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南夢軒又熱鬧起來。臺上歌舞表演著,臺下小倌與客官調笑著,各個屋內傳出各種聲音,有歌辭詩賦,也有依依呀呀,還有那些讓人面紅耳赤的。總之,這就是南夢軒的夜,南夢軒的盛景。孟中仁躲在角落裡看著這一切,可心裡卻是亂亂的。
“看啥呢?媳婦兒。”一聲“媳婦兒”裡有著無比的寵愛。
“叫我伊寧相公。”孟中仁沒有回頭。
“不,我說了你是我媳婦兒。就一定是。”還真是頭犟驢。
“那次,我就當我接客了。”孟中仁轉身要從肖遙遊身邊走過。
可是,肖師傅可沒想就這麼讓他離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向他屋子走去。
“你要幹嘛?放開我!”孟中仁壓低了聲音叫著。
“和你近乎近乎。”不由分說,將人帶入屋子,關上了門。
“近乎什麼?我看在你是劉芳名的師傅份上,不想對你不客氣。”孟中仁今天穿了一件青綠色的長袍,把他襯托得更加白嫩了。“看什麼看?”
肖遙遊直直的看著孟中仁,兩眼冒著綠光,這神色,孟中仁最清楚了。
“媳婦兒,我是修了什麼福啊,怎麼會找到你這漂亮的人?”肖遙遊今天沒直接行動。
“是不是漂亮的人,你都喜歡?”孟中仁鄙夷的問道。
“是啊。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肖遙游完全不理會孟中仁的鄙夷。
“色狼一隻。”孟中仁看不起的白了一眼。
“你就不喜歡漂亮的人?”還是有點不服氣。
“那我問你。”
“你說。”
“如果,我是個醜八怪,你還會讓我做你媳婦兒嗎?”
“那就不會了。”一點沒猶豫就回答了。
孟中仁一聽,瞪大了眼睛,又迷上了眼睛,很危險的說道:“原來,你就是看我好看才這麼死纏爛打的啊?”
“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麼?”肖遙遊嘻皮笑臉的來的孟中仁面前,將他摟進懷,孟中仁掙扎無效後,放棄了。肖遙遊繼續很認真的說:“現在,不管你是醜,是美,我都要你做我媳婦兒。因為,你最美的時候已經烙在我心裡了。所以,你在我心裡永遠是美的。”
“什麼?”孟中仁一怔,有點不明白了。最美的時候?是什麼時候,難道是床上?哼,還是一個只看外表的色狼。靠不住的,還是自己靠自己吧,最安全不是嗎?這樣,就不會怕再次被拋棄。
“我前天都看到了。”
“前天?”
“嗯。前天是初一,你去上香的時候,不是不讓我跟著嗎?我怕你生氣,就說不跟了對吧。可是,我擔心你啊。所以,就偷跟著去的。”
“你上完香後,並沒有直接回南夢軒,而是去了一座小宅子。那宅子裡有三個老媽子,一個老頭和十來個孩子。你給那些孩子梳頭,教他們讀書,還帶著他們玩遊戲。臨走時,你留下了很多錢吧?我看見你拿得都是銀票。”
孟中仁不說話了,他靜靜的聽著。
“我起初不知道那些孩子是怎麼回事。昨天,我出去就是打聽這個事兒去了。”
昨天一天沒見到他,還以為他走了呢,沒想到是去打聽這事兒去了。
“原來,那都是遺孤。都是那些被奸臣害死的大臣的後代。”
孟中仁低著頭,輕輕的說:“你認為我很善良嗎?”
“難道不是嗎?”
“我只是想讓自己不要太髒。將來死後無顏面對我的爹孃。”
“你不髒。那些都過去了。你為了給你爹孃報仇才忍辱活下來的。他們不會怪你的。再說,以後你就是我肖家的人的了,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給你臉子看都不行。你爹你娘也不行。就算死了,我陪你去見他們,看誰敢說你一個不字?”
孟中仁因為肖遙遊的話撲哧笑了。見媳婦兒笑了,肖遙遊也笑了。
從前還真沒見長得美,心也美的人。現在,終於見到了不算,還是他肖遙遊的媳婦兒。真好!
“咚咚咚”門被敲響,一個男僮的聲音傳了進來,“伊寧相公,御史大人的二公子來了。”
“我知道了。我這就來。”孟中仁趕急整理了衣服,頭髮,又在鏡子裡照了照,確定很很好,就去開門要離開。
“什麼御史大人的二公子來了?要你親自去陪?”肖遙遊不樂意了。自己媳婦兒不願意陪自己,卻打扮得美美的去陪別人。
“御史大人的二公子當然是御史大人的兒子了。”孟中仁沒理他,開門就要走。
“不行!”大手一下將剛開個縫的門關上了,擋上,不讓人出去。
“你讓開!”孟中仁也生氣了。
“不讓。你不是說你是老鴇了嗎?那還陪客?”酸!一個字就是酸!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色狼一隻。不管人家願意不願意都硬來?讓開!”孟中仁損著他道。
“那他來這找你幹嘛?”不信,就是不信。
“聊天。”孟中仁一副你個粗人懂嗎的表情。
“聊天?真的?”
“你說呢?”
“好吧。我要在你身邊陪著。”
“不行。”
“那就別去。唉,外面有人沒?去告訴······”
話還沒說完,孟中仁就氣得大叫道:“你不可理喻!”
還真別說,人家御史公子還真是隻是聊聊天而已,連手都不摸一下。而且,可以看出來他很尊敬孟中仁。至於聊什麼?無非是自己不得父親賞識,心中有點不快,和孟中仁說說,讓自己好受些。再就是談談現在哪個文人怎麼怎麼了,哪個墨客怎麼怎麼了,有點小八卦。再加上這個小公子也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所以根本無任何危險。肖遙遊在一邊冒充貼身保鏢,聽得哈欠連連,都要睡著了。
可是,孟中仁卻很有耐心的聽著,偶爾說兩句安慰的話,偶爾說點有趣的事兒。看上去就像是個哥哥正在哄自己的弟弟開心。
終於,小公子走了。孟中仁和肖遙游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那小孩兒總來嗎?”在肖遙遊看來,二公子就是個小孩子。
“有時心裡不開心就會來和我聊聊天。”孟中仁倒了杯茶喝了。
“你挺有耐心的。呵呵呵”
“他只個小孩子。”孟中仁拿起來今天上半夜送來的賬。現在,外面沒有歌舞表演了,夜深了,當然就都回到屋子該幹嘛該幹了。賬基本也就差不多這些了。
“你要是有個自己的孩子,是不是會更疼?”
“自己的孩子?”孟中仁自嘲的笑了。
“別看賬了。這麼晚了,多累眼睛。明天白天再看吧。”肖遙遊拿走了賬本。去準備洗澡水和衣服去了。全然一副男主人樣子。
“你還睡這?”孟中仁問道“我不是給你準備一了間屋子嗎?”
“我不去。哪有和自己媳婦兒分著睡的。”說得還真是理所當然。
“不行。你走。”
“為什麼?”
“你在這我就沒法睡。”是啊,要不是真趕不走,他也不會給他準備屋子。
“怎麼沒法睡?我覺得我們這兩天睡得都挺好。”他是睡得真好。
“那是你好!我不好!”天天被壓,誰也不會好。
“今天讓你也好,行不?別鬧了。”肖遙遊又行動了。
“放開!放開!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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