起頭來仰望我們,舉手過頂搖響她手銬下的小鐘。

她問:"哪位老爺願意認養這個打贏了的女孩紙?"

豬頭從他的牛蛙排骨上抬起頭來對我嘀咕著說,這個小妹打的很爛。整座觀

景陽臺上安謐如常,顯然是大家都持有和豬頭相同的看法。於是下邊草地上的僕

役們繼續動作。還有一點出氣的戰勝者被拖到稍遠豎立的原木立柱旁邊,以後她

一直氣息奄奄的,被捆綁住手腕懸吊在立柱下。寫在她肚皮上的是另外一個氣韻

飛揚的漢字:"生".

會所不知歸不喜歡贏家和輸家的遊戲。進到場子裡的奴隸都要死。嚴格說,

沒死的姑娘還能有一個希望淼茫的機會,那就是她的殺戮表演,竟然打動了臺上

哪一位正在休著閒的老爺的心靈。會員每月付出一百兩紋銀的花費,可以認養一

個他們喜歡的搏鬥奴隸,那有點像是在馬會里挑一匹賽馬冠名。不過領班已經招

攬過了,沒有什么響應,那她的出路就只剩下最後一次廢物利用。她就是那件用

來撣了撣鞋面才扔出門去的破爛衣服。

不知歸的會館文化講求知兵,尚武,吊在半空裡的活女孩正好是一個可以幫

助糾正手抖的箭垛。吃完牛蛙排骨空等著下一道菜式的食客,可以走下望臺去試

試手氣,射完人家小姑娘的兩座乳峰,再回過頭來對付酒漬醉蝦。如果真有變態

順道割下了兩隻鮮嫩的奶頭,一起帶回桌上也給扔進了活蝦醇酒的水晶缽頭裡,

這種事情看看就好,很少有人會公開宣揚。雖然男人們興致高昂起來,場面並不

一定雅觀,可是誰知道呢?這裡本來就是個好勇鬥狠的殺戮征戰地。也許瞳心裡

設想的下一個考驗,還就是讓阿菡去射射這樣的靶子也說不定。

零零星星的幾支箭都沒射準胸口正中。乳房和肚子裡扎進了好幾根箭桿的女

孩,有時會發作出來一下兩下輕微的抽搐。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一間需要

考慮損益的經營會所,必須能夠保證表演的觀賞性。賞心悅目的拼命需要充分的

士氣。進到這裡反正要死已經是命定,也許她就乾脆站直身體讓給對方殺了,一

刀割斷頸子動脈死的有多痛快。如果光是個死,她幹嘛要拼著命的演給別人看呢。

死也噁心你們一下不是?

