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清林大學有一個規定凡是研二的學生都必須帶一個本科班,說白點就是乾白活當班主,說好聽點就是這樣有利於培養學生促進學生各方面發展。剛好研二的夏川被分配帶了一個同樣專業的大二本科班。
這不現在全班一大票人正在一個叫“金海銀灘”的KTV上演麥霸的戲碼,拼命地往歇斯底里吼。儘量往角落裡坐的夏川覺得耳朵不堪折磨,心裡感嘆現在的小孩怎麼就這麼強悍,好好的一首歌怎麼就能唱成像殺豬現場。
其實是不怎麼想來這麼吵雜的地方,夏川望了一眼正在跟同學說話的班長陳志言,夏川心裡納悶怎麼從側面看過去也能看到他眼鏡反射出來的一道白光。
昨天班長代表班裡邀請夏川參加他們的聚會,一開始婉言拒絕。但人家班長的理由合情合理,說是正好趁這個機會加深班導跟同學之間的瞭解,加之現在又是剛開學不久大家也只有趁這個時候才有時間輕鬆一下,接下來的時間大都用在學習上根本就沒什麼時間去玩。
夏川心想當初自己也是這樣熬過來的,醫學生的生活實際上跟高三的學生也差不了多少何況像清林大學這樣的名牌大學競爭更是激烈,心裡也挺能體諒他們。
轉過頭正好對上陳志言那一副反射出白光的眼鏡,怎麼突然覺得這表面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班長有一種很精的感覺,直覺告訴他如果拒絕的話,這位班長肯定還有很多合情合理的理由擺出來說服他。於是接受這邀請。
其實很多人注意到從一開始夏川就往角落裡坐,這時班上一個臉色微紅明顯已有醉意的男同學拿了兩瓶開了的啤酒坐到夏川身邊,一瓶遞給夏川,“老師不行不行,你怎麼能一個人躲在這裡,不公平啊,我都快被灌倒了,所以這瓶老師一定要喝。”
夏川擺著手拒絕,“不行不行,這一瓶下去我就得醉了。”其實哪有那麼容易就醉的,以前在家跟舅舅時不時來上幾杯,酒量也就這樣練出來,在外面除非有必要,不然也就裝著酒量差混過去。
“沒事沒事,醉了我們可以送老師你回去。”周圍其他同學也起了哄,包括女同學,兩眼放光背後狐狸尾巴搖啊搖,其實是想看一下這麼漂亮的老師醉了之後是怎樣一番風情,這種心理挺邪惡的。
“你們就別折騰我這把老骨頭了,我實在是不能喝,你們也別喝太多了,明天要頭痛的。”裝到底。
“難得出來玩一會就要盡興一些,不然怎麼叫玩,你們說是不是?”一看此同學頗有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決心。
女同兩眼綠光拼命點頭,男同學一陣吆喝。一個人終敵不過三十幾個人,夏同學終於身體力行地體驗到毛爺爺所說的人多力量大的威力。
不知喝了多久,夏川看了一眼手錶,十一點十分。再環顧四周,倒了幾個男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幾瓶,臉上有點熱。
“同學們該是時候回去了,你們扶著他們幾個。”夏川指著這些還沒倒的去扶著那些倒下的。
女生走前面,後面一行人東倒西歪地走出“金海銀灘”。攔了幾輛計程車,夏川和班長指揮著大家回學校,安排醉倒同學的舍友好好照看著。
最後剩下夏川、班長和一個不省人事的兄臺,但就是攔不到車。
那邊開來的車好生面熟,正想著就見那車停在他們旁邊,從車窗裡探出任冽的頭,難怪覺得如此騷包的車就那麼眼熟。
“上車吧。”
夏川和陳志言使盡了力終於將那兄臺塞進車裡。
“你怎麼會在這裡?”夏川問。
“剛好有點事辦完正打算回去,這不就看到你們站在這。”手扶著方向盤,目視著前方頭也不轉地說了句。
十分鐘後到了清大校門口,看門的保安二話沒問立刻放人。那當然,如此騷包的車一看就知道是任冽的哪還需要問啊。
將車停好,夏川和陳志言又是使盡了力終於將那兄臺扛上東區的學生宿舍,過了一陣夏川才從樓上走下來,去看見任冽靠在一旁的樹幹抽著煙,菸頭的火星在夜裡忽閃忽閃的,“你還沒回去啊。”
