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遲把緊緊的纏繞在陳林腹部暈滿鮮血的繃帶輕輕的拆了下來,即便是再小心翼翼的動作,也會牽動他每一根神經,生怕哪一下的失誤,讓陳林剛剛止住的血再一次噴湧而出,或是給他帶來更加劇烈的疼痛。此時的凌遲恨不得受傷的那個人是他自己,他討厭這種不確定的感覺,這種即便是再怎樣努力也有可能將他錯過的感覺,他不要,無論如何他都要救活他,就算最初是為了約定,然而當這個約定已經融入了自己的內心和骨髓時,所謂的約定還重要麼?輕輕、仔細的擦拭著傷口附近的血跡,下一步便是將桌子上的神秘藥粉撒到傷口上。“你幫我按住他,千萬別讓他動!”凌遲抬眼看了一眼正把陳林的手腳綁在床上的陳猛。
“恩——我綁完了,接下來可以開始了。”陳猛按住了陳林的雙肩,認真的觀察著他的變化。
果然,撒完藥粉之後,陳林疼的大叫起來,熱淚和細汗混合在一起,佔據著整張小臉,渾身的肌肉都抽搐起來,卻因為受到外力的牽制,而無法動彈。凌遲用大量的網棉按住了傷口,緊緊的用繃帶纏了上去,生怕這樣劇烈的動作會牽動他的傷口再次裂開。
陳猛擦了擦頭上的汗說道:“終於結束了,不過他好像很痛苦,這樣子他會不會疼死啊?”
“不會——”這時神出鬼沒的孫大聖出現在門口,手中還拿著一枚閃亮的如潔白珍珠樣的東西,小孩跳上了床,將白色的珍珠丟到陳林的嘴中,強迫他嚥了下去。
“你給他吃了什麼?”凌遲瞪著小孩問道。
小孩轉過身,拿起手中的魔杖,憤怒的敲著凌遲的頭說道:“死粽子,沒帶腦子麼?我不是說過用你們帶回來的雪牡丹作成秘藥麼?這還用問。”
陳猛打了一個響指,做出恍然大悟的白痴表情“耶!你的意思是他已經沒事了吧!”
小孩極力的剋制臉上不斷抽動的神經,心想和這些人接觸幾天,他就真的可以成仙了,都什麼智商啊,“白痴啊你——你當真的有仙丹是怎麼著,這個藥只不過是能夠提高他的成活率而已,如果他原來活下去的希望只有20%,那現在至少有60%的希望,所以一切都還是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如果能過得了明天早上的話,他就沒事了。”小孩輕蔑的瞟了一眼白痴陳猛。
凌遲眼神黯淡了很多,獨自走出了堡外,夜幕又一次降臨了,這裡的天氣變化真是反覆無常,剛剛還是晴空萬里,現在又飄起了雪花,不過和昨晚相比,現在的天氣真的好的不能再好了,看著藏藍色的天空與白皚皚的雪地相接的奇景,就想到小的時候曾經在這片雪域高原上度過的快樂的日子,可是現在早已經不一樣了,他的人生早已偏離原來的軌道,太遠太遠。
“喂——凌——凌——你能聽到我說話麼?”凌遲耳中的豆大的無線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
“你夠厲害的,在這冰川上也能搜到我的訊號?”凌遲笑了笑說道。
“哈哈哈——你落伍了,凌,高科技,你懂不,即使你只有0.001微每M,我也可以找到你。”凌遲的耳中傳來的清脆的笑聲。“聽說你去四姑娘山頂了?果然好魄力,怎麼樣?一切可好?”