張富貴的辦法簡單粗暴。當晚就會有人套上牛車,拉上寫著生和死字的這兩

頭屍體,找到她們家住的村子裡去。她們全都是軍隊監督下的農奴戶口,姓名住

址親屬關係一應登記造冊。按圖索驥把寫著死的那

個的,爸爸媽媽喊出來,嫁人

生養過的話再加上老公兒女,有多少個算多少個,一個一個全剝光了釘到村外的

大樹上。

寫著生的那個呢,也是屍體。也把她的全家都領出來,現奉五兩碎銀,當場

簽發府頒文書,永享自由,禮送出村。從此上天下地悉聽尊便。

春天從這個村子裡帶走的女人男人,夏天沒過完送回來的就是兩口屍體。一

起奉送的,還有兩家上天下地的不同命運。從會所趕進村子裡來的是一輛牛車,

牛車後邊還跟著一串鐵鏈拴住脖子的光身男女。那是還沒死的服役奴隸們,赤腳

走過一夜的路,陪伴死掉的姐妹回鄉來送葬的。她們被鎖在車邊也算回鄉探親,

可以跟聞訊趕到的爸媽兒女詢問幾句簡短家常。但是會所老闆張富貴真正想要的

意思,是一定要讓她們跪在村前的空場子上,親眼看到她們同鄉姐妹的全家老小,

一個一個給殺了,又一個一個給放了。同一個死也能有天堂和地獄的區分,全看

你自己還做著一個活人的時候,努力不努力吧。

等到分管我們這張餐檯的侍女在豬頭腳邊俯身下跪,用拴扣著環銀小鏈的兩

隻手舉起來一個竹編小簍的時候,就是說狩獵女人這件事已經可以開始了。竹簍

中斜插一支打紅結的卷軸,豬頭老闆展開白錦,看到那上面寫有他選中的五位姑

娘身上紋刺的數字。白錦抬頭草書"狩"字,下底有兩匹風骨雋逸的奔馬,或者

是一枝水墨桃花。這是女奴領班在謄清出場的排名之後,隨筆揮灑做成的意趣。

在後來的一段時間裡不知歸蜚聲娜蘭州府,會館女奴領袖的親撰狩書也多有流傳,

變成了一種可以收藏增值的偏門獵奇。

倚靠山樑轉折過三次朝向的廊橋,大勢仍然坐北望南。平緩的南坡前半是一

馬平川的空曠草地,但是下到不遠就長起來灌木叢林和樟樹柚樹。沿坡上下有溪

流,有池沼,水畔旁邊生有芭蕉和蘆葦。如果一直朝前走到兩裡開外,最後才會

見到邊界上插滿鐵釘的木牆。界牆蜿蜒圍繞的獵場佔據了幾千畝的山野,豬頭扔

開上過一半的菜式,走到平臺底下的草坪上去,肥胖的海運資本家在這個時候多

少是帶上了那么一些滅此朝食的慨然風度。有兩個赤身少女正被人帶領著橫穿坡

地,走到另一頭去開始表演下一場肉搏。

露臺這邊是獵人和獵物們的共同出發地。那些已經準備好了要奔跑到草地和

樹林中去,接受豬頭老闆逐個獵殺的姑娘們現在還是一些活人。她們被允許並排

端坐在板條長凳上,保持著體力,她們同時也是一道展示給樓上男人的赤裸風景。

豬頭站在她們身前挨個的打量,這個給奶子掛倆鈴鐺,反銬住手。七十六號的那

個最漂亮,給她拴腳鏈子。他興趣盎然的不停嘮叨,女奴領班緊隨在身邊一件一

件逐次落實。

在隨後也許會持續一到兩個時辰的獵殺場裡,娜蘭的女奴們將要在那場唯一

的競賽中盡力戰勝同伴,拯救自己的家庭。遊戲規則是個被殺的動物,明天

早上殺光全家,第二的那個略有寬容,殺男丁留下婦女。中間兩個維持原樣。剩

下堅持到變成最後的那一個,將為親人們贏得十兩銀子外加自由。

帶上鈴鐺再往後銬住手的,當然就是不讓她自己有辦法解開。這樣到她躲在

樹叢裡邊,輕輕一晃就會有動靜。那種又想逃跑又怕出聲的矛盾心情,使遊戲具

備特別的張力。帶上腳鐐的跑起來當然就更會顯出十足風韻了。這些都是聽憑買

主隨心所欲,必須認下的天命。也許那人就是喜歡看你腳踝上凸出來的小骨頭結

子,腳趾頭腳底板心惹人愛憐的掙扎撲騰,也許他拉滿了弓弦,稍微心軟就放你

一次也說不定。

露臺以下的木柱支架中隔開一些貯物小間,用來收藏各類長矛短刀,還有一

些色澤凝重的彎弓,寒光凜凜的箭簇。短木欄杆上拴著一群漂亮帥氣的駿馬和狗。

會所一定要為客人備齊這些選項,當然會員也可以帶進來他們自己的寵物,讓祖

傳的寶刀相隔三月半年的過一過人血,保持它們應有的殺氣。他們家的哈士奇也

會有機會啃上兩根真·女人的腿骨頭。

在餐廊這一頭的草坪上,一直展示著的是一些輕鬆的小娛樂。有些男人的迷

信觀點認為,女人下陰的滋養會有益於他所豢養的大小動物。身邊總是肅立著娜

蘭亡國小公主的,掏一個銅板扔在她那雙小光腳丫子的邊上:下去玩玩。我家那

條狗,你認識的。

那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以後一直在底下綠草陽光中噘起了屁股,小臉拱進了你

家的獵狗底下。也有時候是顛倒過來的,噘起屁股的是狗。它會趴在小妹的身子

上一陣一陣的使出力氣,那時候你就能看到,妹子那對小巧的赤腳扎撒在半天空

中,顛三倒四,搔心撓人的別樣風情。

張富貴確實是有調教女人的本事,不知歸的侍女們都被玩到了特別能招惹畜

生的德性。那些帶著銀鏈子的妹妹走到馬邊上去,摸摸弄弄,就能把它挑唆到欲

望蓬勃的直打哆嗦。整場宴席從頭到尾,馬和狗們的左右上下,一直都是有此起

彼伏的裸女身形,花枝搖曳的伺候著的。

另一件有些奇異的事是男色。另外兩個帶銀鏈的少年也一直守在短欄旁邊。

他們年齡不大,有些蒼白而且瘦弱,但是個子已經長到有點高挑。一個特別之處

在於他們長得分不出彼此,他們應該是一對雙胞的兄弟。

他們的生殖器官也顯得蒼白瘦弱。有一支銀環穿透過陰莖下端的表皮垂掛在

他們兩腿中間,這個精巧閃光的玩具在性事以前可以上翻起來環套住莖體。很少

有人能夠去仔細觀察了,但是依照傳說那支小環上還鑲嵌了一圈銀珠。這一對孿

生少年在整一天中斷續的與會所飼養備用的母馬做愛。但是他們的名字卻被叫做

狗奴。這倒並不僅僅是說,他們兄弟在一天裡也要間斷的去取悅那些雌性的獵狗。

入會資歷更久遠的客人會知道,有些不知歸收養的嬰幼孩童其實是在狗棚里長大。

從來沒有人告訴他們什么是人,他們從來只知道什么是狗,他們也不會說人話。

