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稍縱即逝。
“雲煙,原來豆豆是雌的啊!”我某日從雞圈裡撿了個蛋,才恍然明白著個問題。它雌生雄相。
冷雲煙的臉瞬間黑了,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又進藥廬煉藥去了。
“墨軒,你可見我放在桌上的錦盒?”雲煙問道
“那個啊!不是糖果嗎?上面寫著的,我吃了。”我笑了笑,露出貝齒。
“那是瀉藥,我裝錯了盒子”他淡淡的看著我。
而後我跑了三日茅房。冷雲煙,你絕對是故意的!
這樣的日子多不勝數。轉眼間一年過去了。
“墨墨,站住,今天不殺你,冷雲煙會殺了我的。”山野間,桃花紅了一遍。一紅衣少年,俊美灑脫,魅惑妖嬈,若出世,定會引起一場軒轅大波。
我拿著刀,追著一隻雞,實屬落寞。想我一代神偷,千面公子,琴仙,竟在此捉一隻雞。實屬人生一敗筆。
我輕功一躍,便將那雞捉住。回首便見一白衣男子,一身蕭然,淡泊寧靜,孤傲脫俗。俊美的容顏,含著如同江南小溪的秀美,細雨的朦膿,還有刺繡般的精緻與淡雅。恍然間當真以為他要離塵飄飛了。
“雲煙,我抓到墨墨了。”我高興的衝了過去。
他見我衝了過去,不悅的皺了皺俊眉。一臉嫌棄,我這才恍然明白,我一身泥濘,他這般愛乾淨之人定是不能接受的。我便更高興的衝過去。手裡提著雞往他身上蹭。
他隨後拂袖,離去。定時去沐浴了。
“雲煙,你個大男人。幹嘛像個女人似的愛乾淨。還是說你本是女子。”我衝著他的背影吼著,笑的很妖孽。
“你若是想今晚曬月亮,我不介意你繼續說下去”隨後傳來了他異常冰冷的聲音。
我一陣惡寒,心想還是作罷!這初春的天氣還是有許寒意的。
我將晚飯做好後,便拿著衣衫去了老林深處沐浴。
月光傾瀉而下,清風翠竹,泉清石出。如此良夜,自有美人衣衫輕解,刺眼的紅褪下,露出白皙如羊脂的肌膚,纖細的腰身卻無半分柔弱之感,練武之人應有的肌肉,絲毫不誇張,只是恰到好處的襯托。沒有女子的的香軟,卻有勝卻女子的妖嬈。沒有女子的嬌羞,卻有勝卻女子的嫵媚。沒有女子的柔弱,卻有勝卻女子的明媚。
黑墨似的青絲傾瀉而下,隨風吹出一道旖旎的風景。水深及膝淹腹,水寒刺骨倒是習以為常了。如若星辰的眼眸在月光下折射出深深的寂寞,眼波似溪水般波瀾不驚。抬首,恍然。
從高處傳來悠揚的簫音,婉轉動聽,卻是悽神寒骨,聽得直叫人心碎。
我知道,定是雲煙在吹。他總是這樣,在同樣寂寞的我身邊點亮一盞叫做寂寞的燈。
一年時間,時過境遷,不知幽蘭他們還好嗎?是不是在同樣的蒼空下思念著遠行的人兒。這次離別沒有痛苦也無悲傷只有無限的的思念在蔓延瘋長……
用完晚飯後,我一如往日的在溪邊洗著衣衫。青絲垂了下來也不管,我知道這等場景不知會迷倒多少少男少女的心。可是這荒山野嶺的除我之外也無人觀賞。
“你可想家?”突然從背後傳來雲煙的聲音,我一直知道他在那棵樹上坐了快半個時辰了。
“說不想定是假的,可想又如何?你又不會放我回去。”我依舊洗著我的衣服。
頃刻,才從我耳邊傳來一句話“我若告訴你,明日我們將下山去!何如?”
