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又怕事，他默不作聲，想象著哥哥昂著脖子戴著臉上的手指印高傲地看著那個“父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自己學會了縮。

不要在不高興的時候擺臉色以防止可能到來的呵斥，不要在卷子上分數不到60的時候亮出來給任何人看。

只要不被發現，就不會有任何傷害。哪怕是作為自己的錯誤而到來的責罰。

因而在酗酒之後的“父親”大聲質問是誰拿了他的錢時，只是縮在房間裡默默地寫作業和祈禱。

不出所料，哥哥還是像往常一樣，作為頭號懷疑物件被拎了出來，也仍然如往常，硬著脖子不肯屈服。

黑色的簽字筆寫著寫著沒了水，大概要到哥哥的房間去拿了，他小心翼翼地開啟房門，從聲音上判斷，幾秒鐘之前“父親”的巴掌再次落在了哥哥臉上，還未探頭，一聲“是我乾的怎麼啦？”竟躍入耳中，來不及看清哥哥的表情，大門重重關上。

“出去就好了！最好永遠都別回來！”“父親”不依不饒，對著大門繼續怒吼。

冷得像墮入了地獄裡，暗得像浸沒在冰水中。

拿完東西就趕緊縮回自己的房間裡吧，他對自己說。

“父親”的怒火來勢洶洶，退卻的速度同樣快於常人。

或者說，“父親”的怒火會在某些時刻突然消失，這個時刻只在名為100的分數來臨時或是名為女人的生物來臨時。

總而言之，“父親”在二十分鐘後依然憤怒地拉開房門罵了一句髒話時，女人來了，他訕訕地說了句不好意思，臉上堆起的一定是某一種y.i.n賤和猥瑣混雜在一起的表情。他一邊想著，寫錯了一個字，真讓人心煩，只好用塗改液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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