“嗯,陪我走一走。”任冽捏熄了煙扔到垃圾桶裡。
“老師,現在是晚上十二點耶。”夏川一副你是不是腦袋被風吹壞了的表情。
“我知道,就走一會。”任冽看著夏川的臉又說了一遍,雖然看不出什麼特別的表情,可夏川就是覺得怪怪的。
“好。”夏川跟在任冽後面走,不過一直底著頭。等到他抬頭一看,不會吧,任冽哪不好逛偏逛到黃槐路來。黃槐路,傳說中情侶約會的最佳場所。
夏川急走幾步上前與任冽並肩,“喂,你幹嘛走到這來?”口氣有點急。
“這風景不是挺好的嘛。”看任冽一副在賞景的樣子夏川更急了。
“那你知道不知道這裡是黃槐路。”
“知道啊,那裡不是寫著嗎?”任冽還用手指了指路牌。
夏川更是滿臉黑線,知道還跑到這裡來,學校幾乎沒有不知道黃槐路換句話說也就是情侶路。更何況現在是晚上又加上天氣無限美好,對情侶來說簡直就是天時地利人和啊。
所以現在在他們前面就有好幾對情侶了,更不曉得暗地裡還有多少對,要是被別人看到他們兩個男人三更半夜跑到這來又是做何感想,更不得了的還有一個任冽。
“到別的地方走。”說著,夏川拉起任冽的手就要走人。
只愣了一下,任冽就反握住夏川的手,另一手將人一帶,隱到一旁的大榕樹後,抱著夏川靠在樹幹上。突然給他這麼一拉,夏川差點驚叫出聲,幸好及時忍下來,不然不敢想像其後果。
夏川雙手欲推開任冽,便聽到了他的聲音,“別動,就這樣讓我抱一會。”任冽將下巴抵在夏川的肩上,雖然看不到任冽的表情,但從他的聲音裡分明就能聽到一絲倦意和無奈。
夏川傻傻地站著忘了掙扎,就這樣靜靜地讓他抱著,心裡有著說不清的情愫。
這晚,夏川躺在床上思緒翻作,一遍一遍地想著,越想越理不清,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才入眠。
結果一睜開眼睛時鐘指到九點的位置,有那麼一刻衝動想把時針撥回七點鐘。來不及細想胡亂地穿上衣服洗刷完畢直奔實驗室,結果一到實驗室就看到任冽還是平時一副無賴的模樣更確切地說是神清氣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自己還傻傻地自擾了很久導致睡眠不足。
一想到這,夏川就恨得牙癢癢的,那眼神就像要把任冽生吞活剝了一樣。丫的,怎麼我就失眠那無賴的精神卻變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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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五十幾分的時候夏川往法學院演藝廳的方向走去,路上也有不少人往同樣方向前進。
“夏川。”背後響起了呼喊聲,夏川立即滿臉黑線,怎麼清大這麼大的地方跑到跟醫學院一點干係都沒有的法學院也能碰上任冽,真有點陰魂不散的感覺,雖然這樣想有點那個,實在是因為他太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在公共場合不能表現得明顯,夏川轉過身無奈地叫了一聲老師。
“你也是來聽辨論?”任冽問。
“嗯。”夏川想起了前幾天林河葉好說歹說就是要他一定要來看他的辨論決賽,好好欣賞他在場上橫掃千軍萬馬的英姿。對這類比賽夏川也不是很感冒,也就是看著兩隊人馬在臺上口沫橫飛地海吹挑對方的語病。類似這樣的一套套理論早在任冽那聽得免疫了。“你怎麼會在這?”夏川還是說出了疑問。
“我是今晚的評委當然就得在這了。”笑得那一個欠扁樣。
“哦。”雖然他知道任冽能說,但請來一個完全跟法律一點也不相干的人來當評委總讓人覺得有兒戲了。
看出夏川滿臉的不信任,任冽又說,“別懷疑我的能力,好歹我也拿了法律顧問資格證。”
明顯這句話讓夏川受了不小驚嚇,“您老還有什麼是不會的?”