這些孩子和狗的唯一區別,僅僅只是被主人用肉和飛盤教會了兩腿走路,所以他

們應該會終身保持住狗那樣

的智慧和狗那樣的忠誠。

雖然按照各位會員老闆的看法,小豬也許只是另外一條狗。不過她除了做愛

以外還會說話。而且還會殺人。已經被帶到了現場伺候老闆的小豬姑娘手腳腕上

都帶著鐵箍,只是箍環之間沒有裝上系鏈。會員認下一個特別會打架的女孩有時

候是一種有面子的事,她在狩獵的時候可以為他提上一支矛,幫他背上一口袋箭,

和一群獵狗一起緊緊追隨在他的馬屁股後邊。胖豬頭親暱的摟抱住他在打獵這一

行裡認下的紅顏知己,那個二十才出頭的土生娜蘭妹妹苗條矮小,腰肢細韌,可

是她那些深棕色的臂膀肌肉,摸上去就像精鋼鑄造的一樣。小豬可是個能夠赤足

裸身,緊跟在大馬後邊死跑半天不落下一步的姑娘。他們倆一胖一廋,一大一小

肩並著肩膀,目送五頭女動物衝下山坡,努力著想要儘快躲進叢林深處去。豬頭

老闆一點也不著急,他回過身來調戲嚴肅的奴隸女領班。船務老闆湊過去捏了捏

御姐型別的那張冷漠的俊俏臉蛋。他說,咱們也是老相好了,給咱家那匹棗紅大

馬祝福下子嘛。

豬頭是一個相信銀子的人,他總是在寬大的長衫底下隨身攜帶著許多銀錠。

他一摸袖管就在手上托起一個銀元寶來,他把它擱到領班姐姐的小木車上。

總管御姐和豬頭的愛畜持續交媾了一段時間。姐姐依仗著她的木車運作野合,

她把自己頎白的上半個身體仰躺到車面上,使用銬銀的雙手搓揉一遍高聳的酥胸,

而後她幾乎只是勾了一下小手指頭,豬頭的紅馬就心領神會地單騎逾越過眾家牲

口,踩著小花碎步迎向前來。領班姐姐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天賦領袖,神奇的管理

人和感召者,有些傳說甚至認為她可能真是那個名字叫做虹的祭司,是故國維護

祭殿榮耀和聖潔的守祀女人。

娜蘭人民也許不會相信這是真的。永遠兢兢業業,一絲不苟的領班姐姐向下

掃視過一眼,她那雙光赤的足踝的確清如冰玉,只是被短鏈約束在一個很小的方

寸之內。於是她盡力朝向兩邊外翻膝蓋,讓整副長腿擴張成一種菱形樣子的展覽

視窗。她做這一切的時候,是完全敬業地朝向整排美食樓臺開啟自己的。馬在那

樣的情形下一直把姐姐做到了整幅胯底裡唇膣繽紛,濁流如瀑的泛濫景象。不過

等到奴隸領班爬下交歡的支承,重新站定到地下以後,雖然她是滿身野獸的精漬

和畜生的汗水,淫靡腥羶到不可方物,但能夠影響到她神情的,卻只是臉頰上略

略泛起的一些紅暈而已。豬頭哈哈大笑著爬上馬背,長驅而去,小豬姑娘甩開光

腳飛奔著跟隨。後面才是豬頭家的三條獵狗,再加上兩位處理場中雜務的獵場助

理,他們都是會所聘用的退伍老兵,早已久經戰陣,騎在馬上沉穩幹練。其中一

位打了個嘹亮的呼哨。從樓臺高處飛騰起來一隻獵鷹,它矯健地俯衝迴旋,加入

到人馬,和狗的叢集中間。

我被朋友邀請參加過不知歸的遊戲。如果真有足夠大的興致,邀約到五六七

八位朋友,可以挑上十幾二十個女人。然後大家帶著刀和狗殺將進去,呼喝喧囂,

賭賽一下誰是殺掉女人最多的那個人。對於那些犧牲者,事先告訴她們結束以後

會殺光四家,殺掉另外四家的一半,打賞並且放掉最後被殺的四個女人所屬的家

庭。甚至可以設定一個難得的錦標,對她們宣佈說最後一個被找到的女人免死,

可以放出會所去得到自由。雖然會所老闆張富貴很討厭這種破壞規矩的想法,但

是考慮到一次性的大額收入,他也會勉為其難的表示同意。不知歸在一年中的絕

大部分時間裡都是作為一個飯莊,以及提供真豬真鹿的獵場存在,只有真正的高

官鉅富才能在經人引薦,收取會費後得到會員資格。會所在每月月半使用一天時

間閉門謝客,光是接待會員。這一天裡才有女人。殺女人另外收費。並不是沒有

內地的貴客巨資入會,僅僅就是為了在那一天裡乘坐班船前來,體驗一場異種情

色的。

相比起我和豬頭而言,被獵的女人們更熟悉她們的競技場地。女人每天下午

都會被帶到山野中去練習奔跑,會所平日中午以後營業,每個上午園地裡都要模

擬一場逃和殺。助理帶著狗去尋找她們,先被找出來的會挨一頓鞭子,最後找出

來的賞幾口好的吃食。這樣日復一日的學習下來,豬頭見到的姐妹們個個矯健精

壯,一口氣跑出去十幾里路都不見得大喘,也難怪他一時把握不住,就真的要去

跪舔幾下。不過我是一個獵人,我能夠猜到那個帶鈴鐺女人可能使用的最佳逃跑

路線。我想她會努力快跑到儘可能遠的地方,然後一動不動的躲藏在草叢裡。當

然最後獵狗會找到她,那時候她就要做出一個艱難的選擇。她或者摸過另一頭去

衝出到外邊,一邊飛跑一邊傳播她胸前叮噹作響的聲音訊號,人和狗肯定會追上

來,從後邊向她射箭。狗也可能容易地從後邊撲倒她。或者她就堅守在暗處對可

能嗅進來的狗們撕打糾纏,寄希望於動物會畏難而退,她的手是背銬住的,她可

以用腳踢和頭頂去撞,而那個養尊處優的老闆也許不夠膽子摸到枝葉縱橫的暗處

來殺她。一人高的茅草上生有很多剛毛和倒刺,也並不是光為了好玩就能忍受的。

我想這樣的判斷並沒有錯。但是這一切歸根結底只是先驗設定了絕望以後,

略遲略早的機率問題。豬頭自己當然不會去鑽草堆,跟著兩條獵狗半摸半爬進去

的是小豬。小豬的裸身上和她所追蹤的物件一樣被劃開了許多血痕。鈴鐺女人趴

伏在地下,小豬腳狠踢她的下巴,使她向後翻滾,緊跟著第二腳踢進了她的

腿襠中間。那以後女人沒有再掙扎,她被小豬抓住頭髮直挺挺的拖了出去。

女人現在看到正低頭觀察她的胖子老闆。她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她不用再跑

了。可是老闆說,爬起來,快跑,快跑。

你像個死人一樣躺著很沒樂子的!我花了大價錢,我想要的可是在你們光屁

股勐跑的時候射死你們啊!

