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排,手術刀這種東西只能算T2末流……排在其之上的還有棒球棍、高爾夫球杆、折凳、西瓜刀等等;T3的話就是菜刀、板兒磚、指虎、榔頭之流;再次一點的T4那就是凍肉、剪刀、酒瓶、鞋底子、柺棍兒、平底鍋了。至於能進T1的那件神器是什麼,我們大家都很清楚……電鋸,不解釋。
啪、啪、啪……
腳步聲越來越急、越來越近。
封不覺掃視一眼,這間房裡還真就沒有什麼地方可躲……屋裡的櫃子全都太小、連小學生都躲進不去;那些機械裝置則是不夠大、製造不了什麼視線死角,想找個犄角旮旯蹲下都不行。
看來看去,也就掛簾後面可去了……
於是,封不覺果斷地掀開了掛簾。然後,他看到了一張病床;病床上,放著一個頭、一隻腳。
先說那隻腳吧……腳已經不動了,因為腳裡面的熒光液已經流得差不多了,“它”只是被擺在了床上,好似一個尋常的、被切除下來的器官。
但是,那個頭……還是“活的”。
“它”被幾根皮帶固定在了床頭的支架上,脖子的下面接了幾根粗細和材質各異的管子,而那些管子又分別連線著床邊的幾臺裝置。其中一臺套著透明的外殼、內部有個橡皮泵正在有規律地起伏著,似乎是一個“人造肺”;還有一臺原理相似,但裡面裝的不是空氣,而是熒光液……
當封不覺掀開掛簾時,發現那人頭的雙眼已然盯住了自己這個方向,可見……這個頭早就察覺到了掛簾外有人在。
“視覺和聽覺還沒消失嗎……”封不覺看了那頭一眼,心道,“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思考,也不知道他是否對我懷有敵意……不過,已經失去了聲帶的傢伙,就算想暴露我的位置也難。”
他正琢磨著呢,後方忽然傳來了“嘭”的一聲。毫無疑問,這是“光腳的”那位推門進來了……
接著,是長達十秒的沉默。
一溜煙兒就鑽入床底的封不覺,即使不看都知道……進來的那位此時正在掃視房間。
啪、啪……十秒後,腳步聲再度響起,徑直朝床邊而來。
嘶啦——
掛簾被粗暴地拉開了,一雙乾瘦的腳丫出現在了覺哥的視線中。
那是一雙有些畸形的腳,不但是皮包骨頭,還好似被什麼動物給撕咬過了一樣,其腳面上有幾處表皮已經不見、露出了森森白骨……兩隻腳的腳趾也都呈現交錯扭曲的狀態,但又以一種奇特的方式保持著整個腳掌的平衡……
可能的話,覺哥真想看看對方的全身,可惜,從他所在的角度,就只能看到這雙腳了。若要再往上看,就得向前探出頭去……那樣做風險太大、不值得。
“呃——”光腳哥站在床邊,又發出了一聲低吟,隨後……吸了兩下鼻子,像是獵犬在嗅獵物的蹤跡。
幸好,這個房間裡的消毒水味道非常重,除非是屎之類氣味濃烈的東西,其他東西的味道都很容易被掩蓋掉。
“呵……呵呵……”也不知為何,光腳哥聞了一陣後,突然笑了兩聲,他的笑聲聽起來像是個天天把工業廢氣當煙抽、而且還抽了幾十年的老炮兒,那沙啞的菸酒嗓……讓聽的人都想立即就吐口痰出來。
笑完那幾聲後,光腳哥就轉身走了,待他稍稍走遠一些,封不覺在保證自己沒有離開陰影範圍的前提下,略微往前探了點頭。
這時,覺哥堪堪看清了那怪物肋骨以下的身體……總體而言,那哥兒們就是個乾屍;不但形鎖骨立、面板乾癟,而且身上還有很多皮開肉綻、直接露骨的部分。
或許是考慮到了和諧因素,這隻光著膀子、也沒穿鞋的怪物,下邊兒還是穿了條七分褲(鄙人以褲腿破損的程度來區分恐怖遊戲中人形怪物的褲長,破到大腿根部就是一分褲,只破了褲腳那就是九分褲,以此類推)的……
嘭——
伴隨著一記推擊門板之聲,那怪物走出去了……
這光腳哥可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從進入房間到推門離開,總共也不到一分鐘。
不過,這一分鐘,對於躲在床底下的人而言,無疑是相當恐怖的體驗……
那種隨時可能被發現的緊張……
那種讓人全身血液冰涼的恐懼……
那種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兒了、卻連大氣都不敢喘的壓抑……
“嗯……朝著走廊盡頭的房間去了啊……”
以上的反應,封不覺全都沒有……
“看起來……只是個變異的人類而已嘛,還是那種形體殘缺式的垃圾變異……”
在經歷了這“恐怖”的躲藏橋段後,常人通常會鬆一口氣、在床底躲到完全聽不到怪物的聲音再出來。
但封不覺,卻是立刻想到了反擊……
“趁現在悄悄跟過去,來個措手不及的背後一刀……成功率絕對在七成以上。”
念及此處,覺哥順勢就用一個流暢的翻滾動作從床底溜了出來,接一個鯉魚打挺起身……然後,快速從小推車上抄起一把骨鋸。
但見他一手骨鋸、一手手術刀,奔著門口就去。
看著這一幕,就連被固定在床架上的人頭哥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走得還挺快啊……”三秒後,覺哥便在不發出聲響的前提下,用肩膀將活動門頂開,回到了走廊上。此時,那光腳哥已路過了前方的拐角,聽腳步聲,是向著那個門還鎖著的房間去了。
“以這個速度,大約三十秒就能追上去吧……”封不覺繼續保持無聲狀態,大跨步地趟地走,縮短著與對方的距離。
然,就在他接近拐角,準備閃出去時……
砰——
一聲巨響傳來。
那聲音好比是汽車追尾,而且是時速超過七十碼的那種追尾。
“嗯?”那一瞬,封不覺幾乎是本能地意識到了什麼,他趕緊停了下來,沒有跨出那關鍵的一步。
砰——砰砰——砰!
緊接著,又是連續的四聲巨響,隨後,哐——一記沉重的、金屬板砸在水泥地上的動靜傳來。
“槽了個臥!”聞聲後半秒,封不覺就在心裡罵了句特新鮮的髒話。
他算是聽出來了,剛才那一連串的響動……是光腳哥撞門的聲音。
對方要只是“撞壞門鎖”,倒也罷了,但從聲音判斷……這貨應該是把整扇門都給撞塌了。
想想那金屬門的厚度、再低頭看看自己這身板兒……封不覺舔了舔嘴唇,決定……撤。
片刻後,用一臉震驚的神情目送覺哥離開的人頭哥,又用一臉疑惑的表情看著覺哥回到房間、鑽回床底……
長話短說……
雙持手術用具在床底下趴了五分鐘後,光腳哥的腳步聲又一次從門外的走廊上路過,想必他已經搜尋完了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