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凌亂的睡床，兩條渾身赤果的人體在數層輕飄飄的紗簾的朦朧阻隔中,交疊著，起伏著。

“你是我的！”

每進入一下,波特就會認真地低喃出聲。他的神情莊嚴，目光從容,發出口的誓言即平淡無波卻又有著不容置疑的執著。

“你是我的,夕！”

林夕在他的懷中，在他的身下,在他氣息的包圍內,承受著這永無止盡的慾望侵襲,接受著耳邊永無停止的喃呢愛慕。

從掙扎，到無力，再到被迫承受，最後到接受這一切。

從昏睡到清醒，從黑夜到白天，身邊永遠有一個人在擁抱著他，愛撫著讓，親吻著他，也佔有著他。

有一個人在在用永遠這個詞語來侵蝕著屬於他的所有世界。

“……到底要有多執著？”

再一次醒來，林夕終是苦笑。不知是在嘲笑對方，還是他自己。

他望著眼前這個壓著他仍舊在動作著的年輕男人，他有著英俊的臉龐，銳利的眉峰，似笑非笑的削薄唇角，以及那一雙充斥無盡煞氣的血紅色執拗的瞳眸。

身體早已先一步違逆了思想的意志，徹徹底底地接受了這個男人的入侵，融納了這個男人的全部，如今他的身體已經能夠配合著男人的動作而動作，習慣了對方對於他的進犯，也習慣了對方帶給他的歡愉。

從對於身體的背叛而感到憤怒到完全再也無法感到憤怒為止。

這並不是個很短暫的過程，但確實是最後的結果。

而這個結果就叫做沉淪。

“所以說……到底是在執著些什麼啊？”

嘆息著，林夕抬手掩住了自己的眼睛……

凌晨時分，黑夜與白晝的交替，世界最黑暗的時刻。

林夕靠在波特的懷裡，這是他們難得的喘息休憩時機，兩個人安靜地坐在那裡，望著窗外的黑暗永夜。

“……第一次見到夕，是在十歲吧，我記得。那天是我很生氣，因為是生日，可是我卻得不到任何的禮物，還必須要在規定的時間拔完後花園的野草，否則連飯都沒得吃……”

波特攬著林夕的腰，將他的身體完全與自己的契合為一體，眯著眼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林夕那白皙優美的手指。

“然後你就遇到了我。”林夕懶洋洋地靠著身後那寬闊而堅硬的赤果胸膛，整個人有氣無力地仍由對方玩弄著，只有涼薄的淡色嘴角一如既往地譏誚。

“是的，然後我就遇到了你。”

波特淡淡地微笑著，黑暗中誰都不知道那笑容是多麼的溫暖而純潔，透明的仿若一個無暇的孩子。

“當時我就在想，這般美麗的人居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從來沒有見過像夕這樣令我感到親切的人……那時候我就在想——啊，是禮物吧，這就是我的生日禮物吧，讓我能夠見到這樣的人，果然是生日啊！”

林夕蒼白的臉上微微困惑地皺起了好看的眉，他忍著黑線感閉了閉眼睛，無語地道，“總覺得，你這句話有哪裡不太對勁，感覺怪怪的樣子。那個時候，其實我們長得還是很相像的吧，不論是外貌還是眼睛的顏色……果然其實你就是在誇耀自己長得好看吧。”

“這我可不清楚了。”波特繼續微笑，他親暱地吻了吻懷裡的青年那倔強的小嘴，然後說道，“不過當時我可是很興奮啊，只想著能跟你再多說幾句話，希望你再多看我幾眼，只是這一天，我希望有個人能夠多陪一陪我……看，多簡單的願望呀。”

“既然當初那般簡單……那為什麼到了現在就會複雜扭曲成這種狀況！？”

“……你將你的項鍊送給了我，是禮物呢。”

“等等那個詭異的停頓是怎麼回事！？”

“不，那種小事沒必要去在意……我是說，這難道不就是咱們緣分的開始麼？”

“這絕逼是孽緣啊！”掩著細長的眉眼，林夕無力地抽動嘴角，他覺得他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

“然後我在霍格沃茨又發現了你，我對自己說，看，這不是又見面了麼，我們果然很有緣分。那白痴的分院帽還想將我分到斯萊特林，可是我又怎麼會去那裡搶奪屬於你的東西呢。”

林夕微微一愣，“所以你最後選了格蘭芬多？”