他和他的狗就等在身邊,我跑出去五步就會死……爸爸媽媽……沒什么辦法

了……我也不會再跑了。女人也許在想,你沒法再找到樂子了。

小豬伸手去抽掛在胖子腰間的獵刀。小姑娘屈腿蹲到鈴鐺女人的身邊

上去,

用另一隻膝蓋頂緊她的肚子。女人的手被銬在身後減少了很多麻煩,小豬用獵刀

慢慢的割開她的左奶頭。等到她的嘶聲慘叫平息了一些小豬說,別想你們家了,

現在光想你自己。你跑著的時候老闆會用箭,他那么胖,還是有點力氣,也許一

下就射穿了你的後心,那你就沒事了。要不我就在這裡慢慢割你,一小刀一小刀

的。爬起來吧。跑吧。

被小豬踢傷過下身以後,也許女人其實並不能像她一直以來練習的那樣輕快

的跑。她大概只是踉踉蹌蹌,顛簸歪斜地一竄一跳的。另外她右奶下的鈴鐺依然

清脆悅耳。豬頭在她蹦跳出去五步以後挽開弓弦。"該死的!"豬頭說。離弦之

箭真的是迅疾,剛勐,豬頭瞄的真是她的後心,但是穿透了她的腰。

豬頭說:"狗狗,去!去咬!"他的自尊心受到挫敗,覺得不耐煩了。他的

三條狗包圍著那個在地下翻滾的女人,花費了一些時間咬破了她的肚子。巨大的

痛苦使她不斷地扭轉自己的身體,連穿出體外的箭桿都被折斷了。她的內臟團塊

綿延不斷地傾瀉到草叢邊沿的泥土路上。

獵場助理快步的走上前去。他們把確定斷了氣的女人擺正俯伏的體位,略略

轉動手腕就割下了女人背嵴一側的紋身數字。這一小條滴血的皮肉被隨手扔向空

中,獵鷹像一個幽靈一樣一掠而過。那頭訓練良好的勐禽嘴銜人肉刺青,從離地

只有兩尺高的地方疾飛出去,一路輕捷地迴旋避讓山石林木。它的責任是返回去

報告個死亡的訊息,如此領班才可以排出先後順序,決定她們家人的生和死。

一種非常低空的路線可以避免被其他獵物所知道。

她們不知道有人死,她們就還要像一開始那樣拼命的跑。

豬頭後來回到望臺上繼續下半頓午餐,一邊喋喋不休的講述他的故事。屠殺

可能確實會使人亢奮。並不出人意料,被要求戴上了腳鐐的七十六號姑娘死在了

最後。那個妹妹機巧地為自己設計出一種揚長避短的躲藏方桉,按照我們事後還

原的推測,她沿著溪流趟出去可能有近一里地的水路以後,抓握住傾斜在水面上

方的橫木枝幹爬上了樹。她的手臂能活動的,因此安排的逃亡之路主要就是依靠

手臂。她在那片密集的樹林裡發揮了非常驚人的技能和意志,僅僅憑藉著互相穿

插倚靠的樹木枝條,一直攀爬到了很遠的距離之外。以後她就停留在一棵最高的

老榕樹頂上安靜地等待死亡。

她走水路是為了破壞狗們的嗅覺。獵人確實會帶狗沿著溪邊反覆,希望

可以重新截獲獵物上岸時留下的痕跡。但是七十六號垂直向上離開了溪水。她甚

至可能事先就在山林裡收藏有繩索之類的用具,那也才能解釋她以後真的像一隻

猴子那樣從樹頂到樹頂的長途旅行。豬頭的狗真的非常好,它們最終還是透過從

半空裡擴散出來的女人氣味找到了那棵榕樹。不過七十六號繼續沉著地呆在最高

的地方。她並沒有自己跑下來的義務。

一開始豬頭覺得,學習射擊一種沒毛的光身子大鳥也很有樂趣。等到做過許

多次還沒效果的時候他就開始覺得噁心了。他確實射不到那么高,射高了以後的

箭也沒了勁力。再好的狗也不會爬樹。他的小豬姑娘會爬樹,不過明擺著的設計

是等到小豬爬到靠近的地方,七十六號妹妹就會從上面一頭撞下地來。然後豬頭

老闆就能得到一個屠戮豔屍的榮譽了。

自殺是絕不准許的,沒有緣故死在場裡的女人直接去滅門就是。可她要是跟

小豬在天上糾纏起來,那時候的責任就分不清楚。聚成一堆的人馬,和狗,還有

一隻鷹,一起抬頭仰望。天上面有兩隻搭住樹枝,往下垂掛的女人光裸的腳底板,

再加上牽連在兩個踝骨之間的一道弧形鐵鏈。大家面面相覷,周圍一片沉寂。

一具飛鏢一樣的物件突然破空而起,它尖嘯著筆直地穿上了樹梢。那種曲尺

形狀,可以在旋飛中轉變方向的飛去來器牽帶著繫繩,它像一支過年燃放的穿天

花炮在左右上下的樹木枝條間輾轉激射,繩索幾乎在一瞬間環繞過女人和樹,它

在樹枝下方返回到自身,去路和回程纏繞了好幾個圈子,才從動盪搖曳中平復下

來。

七十六號姑娘的腰肢和她依靠的樹條被緊緊纏到了一起。小豬肩挎一大圈繩

索爬上樹去捆綁被縛的女人。樹上和樹下協調一致的操作終於把七十六號吊放回

到地面。小豬拿刀割斷她的捆綁,攙扶著她站立起來。

豬頭對助理們說,"鑰匙……鑰匙……,給她開啟鏈子吧。"

