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笑容不斷。
“要是把墨和茯苓帶來就好了。”我嘆息道。
笛笑了笑。從馬廄中牽出一匹馬,不是墨是誰。我一陣欣喜。撫摸著墨,墨似乎也很高興。
“笛,你真是料事如神。”我笑道。
笛笑而不語。
我瀟灑的騎上墨,讓笛坐在前面。向宮門口去。
宮門前堵滿了人,見我來了,不由愣住了。
“藍顏禍水啊!”禮部尚書嘆道。
“尚書大人此言差矣,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怎會是墨軒的錯?尚書大人莫不是在怪我父皇母后不應生我?”我說的尖銳卻面露笑容“你……你……”然後他便被氣暈了過去。
“五弟還是一樣的口齒伶俐啊!”四皇子一身黑衣,騎得是寶馬。只是少了墨的野性。
“哪裡哪裡?怎比得過四皇兄牙尖嘴利。”我笑道。
他面色一下就冷了下來。
“五弟真是風流啊!狩獵還不忘帶上佳人。”他看了一眼我懷裡的笛,不由一愣。果真是美人兒啊。
“人生短暫,自然要即時尋樂。”我把玩著笛的發。他只是溫和的笑笑不語,跟了我這麼多年他自然知道我在戲謔這個四皇子。
“喪,失綱常。”一個年不過二十一的清秀男子說著。
“臭書生,酸秀才。”我當對聯給他對上。
他面色氣得通紅。
笑聲漸起,他更是紅透了臉。
“你叫什麼?”我問道。
“微臣李榆木。”他還是回答了我。
“果真是榆木腦袋。”我笑道。
“皇上駕到”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
“參見皇上”眾人紛紛跪下。
“平生,今日得頭獎者,朕將重重有賞。”皇帝的面色似乎好了些,看來並不會太快西去。
“謝主隆恩”眾人紛紛站起。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了皇家狩獵林。
“墨軒,朕最近對你的事有所聽聞。”皇帝竟找我說起了話。
“不知父皇聽聞的是關於墨軒何處之事?”我不卑不亢。
“聽聞你素愛男色,可是真的?”他倒像是父親而非君王。
“是真的”我也不俱。
很久,他才長長的嘆了口氣。
“你可想保民安寧?”他這樣近乎赤裸的問我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只想守一方淨土,安一方百姓。便好。”我輕輕的訴說著。
他的眼裡明顯的欣慰,點點頭“安寧好啊!”
他卻不知我想守一方淨土,指的是嵐煙亭,安一方百姓指的是我和冷雲煙。
到了營地,帳已搭好,我扶著笛下馬。
“墨軒”卿君策一襲鐵甲好生英俊。
“君策,幾日不見,近來可好?”我一臉欣喜。
“還好,只是幾日不見墨軒你瘦了。”他眼裡竟泛著心疼。
“還好,還好。笛,這是卿將軍。”我衝笛介紹道。
“參見卿將軍”笛行著禮。
卿君策卻不由心驚,原來這幾日並非傳聞。
我扶起笛,心裡笑著,若是戽在此真不知他的臉會黑成什麼樣子。
“公子笑什麼?”笛好奇的問著。
“戽,若在此。定是好玩。”我輕聲在他耳邊說道。
笛面色微紅,在別人看來我們這分明是青天白日的調情。
“狩獵現在開始”鑼鼓敲得咚咚作響。
除了二皇兄樓楠鉞在一邊看著就連七皇子樓俢琰也策馬狩獵。
我瀟灑的上馬,眾人皆沉醉在我的風姿下。
“五弟,不如我們比比誰狩的獵多?”樓炎書說道。
“如此甚好”我驕傲的笑著,好久沒施展過身手了。
“二位皇子不介意微臣也參加吧?”卿君策又插了進來。
“卿將軍哪裡的話?若是能和卿將軍一較高下自然是炎書的榮幸。”樓炎書似乎對卿君策有所顧忌。看來卿君策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高。
“咚咚咚……”鑼鼓聲響,我策馬揚鞭。英姿颯爽。
一隻鹿飛快的奔過,不過還是被我一件射下,我騎過去彎腰將那鹿撿起。奔放地像是草原一族,後面的人發呆的看著我,一臉垂涎。耳邊傳來箭的聲音雖然還有一段距離。我勾起嘴角。一把抓住那支箭,引來陣陣驚呼。
“墨軒,你沒事吧?”卿君策策馬而來焦急的詢問著我。
“無礙!放心。”我笑笑以示無事,然後將那隻箭化作粉末。
突然胸口一陣絞痛,遭了,毒發了。我的臉因痛苦而扭曲。在要墜落下馬的那一刻被卿君策接住。
“墨軒,墨軒,你怎麼了?”卿君策焦急的詢問著我。
他抱著我策馬回帳。一群人不解的跟了回來。
“啊……”我一聲長嘯。抓緊了卿君策的衣衫。
“墨軒,你再忍忍。”卿君策用力的鞭策著馬。終於到了帳。
“五弟怎麼了?”樓楠鉞焦急的圍了上來。
“不知,他突然就這樣了。太醫,太醫”卿君策將我放在榻上,我痛苦的顫抖,摔著周圍的東西。