“沒錯。”波特點頭，笑眯眯地說道，“我怎麼可能會去搶屬於夕你的東西呢，斯萊特林既然是屬於你的，那麼我就換一個學院將它變成自己的好了。所以說格蘭芬多很適合我，不是麼？我這麼努力想讓你看一看我，可是你呢……”

波特語氣徒然音調詭異地一轉，笑容變得陰森森了起來，他說道。

“你卻看不到我。”

“我很傷心啊……夕，真的真的很傷心啊……為什麼就不能看一看我呢？我可是救世主啊，在你眼裡跟其他人一樣嗎？就算敵視我，蔑視我都好啊，可是怎麼能夠無視我漠視我額？我的存在對你而言就是如此的可有可無嗎？我很傷心啊……好傷心啊……”

居然真的有冰冷的淚水滴落在林夕的脖頸裡，這使得林大少爺整個人都毛骨悚然了起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於詭異了，以至於他的的後脊都一陣地發涼。

不過沒等他出聲表達什麼，波特的語氣又是詭異地一轉換，又變得甜膩了起來，“不過沒有關係，反正我也不過是一無所有，想要什麼當然要透過自己的努力來爭取。所以我很努力地在奮鬥，於是你看了我第一眼，接著是第二眼，然後還有第三眼，第四眼……這種感覺還真是難以形容呢，即興奮又空虛……直到一年級期末的時候我得到了湯姆?裡德爾的日記本，吞噬掉了那其中伏地魔的魂器後，我才真正明白……”

“原來，這種感覺就是慾望，就是貪婪，就是不再滿足……”

“我明白了。”林夕面無表情地打斷了波特的自言自語，分析道，“這就是你選擇走上吞噬靈魂的永恆之路的最初啊啊……”

林夕摸著下巴，既然冷笑，“真有意思啊，沒想到我們兩個居然都不約而同地走上了追求永恆的道路，一個吞噬生命，一個吞噬靈魂麼？”

波特於是笑得越發自得意滿了，他將林夕摟得更緊，也更加的小心翼翼，“所以我們天生就該在一起。誰也別想從我手中搶走你，你就應該是我的，只屬於我！”

他目光桀驁語氣傲慢，看向林夕的目光在執戀和佔有慾中來回輪轉著，最終卻化為了一片令人捉摸不透地猩紅，那是一種志在必得的鋒芒。

這一夜他們其實談了很久很久，直到金紅的初晨劃破青冥的天空，照亮了黑暗的臥室，這一場沒頭沒尾地散漫凌亂地其實彷彿就是在自言自語一般的交談終於戛然而止。

林夕和波特的目光都在晨曦的陽光灑落下來的金幕中流轉，好一會，林夕方才開口。他第三次地說出了相同的疑問。

“奇怪啊……到底在執著些什麼？”

“既然想不通，就不要再去想了。”

波特執起了林夕的手，吻在手背，神聖而又莊嚴。

“跟我一起，夕。我們離開這裡，離開這個世界，一起去探尋那永恆的秘密，一起追逐那無盡的未來。一起走吧。”

林夕看著他，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深深地看著。

也許清晨的陽光過於耀眼，也許金色的晨曦又過於溫暖，林夕看著波特，翹起了唇角，對著眼前的人綻放出一個和煦而溫柔的笑容。

他終是握住了他的手，而他也終於握著了他的手。

沒有什麼原因，也沒有什麼考慮，就是如此順其自然的，又或者可以說，是習慣性地，握住了，就沒有辦法再放開。

“終於考慮清楚了？”波特在林夕的耳邊，微笑，然後宣誓，“我愛你，你是我的，這就足夠了不是麼。”

“你有你的執著，我有我的執著。這又有什麼辦法呢。”林夕也看著對方，他探出手來撫上對方的眉眼，鼻樑，唇角，而後，捏著他的下顎將自己的唇印上。

“愛什麼的……雖然我是覺得太過於無聊，不過在往後漫長的歲月中有一個能和自己同行之人，想來想去，也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啊……”

林夕回抱著他的親身兄弟，他的靈魂愛侶，他的未來同修，他永恆之路唯一可以相伴左右的那個男人……

然後，林夕突然抬起頭來不滿地道。

“……話說，為什麼就得是我嫁給你？”

波特於是勾起了嘴角用著惡意甚至可以說是惡毒意味地衝著林夕得意地微笑。

“……關於這件事，我想，還是請你先用事實來說話吧……我親愛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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