小豬告訴七十六號說,放心跑吧……你是最後一個了。美麗矯健像一頭野獸

的七十六號姑娘,最後還是能夠使用自己自由而且輕快的腿腳,在樹林深處飛奔

過一段距離。她光潔的裸臀和腿彎輕盈地躲閃樹幹的時候簡直就像那隻翻飛的獵

鷹。豬頭的紅馬也非常好,它能夠載住一個胖子在樹林裡飛奔。豬頭怒射過三次

之後,每一次都把箭鏃打進了樹幹。他最終靠著紅馬追上了那個姑娘,揮舞獵刀

自上而下砍碎了她的肩胛骨。豬頭下馬的時候看了一眼後邊狂吠著?u>仙俠吹牧怨罰?BR>也許多少嘆了口氣。這一回,這么近的距離,他的確能做到非常勐烈而且準確的

一擊,從背部左側刺中一個少女的心臟了。

老闆們包養一個小豬這樣的女孩,主要的用處是幫助打獵。小豬平常不用去

餐廳底下表演打鬥,她還會得到一個不算太大的單人房間。小豬姑娘住在裡面的

時候腳腕還是被拴在牆上,不過鐵鏈很長,她可以拖帶著那條東西,把一桌一床

的陳設收拾乾淨。她的胖豬來的時候總是要用到。其實被豬頭這樣有點孩子氣的

老闆認下,還算是件不錯的事。她的小櫥裡堆滿了銀子元寶,都是她幫著老闆各

種花式吊打獵物女人以後得到的獎賞。她的櫥裡也裝著綢子衣服。雖然在不知歸

以內的時候,按照規矩所有男女奴隸都用不上這些,可是她的爸媽和兩個弟弟都

已經是自由人了。豬頭把他們招到船碼頭上,給他們活兒幹,她的大弟弟都能當

上了裝卸班子的工頭。會員有時候要把他們認領的母狗帶到城裡去招搖兩天,豬

頭對她很好的,不

像有的老闆那樣,總是故意讓自己的小妹光著身子,手腳戴上

鐵鏈跟在馬後邊沿著大街跑。小豬能穿上裙子去見到媽媽,要是豬頭故意不給她

穿鞋……那種事就原諒一個變態的胖子吧。爸爸媽媽已經能蓋上了一間很大的上

下兩層樓房,房子的木櫥裡也裝滿了元寶,都是小豬回家的時候帶給他們的。

會所的奴隸按法理是被官家徵召服役,輕易不會開放給人贖身,價碼極高不

說,其實豬頭也從不提起。小豬自己知道,她的用處就是呆在這地方幫著老闆打

架殺人,要是真被放到了外邊,她這樣一個土著娜蘭女人,靠做什么能給爸媽掙

到元寶?她長的不白也不軟嫩,胖子老闆又憑什么還會要她?回過頭來就在不知

歸里長守下去呢,問題就是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要死。為了賭賽,和別人老闆的姑

娘打架打死了不說,總有一天豬頭玩厭了,或者她打不動了,人家只要下個月不

再付那個份子錢就是。沒了認養錢的姑娘,當天就會被拴到長過道里去。那時候

你已經沒了家人做抵押,不肯打不肯殺了是吧?領到外邊給你灌一碗讓人發瘋的

毒蘑菰湯。幻覺發作起來你不由自主的狂喊亂叫,滿眼裡都是妖魔鬼怪的影子,

再給你手上拴一把刀,腳上拴一個人。光是為了哄騙一下等著要看流血的客人,

會所裡可有的是辦法。

豬頭那時候正緊挨在小豬的光身上膩著,想哄她再吃一隻醉蝦。小豬姑娘自

己倒是正襟危坐的拘謹樣子。練打架的女奴隸,被老闆一時赤條條的領到了吃飯

的檯面上,總覺得渾身都是不自在的意思。老豬探頭看了看下面正在打著的第二

場架,打成那個傻樣他也覺得渾身不自在。他一點也沒有尊卑長幼的樣子,當桌

往小豬臉上親過一嘴。"要不……咱們也去打兩場嘛,給他們看看什么才叫打架

嘛。"

恩主要打,她們就得去打。兩個大老闆一時想不開爭鬥起來,他們養的姑娘

在下邊場子裡鎖住腳,拿上刀,立馬拼出個死活來也是當奴才的本分。那個時候

領班姐姐一陣慫恿,全場熱烈下注。每一注裡會所抽一成,殺手抽一成,見過輸

贏以後三七分賬。老闆自己要人拼命也得許個千兒八百的吧。死了給你爸媽,贏

了呢?翻倍以後也給你爸媽。

豬頭其實挺迷小豬的。殺過五個女人以後,他跟小豬回房又做完了翻雲覆雨。

再出來的時候兩邊都已經洗浴薰香,祛除了血腥氣味。他現在要把小豬拴到下面

鐵環上去,其實就是把她擺給大家做個炫耀。老闆互相都要給面子,那有千萬身

家了還整天像鬥雞一樣。會所給她領幾個普通奴隸來,讓她殺著玩就是了。

小豬也許真的寧可下去殺幾個人,也不願意再呆在飯桌前邊吃醉蝦。她安安

靜靜的讓人給她手腕鎖死住刀。腳腕上鎖死住鏈條。四尺鏈條的那一頭安安靜靜

的站著另外一個手腕鎖死了刀的姑娘。

四尺很短的,像是一伸手就能挨著,可是她們都在往下蹲,她們都在等待對

手先發,先錯。也許那個凝神屏息,千鈞一髮的對峙確實經過了三五個剎那。小

豬沉穩如同凋塑,女孩筋肉屈張的整一條赤身上下,只有右腳腳腕一直在輕盈的

划著圈子,那好像是為了保持住即時的爆發力。先發的就是小豬。她飛掠起來的

右腳是一次迅速回收的勾踢,對面的格擋什么都沒碰著。那是因為小豬所踢的目

標,其實是半埋在她腳前地下的一塊鵝卵石頭。

小豬的刀和飛起來的石頭同時射向對手。石頭對眼睛。刀刃對頸。四尺以外

的姑娘仍然能夠敏捷地側臉閃避,她保住了眼睛,但是脖子被直切進去,開口差

不多深到了頸椎。

我們旁邊有人說:"哇哦。"

豬頭也說:"哇哦!"他高舉起來揮舞的袖口裡掉出了的元寶。他說,

太好了,妹子,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反正他出錢的。領班姐姐溫良恭謹,平心靜氣地吩咐說,告訴後院再送一個。