“以後你就會慢慢知道。”眼底狡黠的精光閃過。
兩人一起出現多少都會引起一陣騷動,所以說做人要低調怎奈也低不起來。
夏川本來打算從演藝廳的後門進去好找一個在後面的位置,可還沒反應過來就給任冽捉到前面評委那排座位。本來任冽的評委牌子放在接近中央的地方硬是給他拿到過道旁的那個位置上順便也夏川安置在他旁邊的座位上。
坐在這本來就覺得彆扭更何況要接受周圍那麼多眼光的注目禮。打算起身就走誰知任冽在桌底早他一步抓住他欲逃離的手。
“你到底要幹嘛?”夏川壓低聲音咬著牙恨恨地說。
任冽也配合地低聲在他耳邊說,“讓你坐這好看清楚點。”也不知這樣的動作這樣的角度更是讓人兩眼放光。
“不需要。我在後面看著就行。”
“怎麼,現在導師說的話你都不當一回事?”
額,這是怎樣一種狀況,這人也好意思說,平時哪一點看起來有導師的樣了。現在這時候居然給他擺出一副導師的樣子,猜不透他到底有何目的。
夏川恨恨地看著任冽,那傢伙居然給他擺出一臉如春風般的笑,突然很有衝動給他兩拳。不想引起別人更多的注意夏川忍著那些似刺的眼光坐著。
臺上正準備著就坐的林河看到評委席的任冽心裡暗喊了一聲媽呀,又看到了他旁邊的夏川,愣是給嚇住。心想也不帶這樣吧,表現得這麼明顯,真是走到哪帶到哪,觀眾的眼睛永遠是雪亮的。
想著想著挺起了胸膛,好好看著我林河葉是怎麼踏著千軍萬馬的屍首屹立不倒,心裡也這麼想著臉上也不自覺地露出得瑟的笑,額~~~,看起來怎麼有點小人得志的感覺。
正好被評委席上的任冽瞧個正著,轉而露出一副瞭然於胸的表情。林河葉看到這一幕狂冒冷汗,怎麼就有比他更奸詐的人確切地說是奸上好幾倍,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這情景一點不差地落到夏川眼裡,不禁有點同情起林河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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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二點的學生宿舍西區三棟215響起一陣陣鬼哭狼嚎,“你說你說,我怎麼就拿了個第二,怎麼想怎麼不可能,怎麼看我也不會比程躍那傢伙差啊。”
程躍正是對方人馬的主力手。接著狼吼,“那些評委是不是審美都出了問題啊。”
“哪個缺德鬼,三更半夜的鬼吼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啊。”不知道是哪個不堪折磨的兄臺喊叫著。
“可能是人家評委好他那一口吧。”夏川隱忍著額頭暴起的青筋,他已經受了林河葉接近半個鐘的折磨了。可怎麼轟也轟不走他,只差拿掃把趕他出去。
“評委……評委。”林河葉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來又驚叫起來。
要忍住要忍住,衝動是魔鬼。
“是不是任冽陰我了?”林河葉說。
夏川終於受不了他,“林河葉你瘋夠了沒,任冽再怎麼不濟也不會幹出這種事。”額~~~怎麼聽起來不像是維護而像是間接在貶低他。
林河葉蹲到角落裡畫圈圈,心裡憋得委屈,“人家這不正傷心著麼,果然兩夫妻都是護短的人……”
話還沒說完林河葉人已經被橫掃出門了,“林河葉你去死。”直接甩上門。
門外林河葉悲愴地對著晚風感嘆,沒人要的小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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