“太醫,太醫來了。”太監將太醫領來了。太醫先一愣然後連忙替我把脈。最終跪在地上說著不知,皇帝也趕來了。
“墨軒,墨軒”他搖著我。
“滾……滾……”我嚎叫著。
“公子,公子”笛一臉焦急的趕了過來。
“笛……笛……我……痛啊……”我嚎叫著。
“好好……我們這就去找冷公子。”他將一個藥丸放入我的口中,我吃出來了,那裡面有冷雲煙的味道。
“雲……煙……”然後我便昏過去了。
“你……你給墨軒吃了什麼?”皇上厲聲問道。
“回皇上,是冷公子替公子準備的藥,可以支撐到公子回去。”風笛倒是不卑不亢。
“墨軒怎麼回事?”皇上繼續發問。
“回皇上,這是公子的舊疾,只有冷公子一人能救。”風笛繼續回答。
“那好,那位冷公子在何處?”皇上焦急的問著。
“回皇上,在璇璣閣”笛答道。
“回宮”然後一群人又回去了。
卿君策將忘川墨軒抱起,放入馬車內。然後上馬。
笛牽著墨騎上了另一匹馬。
“為何你不騎它?”樓炎書好奇的問著。
“回四皇子,墨只讓公子和冷公子二人騎。”笛回答的聲音雖然不大卻足以讓卿君策聽見。卿君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一群人又浩浩蕩蕩的來到璇璣閣,卿君策抱著忘川墨軒後面跟著皇帝,二,三,四,六,七皇子。
冷雲煙正在喝茶,便聽見一群腳步聲,而且離這麼遠他卻能嗅到忘川墨軒身上的梅花香,心頭一驚。看來是毒發了。
門被推開了,一個銀髮男子悠閒地呷一口香茗,美目流轉,面色清冷,一襲白衣像是仙人。看得門口的人怔住了,樓炎書在這一瞬間覺得似乎有什麼在他的心頭滋長。
冷雲煙閒閒地起身,“參見皇上”
“平……平身,快快看看墨軒。”皇帝焦急的說著。
身體又開始痛,我突然醒了,目光渙散,只是嗅到一股熟悉的藥香。
我劇烈的掙扎著“雲……雲煙……”
卿君策手一僵。
冷雲煙從卿君策手中接過忘川墨軒。
“一會兒就沒事了……”清清冷冷的聲音卻格外令人心安。
“快準備一桶熱水,風笛,把藥材拿過來。”冷雲煙抱著忘川墨軒向裡面走去,其他人想跟過去。
“皇上,皇子們就不必進來了。風戽,把好關。”冷雲煙冷聲道。
眾人一愣,特別是皇帝。
那孤傲的氣質實在讓樓炎書心醉。
冷雲煙將忘川墨軒的衣服除下,放入木桶中。拿出銀針,一根根扎著。
我感到一陣陣刺痛,卻又因那雙微涼的手覺得舒適。
我漸漸覺得意識離我遠去,卻又不斷清晰。疼痛折磨著我,我突然覺得這樣很好,這樣你就會全神貫注的注視著我,那怕只是我的曲解,也很好。至少不是我午夜夢迴的思念。
“疼……疼……啊……”我只覺現在的疼痛比起上次發作要痛得多,難道我的死期提前了?不要,我不想死,我有了留戀,有了難以割捨的情感,有了一個想要相伴終身的人。
“雲煙……雲煙……”我的焦距渙散了,我胡亂的摸索著。
“我在這兒,你別亂動。”冷雲煙的聲音從我的頭頂傳來。我似乎是心安了。伸手摸上他的臉。
“我不想……死,不想死,救救我……雲煙……救救我……”我像個無助的孩提,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傲然。
冷雲煙只覺喉嚨一緊,竟是說不出話來,這樣的忘川墨軒,他從未見過,曾經毒發時忘川墨軒也只是忍著痛,忍不住了,便嘶吼,但絕不會這樣無助,似乎所有的戒備都解除了。冷雲煙只覺心裡很難受,他垂下頭輕輕地吻了一下忘川墨軒菲薄的唇。
“沒事的,我會救你。”冷雲煙的聲音竟是難得溫柔。
我只覺一個溫潤的吻落在我的唇間,輕柔地像是羽毛,透著清香。我聽見了,那麼溫柔的話語,也至於我以為自己又做夢了。
我的意識漸漸離我遠去,我的嘴角卻揚起了從未有過的弧度。
卿君策站在門外聽著裡面的巨響,還有那一聲撕心底裡的嘶吼。心裡很痛,他堂堂樓國的將軍卻為了一個男子失了心。不是早就知道嗎?忘川墨軒和冷雲煙關係匪淺,只是一句話而已,就足足傷透他的心。他只會叫冷雲煙,而不會是自己。他的心裡已經藏了個冷雲煙,怎還會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卿君策,別傻了,別人對你好,只是因為他把你當友人,你卻曲解成了愛戀。當年多少刀箭在自己身上,自己都未吭過聲,而今,為何這般痛?如果早知道,喜歡一個人是這麼痛的事,是不是自己就會折身而走了呢?不,並不會,不為什麼,只因為那個人是忘川墨軒,所以他甘願沉淪。
春色蟄伏,綠芽新出,又是一年春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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