小豬殺掉下一個姑娘也只用了兩口茶的功夫。在這種腿腳相聯的搏鬥中,一

種可以想到的計策是用腿部的動作牽制對方。因為如果突然發力,跟你連在一起

的那個人也許會滑倒。但是每一個女孩對這一點都已經是瞭然於胸的。因此當小

豬後引左腿做出試探的時候,對手女孩是全神貫注在自己的左腳上,她的足背緊

繃成了橋拱,她的腳趾頭幾乎就像五支鐵釘一樣扎進了泥土。可是這對小豬沒有

用。

試探過兩次的小豬整條左腿完全徹底的噼向身後,她的右腳集聚成一支箭簇,

緊貼草地刺向前方。那是一個深深壓向地面的噼叉。對手女孩一腳前衝,她的身

體不由自主的要往後倒,她被小豬單憑左腿的力量朝前硬拖出去兩尺半。小豬的

臉,已經壓低到了自己的右腳腕子,手中的刀挺上去,正好迎接住飛揚而來的一

副光赤腿胯。

鈍頭硬入門戶。月形的利刃跟隨弧線豎剖開陰道。以那一擊的衝力,小豬的

前臂插進了對手的腹腔。她回抽右手的時候圓弧就變成了拉扯的鉤子。那姑娘在

死以前可能已經想到,夾持在自己兩腿之間那團溼淋淋的物件,應該就是她自己

血肉模煳的子宮。

那一回女奴領班走到我們桌前的時候,長身玉立的跪到了豬頭腳邊。按她的

身份並不是每一次服務都要面對賓客下跪的,那像是她的一個周到的提醒,她要

轉達的會是一件多少有些特別的事。到那時的天色已經有些靠晚了,不知歸的女

奴總管語氣平和地告訴豬頭說,有一位官人要開狩獵單。他想要小豬去跑。他會

出一萬兩紋銀購買她的使用權。

可以想象,豬頭其實是有些受到驚嚇的。不過他安撫了自己的情緒。嗯。我

是一個有教養的商人,豬頭說。我不會對人說難聽話的,你要告訴他的是不行。

現在我們的視線自然會跟隨著走回去的領班姐姐,望向與我們間隔有三張臺

面的那桌客人。那一群裡邊的主賓穿著如同平民。但是我和豬頭幾乎立刻就明白

了他是一個完全不同尋常的人。我甚至已經想到了小豬恐怕會死。領班已經跪下

去轉述豬頭的答覆,接著從座席中站起來的應該是一個侍從。他神態悠閒的動手,

但是抽在領班臉上的樣子,看上去每一下都非常重。

領班女奴勉強維持住下體端正,跪在地上接受了也許十個耳光。但是她的臉

面負擔不住那樣的打擊,實際上她的頭就像兒童玩耍的撥浪鼓一樣飛快的迴轉,

而且噼啪作響。她束緊在後腦的髮髻也鬆散出來,變成了滿肩紛飛的髮絲。動手

那人最後給她補上一腳,把她踢進了隔壁一張空桌的臺板底下。女人在那裡邊捂

住肚子趴伏片刻才慢慢爬行出來,她重新跪成正直的樣子,恭敬地聆聽客人開出

的新條件。

加到十萬銀子以後豬頭的臉開始變紅。他要領班給他送酒。雖然領班女人跪

在他身下已經披頭散髮,鼻青臉腫,唇齒之間蓄滿了鮮血,但她還是叫過一個小

姑娘吩咐她立刻去做。豬頭鎮定地為自己倒滿一碗湯汁豔紅的酒,一點也沒有灑

到桌面上。不,不。他喃喃自語著說,小豬很好的,我喜歡小豬。不。

夕陽斜照。我注意到瞳和她的女兒已經不在視線裡了。她們像是已經在什么

時候悄然離開。整座棕櫚蓋頂下的露臺好像是突然安靜了下來。還有分佈零散的

幾桌客人。他們可能並沒有表現出特別觀望的神情,但是他們應該都在聽。後來

是那個主要的人物親自開口說話。他對領班說,我知道你是誰,我也知道你兒子

都是些誰。叫你的兒女全都來。

人活著就要帶上一口氣。有時候人在店裡砸一個杯子,再砸一個杯子,那就

是說我連人帶氣都還呆在這塊地方。全砸完了也沒人吭聲,這裡邊的利害關係就

是要人去想。領班挨女人過了一頓痛打,她現在的聲音聽起來是真的沙啞疲憊。

她還是招呼著侍女小妹們,去領狗奴,她說,全部那些狗奴。

狗奴們清秀的眉眼中有深入骨髓的無邪和馴順,如同你所豢養的家犬臉上,

那對凝視你的狗眼。那裡面甚至蘊含著乞討寵愛的嫵媚。我們在拴馬的柵欄邊上

見過這對帶銀的少年。並肩的少年親密攀握住彼此,他們薈聚的雙手共同牽引住

聯結三個妹妹脖頸的銀鏈。十歲上下的,一,五歲上下的,二。對於這樣稚嫩到

如同赤身雛鳥一般的幼奴,甚至都還沒有在四肢上邊用鎖,她們除了自己赤身上

下的平乳小臀以外,就只有脖子上的一支銀環和牽帶用的頸鍊子。拴在鏈子末尾

的那個小姑娘搖搖擺擺爬上了餐廊的鋪板,她幾乎還不會走路,可是有點被畜欄

外邊的新奇事情迷住了。她想試試用腿來站,結果卻撲通一下墩住了屁股,小家

夥乾脆就坐在原地揮手舞腿的,格格的笑出了聲音。

奴隸女人散發低頭,她眼觀鼻,鼻觀心,像是已經全然不管身邊有什么變化。

但是她腳步踉蹌。女領班揮退開少年侍應,她自己一張一張的搬開餐椅,把鄰座

的餐檯再往外推,給那個官人的腳底下清騰出來一片乾淨地。到女人再往那裡跪

下去的時候,她就能把自己擺佈開來了。她的臉面是緊貼住地板的,在另外那頭

直衝人臉噘上去的柔白屁股後邊,她的白而瘦的兒子們滿臉馴順溫良,正在開始

擺佈作弄自己胯下懸帶的珠環和肉莖。那是為了要做好準備,去公開做一場快樂

的事,讓一整場快樂的眾人看到。她的三個女兒或蹲或跪,還有四肢亂爬著團聚

過來,那么小的兩個抱成肉糰子,還能夠藏進她的胸脯底下,她們在那裡邊摸著

抱著吸吮她的兩邊垂乳,略大的那個已經懂得要為哥哥幫點忙,她能從後邊爬上

來環抱住兩條大腿,她的小舌頭賣力活動起來,準能夠舔溼了媽媽的大陰戶。

如狗的少年,如狗一樣趴伏前進,他們使用兩支嵌銀的細瘦陰莖,輪換著插

入到媽媽白皙面板映襯出來的,黑軟多毛的陰戶中去。孿生的少年,無邪而且聰

明,他們輪換抽插和生憩,讓媽媽的時間充滿,而且幾乎會是沒有盡頭的延續。

狗的兒子們自幼就被訓練成能夠引狗動性的,他們在挑逗自己母親的時候也絲毫

沒有手下留情。肉慾像層層花瓣下綻放出的芯蕊一樣,搖曳動盪被快樂的眾人看

到。

我們聽到領班女人搖曳動盪的呻吟漸漸變成淒厲的嚎啕。身處一個窮奢極侈,

迷情亂意的銷金歡場,等到了這樣的尖峰時刻,就去多看上一眼,可以不算是有

傷風化吧?雙生少年和兩代母女的交戰在眾目睽睽之下纏綿婉轉,如膠如漆,神

情安詳的素裝貴客看看,想想。側臉到一邊吩咐一句。

這回起身的是一位儒士。如果我們正在見到王者氣度,那么他就是王側的文

臣。那個文科男人附身到餐檯底下,審視了正在遭受兩個兒子和三個女兒合謀輪

奸的母親。他用一把摺扇插進她的下巴底下,要求她面對全場仰起臉來。

她臉上有眼淚,鼻涕和口水。她臉上有很激烈的扭動抽搐,只是一時分辯不

出歡笑和哭泣。"亡國的人民只能遵從征服者。在一個貞潔的女人違背德行,叛

亂道義的時候,難道不是必須要高聲喊叫出墮落的快樂嗎?"

"操我的屄啊!請操爛我的,玉一樣美豔的屄吧!"

抽插我的肉洞,揉碎我的芽,我的小貓小狗一樣的女兒,舔你們媽媽流蜜的

唇和奶,刺穿我的花心啊啊兒子,兒子和兒子,插我的花心,和插我的花心…

…深啊……更深!更深的,更狠的,插我,捅我,一定要恩賜給媽媽,你們最深

最狠的那一次啊!

我的兩頭白羔羊一樣的兒子,把你們戴銀環,鑲銀珠的雞巴,狠狠插進媽媽

的蜜壺裡來吧!

如果傳說是真,那些將自己奉獻給一場用以詮釋天地萬物的偉大思想的女人,

是終生都不應該再去稍嘗人慾的沉淪享樂了。虹的孩子們可能是在亡國後的很多

年中,並非如她自己的所願,而後才陸續出生的。他們在出生之後立刻被送進了

狗圈。他們現在具有並且僅僅具有狗的智慧,他們為了,而且僅僅只為了所有各

種的肉體快樂而生存。但是在一個依照血緣定義的天底下他們永遠是她的兒女。

現在她用自己的肉體使自己的兒女獲得極樂。那么她自己是否應該如狗,如馬,

如同任意一個正在遂行性交的普通女人一樣,奮力攀緣朝向至最高的極樂峰頂?