“呵呵——你小子到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放心,你的小阿哥好好的,不會有任何問題——”凌遲繼續調侃著坤成。
“切——你小子突然弄個陌生人過來,我當然不會放心,我想現在的你應該是懂的吧,他怎麼樣了?是不是受傷了?”砰砰砰——吱——無線電的那邊傳來了巨大的聲響,震得凌遲不得不把藏在耳鼓上的無線電取了下來。“凌——我這邊有點事,先不跟你說了,等我到了再細聊吧——”
“成——你那邊發生了什麼事?”通訊器的那邊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應,這傢伙到底怎麼了?凌遲心想,不會是路上遇到了仇人?算了坤成可不是一般的人,不會那麼輕易的掛掉,
他現在已經沒有經歷去管其他的事情了,眼前最重要的就是陳林可以熬過今晚,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凌遲走回了陳林的房間。
時間分分秒秒難熬的很,雖然只有一夜,卻像是過了一年,每過十分鐘凌遲就會去檢視一次,生怕一個疏忽會帶來難以挽回的後果,只是,他太累了,自從陳林昏迷到現在,他幾夜都沒有閤眼,任何有生命的人都難以承受的吧?漸漸的,他的意識開始模糊,身體前傾,趴在陳林的旁邊睡著了。
當6000米冰川上的第一縷陽光暖暖的照射到床邊人的身上時,凌遲被驚醒,天哪,他竟然睡著了,不可能的吧,他趕忙伸手去確認摸陳林的情況,不發燒,呼吸均勻,而且氣色也好了很多,呵,看來老天爺沒有收你啊,凌遲苦笑著,到底那個陸傑為什麼那麼恨你,非要置你以及你身邊的人於死地呢?竟然連謝宇都……
“怎麼樣?我做了點粥,你也喝點,現在沒有體力,可是撐不過去的。”陳猛端了兩碗粥進來。
“恩”凌遲接過了粥,把陳林扶起靠坐在床頭上,自己則一口一口的給他喂著粥。
“凌,你們殺手都是這樣麼?外冷內熱的。”陳猛斜靠在右側的牆壁上說道。
“那些事情都無所謂吧”凌遲一邊喂著粥一邊將順著嘴角躺下來的殘渣擦掉。
“罐子頭——”震耳欲聾的嘶吼聲,像炸彈一樣把屋內的人轟的外嫩裡焦的。“誰讓你破壞我的廚房的?你看我的鍋,底都沒了!”小孩發了瘋似地用沒有底的鍋和魔杖打地鼠一樣的交替著打著幾乎昏厥的人。“你們都給我滾——給我滾,我一分鐘都不想看到你們,這可是我媽媽給我留下的唯一的東西。”只見小孩扔掉魔杖,抱著沒有底的平底鍋痛哭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啦——大聖——孫大聖——”陳猛抱著被打成小怪獸模樣的巨頭委屈的說道。
“aprila,”小孩吹了一聲口哨,之前的巨獸便拆門而入,“你——把這些人給我扔到他們來的地方。”
“喂——喂——我們走是可以啦,你怎麼也得告訴我們你叫什麼名字啊?”陳猛繼續挑戰著小孩的耐性。
“哼——我的大名說出來嚇死你”小孩左手拿起平底鍋舉過頭頂,右手擺起剪刀手放到嘴邊,十分神氣的大聲說道“大爺兒叫孫灰灰,媽媽都叫我小灰灰”
“撲哧——哈哈哈——”再一次沒有控制住的陳猛大笑起來,小灰灰?這麼萌的名字,果然很配他。
“你這個白痴罐,懂個屁啊!aprila,還不給我上。”小孩指揮著巨獸的行動。
只見那巨獸大叫一聲,便撲向了坐在地上,捂著頭的小怪獸。
看清局勢的凌遲無奈抱起陳林跳上了野獸的背,看來是他們回去的時間了,“喂,你小子喜歡在下面啊?”凌遲朝著下面喊道,卻沒有陳猛的身影。
“白痴啊你,你以為我不想啊,我現在在他的爪子裡呢。”沒等陳猛說完便被慘叫聲所代替,巨獸展開雙翼,從窗戶直接衝了出去,嚇得陳猛直接昏了過去。
“真是個沒用的傢伙,”凌遲拄著下巴,看著那個仍然抱著平底鍋痛哭流涕的小孩,長嘆了口氣,都是怪人哪!不過能夠這麼簡單的回去,也不見得是件壞事吧,凌遲脫下了衣服,緊緊的裹住陳林的全身,深情的凝視著熟睡的人,陳林,我會一直等你醒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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