我激動的回首,可就是這一回首,我的唇滑過他的臉,那溫軟的觸感令我的心快速的跳動著。我不想他離我那般近,他溫熱的呼吸灑在我的臉上,癢癢的。我第一次離誰這麼近,近到連他濃密且長的睫毛都看得異常清晰。
我往後一退,忘記了後面是河。雲煙趕快拉住我,我們就這樣向後倒去,我便壓在了他的身上青絲垂下,落在他的耳際,呼吸和心跳在寂靜的夜裡變得格外清明。我越發覺得他清絕的樣子像極了仙人,我覺得他定是這世間最美的人。奈何他是位男子,還是位請絕脫俗的男子。
“你還要在我身上壓多久?”他轉過頭,依舊是淡漠
我慌忙起身,原來我們方才的姿勢是那樣曖昧。
他起身拂了拂衣袖,轉身便走了,那一瞬間我以為我看錯了,因為我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厭惡。我以為至少我們是朋友,雖然算不上知心,原來一切都是我自以為是,他是何等清高的人。怎會與我同流合汙。
那夜,我在樹上曬了一夜的月光,彈了一宵的琴,品了一宿的寂寞。
次日清晨,我與雲煙用過早飯後,各自收拾著細軟。
“墨軒,你過來”他突然將我叫到床邊坐下。
“何事?”我問道,他似乎是忘記了昨日一般依舊如常淡漠。
只見他從衣袖中拿出一條足鏈,是我喜歡的紅色,上面還有三個鈴鐺,樣子別緻。他蹲下脫下我的靴子,替我係在足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一對連理鏈吧!你這是要囚禁我?”我冷冷的看著他。
“反正你從答應我那一刻開始就等於被我囚禁了,這樣做,只是求個保障。你的武功造詣這世間少有人能匹敵。你若是逃了我上何處尋你去?這鈴鐺另一條在我這兒,你大可放心。我是不會死的。”他冷笑,毫無血性的說著。
這連理鏈本是情侶之間的信物,我這條是他繫上的,而他的不是我係上的。所以他死我必死,我死他卻相安無事。而且這鈴聲只有內力異常深厚的人才聽得到,比如我,再比如他。
“好好的情侶間的信物竟被你糟蹋來做監視犯人的鎖,真是暴遣天物。不過你大可放心,我忘川墨軒既然答應你之事,就定然不會食言。”我亦是冷漠的說著,我視你為友,你卻視我為階下囚,這次還真是我看走了眼。
他眉宇微皺,“這次下山去,是為尋幾味珍貴的藥材,你切不可洩露身份,也不要稱我為醫仙。凡事不要張揚。”
我突然靈機一閃“那你我扮作夫妻如何?”
他冷目盯了我一眼“你願扮作女子?”
“定然是你作妻我作夫。”我輕雲淡吐。
只見他背後的那張桌子瞬間變作了塵埃。
“不願意就不願意唄!何必將桌子毀了。”我不料,他竟會發如此大的火。
“記住,我平生最恨別人與我開這種玩笑了。”他淡漠的臉上第一次生動起來了。我發現他發火的時候竟是那般好看。
離開之際,我心中竟有了不捨之情。
“雲煙,我們什麼時候回來?”我望著“嵐煙亭”三個字,問道。
冷雲煙愣了愣,輕笑“明日”
我覺得,他在這一瞬間,像是謫仙,像是煙火,像是暮靄。虛幻美麗,又透著灑脫,淡泊。
我笑著,將這裡的一切銘記於心,錯過就回不來了。
走到山腳時,見一群莽夫在鞭打一匹馬。那馬雖是受傷,但依舊不肯屈服,想是匹烈馬。黝黑的毛髮,高傲的眼眸。
“住手”我高呼一聲,他們三人正欲罵人,轉過頭卻愣住了,臉上還泛起了微紅。兩眼放,唾液直流。
我不待他們說什麼,便全殺了。
走近一看,真是好馬,世間少有。我輕撫上它的頭,他竟乖乖的讓我撫摸。我笑道“日後你便跟我,我稱你為墨,可好?”
這馬似乎是很通人性,高興的蹭我。
“雲煙,你來瞧瞧它的傷勢如何?”我拉過站在遠處的人。
一番醫治後,我深知墨已無大礙。而云煙卻愁眉未展。
“你可是怪我亂殺人?”我蹲到了他身邊。
“他們死有餘辜,不足為惜。只是,你這般路見不平,這一路下來,怕是要招惹不少麻煩。想想就累”他倒是隨意的倒在了草叢中。是這等瀟灑,全因這洗衣之人是我而非他。
“世人皆說,醫者父母心,可你卻絲毫沒有憐憫之心。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我調侃道。
“我只管自己,別人如何與我無關”他銀色的發垂了下來樣子好不出塵。
“你為何不讓我易容?你不是說要低調行事嗎?”我倒是不解了。
“這次我們要尋之人,他嗜好美人,特別是美人的眼珠。”他站了起來,瀟灑的騎上墨。
墨倒是乖巧的任他騎。
“你不會說的是“百鬼”吧!”我心下一驚,那可是出了名的變態,他獨愛美人的眼珠,愛到一種扭曲的境界。而且他年僅十八。
“正是”他不溫不火的回答道。
我騎上墨,環過他的腰身,策馬揚鞭,飛馳而去。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小二殷勤的迎上來,還好在我的建議下,我們帶起了斗笠,否則又要引起一番麻煩。他討厭麻煩,我又何嘗不是呢!
“來兩間上房”我說著便與雲煙一同上樓了。
“聽說了嗎?武林盟主要舉辦一場擇婿大會。聽說兩位小姐美得跟天仙似的。而且那嫁妝是蘇幕家的傳家之寶,千年人參與天山雪蓮。”
“可是真的?”
“那還有假,江湖上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
冷雲煙聽到樓下的談話停住了腳步。
“你可是對人家,美如天仙的小姐感興趣了?”我在他身後調侃道。
他卻是不理我,繼續走了。
夜半時分,我隱約聽見簫聲。依舊悽然。
我也是難以入睡,便抱出八絃琴,開啟窗戶,任那夜涼風吹進房內。
清風曉月,妙音琴簫,既是淒涼亦有絕妙,恍如天籟之音。到像極了昨日時光,深林翠竹,清風曉月,八絃琴,墨玉蕭。兩閒士,觥籌交錯,飲酒樂甚,或舞劍一曲,好不風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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