肉和肉的衝擊往返如同一支飛去來器那樣狂亂地飛旋削砍,返回來擊中的卻是人

心。那是一團關於何以來,何所往,還有我們是誰的謎題,這一件形而上的事被

兩支屌和四口屄,透過巢狀,抽插,律動以及噴射,詮釋得如此粗暴又如此華麗。

領班女奴後來開口說話的時候總是被哽咽打斷。她也有時候突然瞠目禁聲,

那時候會有一陣起伏感從她小腹以下蔓延過全身的肌膚,她總是神情迷離地等待

那種動盪慢慢平復。女人最後終於得到了准許,可以沿著地板爬行出去恪盡職守

了,她在我們腳下重新仰起來的臉上面無人色。

豬頭這一回聽到的最新訊息,是有一位大官人帶來一支船隊停泊在娜蘭港口。

這個大官人想要下場去獵殺小豬。小豬可以拼命的跑。官人提出了一種賭賽的條

件,小豬每多活過一個時辰,他就輸給小豬的養主一條大帆船。

那天的黃昏漫天都是赤紅的晚霞。海運老闆走到廊橋下邊去找小豬。小豬無

所事事的敞腿坐在土裡,拴她腳的鏈子被人隨手鎖了,跟圈住她們打架用的扣環

連在一起。老豬對他的姑娘說,你多跑一個時辰,我就多出一千兩銀子。老闆慢

慢露出了一點奇怪的笑容。老闆說,我覺得你準能跑到明天早上。

小豬抬起頭來,看到跟在老豬後邊走過來的另外那個男人。她也露出了一點

奇怪的笑容。那個男人氣度沉穩,目光銳利,就連小豬都能看出來他是一個很大

的大人物。小豬應該怕他,可到了現在像是再沒什么可怕的。小豬敞腿坐著問他:

"我就是想知道……我能揍你的狗嗎?"

男人咳嗽起來,像是那一下沒嚥住唾沫。不過一個頓挫之後他就控制住自己,

裝扮成爽朗的樣子放聲大笑。哈、哈、哈。他的聲音厚韌帶磁的,女人聽著有點

深,有點亂,還真有點好聽。男人說能,當然能。

當獵物的那些女人最怕的就是狗。人在這樣一塊山林裡躲藏起來,不靠狗聞

著上哪去找。可是反過來說,一條好的獵狗是隻差了半個時辰就跟你追下來的,

你也不知道還能往哪裡去躲開它的鼻子。快樂的玩耍要有點難,有點炫,不知歸

的獵場並不特別禁止姑娘去跟狗打架。否則客人不能碰,動物裡狗和馬都不準碰,

那當個獵物也太憋屈了。獵物小豬現在得到了一個有利的位置,因為太陽下坡天

就要變暗。當大官的那個男人可是一直都沒開口提起這個變數。他準是覺得他有

身份,還有聰明,他根本就不在乎這種小破事情。

大官人即使是微服私訪,也還是要講究排場和陣仗。那天晚上跟他一起跑進

山裡去的還有十個人,八條狗。人的手裡舉起火把為主子照亮,不過火光丈二的

方圓之外還是什么也看不見。官人信他的狗,撒開繩子讓它們全都生勐的衝進樹

林裡去了。

夜暗深處裡隱約傳出來一些喧囂,跟隨著一些嗚咽。不知道有多遙遠。一個

時辰,兩個時辰悄悄過去,跑出來的狗們灰頭土臉的,條條牙口上都帶著血,尾

巴也夾在屁股後邊。小豬的腳下兩邊都戴著黑鐵鑄造的銬環,狗臉上捱過連肉骨

頭帶鐵的一腳,牙齒都能飛出去好幾顆,那頭畜生的嘴巴和鼻子都黏煳到了一起。

這還是小豬把握著點分寸,沒有直接要它們的狗命。

不放狗出去了,讓它們領上人,慢慢的找,一點一點的把野物逼到外邊來。

小豬精赤的身體從灌木叢林裡突然竄跳起來的時候幾乎就在狗鼻子前邊,可是那

狗打了個愣怔沒有往上撲。它見到過前邊兄弟的遭遇,有點心理陰影了。大官家

是驕傲的揮退左右,自己單人獨馬一騎當先的。規定好了只有他能動箭,別人都

不準動。官家並不是擔著虛名,他的箭,比狗更快。小豬的身體比他的箭更快。

一擊不中小姑娘已經竄到了兩丈以外,官人胸有成竹的輕笑一聲,他的汗血寶馬

心領神會飛揚開來前後四個蹄子,緊跟著就前緊後松的直翻出去,把大官人甩到

地下連著打了好幾個滾。

一定要說拴在兩棵樹幹底下的草結就是小豬有意佈下的,跳著叫著指控人家

小姑娘犯規賴皮,一定要再把人家叫回來站好了再追一次再射一次,怎么也不是

個男人能夠做出來的吧。布衣的大官爬出泥濘,神色平和的站住腿腳,聽任僕從

跟班們前後拼著命的收拾。只不過是從這一回往後,直到天邊發白。三個時辰,

四個時辰裡樓臺中香燒明滅,壺漏錚然,整片林間坡上清風薄霧,只是再也沒有

一個人,再也沒有一條狗,能夠再見到一頭小豬了。

"你們的箭也練的不錯了,你們去到處看看,要是真能見著了,那就開弓射

一個吧。"官家對周圍吩咐說。"還有那個領班呢?"

即使我能算是一個會所的老人,我也從來不知道女奴領班竟然能夠那樣嫻熟

的騎在馬上。她修長的光腿被粗短的銀鏈子拴住,只能順到馬背的一邊,而她在

剛剛遭受過接連的毒打和輪姦之後,仍然能夠只是依靠側向另一邊的上半個身體,

就在顛簸賓士中保持住平衡。一些壺和杯盞,還有一面漆器的低矮茶几是騎馬的

僕役們送過來的。沒有端酒送肉的小妹妹們了,大官就光是點了領班女人。女人

散亂的鬢髮有些匆忙的束成一握,從她腦後向著頸子收聚起來的地方插住一支清

水竹梳。女人的臉現在已經有點像一個女的豬頭,不過她仍然嫻靜工整的,跪伏

在賓客身側點著一個紅泥茶爐。

一幾和一爐。攜於林中深處,席草淺坐以待東方之既白。對於一個銜金鑰匙

出生,封賜五百里土地,以皇家之名監官,察民,憑皇族姓氏練兵蓄勢,迴護國

家社稷的,一個叫做王的男人,只是為了一個赤身野女子的生死,每等過一個時

辰,就丟掉一條大船。這是何等的鬱郁而寡歡,閒散而澹。

閒擺的瓷杯晾到冷了,跪著的赤身銀銬女人端起來輕輕潑開。冷過潑過到了

第三回的時候,王說,我知道她在哪裡。我們走。

昨夜客人走下露臺,去為自己挑選弓和馬的時候往我看過了一眼。他說駱兄,

下去一起看看?他和我同在京城的時候的確算是互相知道的。啊,還有我們這位

朋友……這一次他說的是老闆豬頭。各種人,還有豬頭和我,騎住各種馬跑過一

個晚上,坐過一個早上,現在一起出發,相跟著一個

微服的王去找小豬。這次我

們一直走到了獵場最外邊的圍牆底下,原木大牆上密密插滿一寸長的尖刺,讓人

沒法攀爬,外邊也該還有人騎馬領著狗巡視。小溪一路迴轉下來見到平地,稍微

緩了一步,半邊溪水變成了一個清淺的灣子。這裡有樹木但是疏朗,蘆葦茭草有

點松,有點窄,不像是特別能夠藏住人的樣子。而且這裡也被搜尋過不知道多少

遍了。

王和馬衝出樹林,速度已經漸漸的加快,他沒有停下的意思。十匹馬分開在

他兩邊身後,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略微布成了一點陣型。十一匹戰馬一字橫行掃掠

過水灣。

蹄下胸前的激浪一時如泉如瀑。才一登灘頭王就挽回過方向。人馬也都收住

衝勁佇立起來。男人說,她在裡邊。

小豬從水裡站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早晨。女孩全身塗遍泥漿砂礫,黝黑光滑的

面板倒是不太能看清爽了。她嘴裡斜叼著一支蘆葦管子,不過她有點彎腰低頭。

她的兩隻手都捂在自己的左邊肋骨上。她那樣從水裡走出來的時候腿還有點瘸。

小豬應該是給自己塗抹上泥沙以後,含住那支空心蘆葦換氣,躺在河底下等到了

現在。馬群衝過來的時候踩傷了她的腿和骨頭,她現在算是實實在在的沒什么可

跑了。

小豬走路的時候明顯很疼。不過多拖出幾步路去就碰到了最後的牆壁。男人

沒有表情,大家也就都沒有動箭。就是剩下的四條狗有點躍躍欲試的,叫一陣,

虛撲一陣,還是漸漸的把女孩逼到了牆邊上。小豬想要靠牆挺直,不過背後邊全

都是釘子。狗越來越靠近,她踢不動腿了。也許那個男人就不再動手,光是讓狗

把她吃掉就算。小豬還是有點佝僂著,她擰過自己的腰來,試試那種迴旋輾轉的

的意思,第三下的時候她的左肩已經向前送出去大半,這一下勐甩回來是鐵錘一

樣往牆上砸的,小豬把她的肩膀砸進了牆面的釘子。她的雙臂環抱前胸,右肘往

外掄開,從腰腹發出的力氣旋轉朝右,又釘住了自己右邊的肩膀。

小姑娘被劃開了道道傷口的赤裸胳膊抬起來,往上舉。她在自己的頭頂以上

死死的握緊了兩支細小的釘尖。有了那個支點她就能從地面上抬高了腿腳。她是

往外斜分一點腿腳的,往前挺出去膝蓋,折回來朝向牆面上死蹬的就是她的腳掌。

她往釘子裡硬蹬進去兩隻腳掌。她的肩背和屁股的肉算結實,她的腳掌也算結實,

她靠著自己的肉把自己釘緊在木牆上,而且是聳立住兩邊膝頭,往左往右分別張

開了腿。

小豬剛從水裡出來的時候,多半隻是想找個東西依靠。要是往玄幻一點說呢,

也許不知不覺走到最遠的那地方撞見了一堵牆,這件事就算做完,這條路子就是

走到頭了吧?她把肩背砸進了鐵釘可能光是要讓自己站住,她不想躺在地下讓狗

咬肚子。可是以後抬起腳來硬要分腿的那兩下子就像沒有什么理由。

小豬的臉面痙攣,嘴角淌血,她終於掙扎開了口齒,嘶啞的說,來幫幫我啊,

幫幫,我的手啊。她就快要沒有力氣,她握不住釘子了。男人的兩個侍從從兩邊

靠近,接住她的手臂也是往左往右,拉平了往釘牆上面按……釘子其實還是淺了,

第三個侍從取長弓緊頂住女孩的腕子,也許他研習箭術的有生之年,從來都沒有

在這樣無恥的距離上射過人。小豬大張開雙臂,大開的手腕各被釘進去一支長箭。

箭桿完全承住了重量,那她就怎么也不可能再往下掉。小豬每咬過一陣牙,說出

來小半句話。你……該……你了。小豬說,你不會……放過……我這么一頭…

…小野獸。

這就是一個只會打架和殺人的,土生女孩的賭局。她用殺死自己來勾引男人。

她用在男女情事上的詭計,是這樣的簡單,直接,赤身裸體而且鮮血淋淋。她的

天真和兇狠是一個男人面對的挑釁。你能想象你每一次抽插,都有可能在她黛黑

的玉戶之中,撞上一支從反面穿進來的釘子嗎?

在以後的半個時辰裡我們見到了以他的姓氏為憑證的男性器官。我們必須說

那是天賦異稟,嬌如游龍,翩若驚鳳,他必須有鵝卵大的頭,兒臂粗的莖,通體

放射紅光,繚繞有朝霞和紫霧,他當然使一個村女無數次的狂噴陰經,遍流淫液,

雙目翻白,意識模煳,許多次的陷入到譫妄的極度快樂之中。

第五個時辰喝茶,第六個時辰做愛。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提起褲子,騎上馬就

離開了。豬頭現在可以走近到牆壁上的小豬身邊去。他說,六個時辰,六千兩銀

子,我翻倍給你……你死前一定要記住,我一定給你一萬二千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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