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簸的感覺和馬蹄聲交織在一起,硬質的木板隔的我後腦勺有些不適。“——師兄。”耳邊傳來尹天的聲音,通常人醒過來都會問,我這是在哪兒?而我現在很明確,這是在馬車上。
我看了一下,身上沒什麼異常,就是後腦勺還疼得很。於是,尹天的聲音在下一秒化為一聲慘叫,我擰著他的耳朵:“你小子本事不小,教唆你嫂子和你合夥綁架我。”
“師兄,馬車要掉溝裡了。”尹天皺著眉頭不敢反抗,嘴裡直嚷冤枉“我冤枉呀——這主意是夜玄哥哥出的,我哪敢對您下這份毒手。這是夜玄哥哥給你的信,看看吧。”尹天隨後人過一個信封,開啟來,果然是姬夜玄的筆跡。
這傢伙這麼快就收買了尹天,我說師弟啊,你意志也太薄弱了吧
信不長,給大家念念:“阿九,這兩天正是多事之秋。而且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希望你參與到這些事情當中才會出此下策。你一定能明白我的苦心。多保重,勿念。姬夜玄。”
眼淚汪汪——老婆,你好狠心,這樣給我兩句話就完了。
哦,下面還有“我下手可能重了一點,別生氣。如果一定要生氣的話,就快點辦完事回來懲罰我吧,等你。”
快點回來懲罰我?懲~~罰~~?老婆你不要用這種方式來撩撥我好不好,我現在就想原地掉頭回家的說。我看著悠閒地尹天,突然又極度不爽,這傢伙就是長了一張欠整治的臉嘛:“尹天,大概還有多長時間才能到啊/”這是馬車嗎,怎麼感覺比牛車還慢。
他抬頭看看,思量了一下說道:“按照這馬車的速度,大概十天左右吧。”
我靠,穿越的時候怎麼不連架飛機一起穿過來,實在不行拖拉機也成啊。這倒黴催的,我們為什麼要坐馬車!我滿含懷疑的看著尹天:“你是不是想多玩兩天,所以故意弄這麼輛破車?”
他心虛的笑:“怎麼可能,呵呵~~我第一次沒和師父一起出來,當然想早點回去才對吧,哈哈哈。師兄你千萬不要誤會我。”
那才有鬼!
此人可殺不可救,我扶額:“下一個鎮停一下,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吃點東西再走。這裡還屬於京城附近,還是挺熱鬧的。你在京城也沒多呆,正好逛逛。”
尹天興奮得直點頭,兩眼放光:“好啊好啊,夜玄哥說了,下次我去,他帶我出去玩哦!”果然是小孩,單純吶,這麼點事就能興奮成這樣。姬夜玄那傢伙,每天忙得要死,怎麼會有空出去玩?光是春天說好去踏青就說過好幾回,一回都沒去成。
我嘆氣:“那你就先快點趕車,要不然到下一個鎮的時候,我們可能趕不上吃午飯了。”
“嗯!”尹天答應一聲,立刻把馬趕得飛快……
於是。
“師兄,你沒事吧?”尹天的聲音裡有那麼幾分幸災樂禍。
我:“——嘔”
從沒想過我會暈車暈的這麼厲害,遜死了,丟人。尹天這小子…靠,我遲早要殺了他,還有那匹馬。嘔——
找了個客棧,把馬寄放在那兒,點了兩個菜,看看時間社。我決定先出去逛一會兒,回來再吃:“小二哥,我們這桌的菜等我們回來再上,我們先出去一趟,這是錢,不用找了。”在心裡狂笑,終於說出夢寐以求的這句臺詞了。
“師兄~~我餓了,讓我吃東西啦~~”尹天拽著我的衣角,像個小尾巴“我們先吃完再出去好不好,我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會死人啦,二師兄——”
“你還好意思說你餓?!乖乖閉上嘴,否則我就讓你再也不會餓了,聽見沒有!”我拔出劍,指著他搭在我衣服上的爪子。尹天識趣的鬆手,不再廢話,跟我上街。
一路上不顧尹天的抗議,直奔馬市,買兩匹好一點的馬,換掉現在這輛破車才是當務之急。話說這小子真的很麻煩,這下又不見了。在這啊,呼——和比自己小的孩子一起出來就是會格外的羽任感吶,遠處尹天招著手:“師兄——”
所有人都看著我,好丟人。我本來就夠引人矚目的了,這下都快引起路堵了。
尹天一臉的賴皮和痴笑:“師兄,我想吃這個,你買給我吧。”
我看看那些桂花糕,不僅又好氣又好笑,一個走江湖的大男孩子,怎麼喜歡吃這些甜食:“你自己不會買嗎?…停!你不要對我說你沒有錢,夜玄給了你多少錢,都交出來吧。”
尹天一臉的不情願,開始蹭:“沒有~~嫂子他只是~~給了我一點零花錢,一點點而已~~師兄你是有錢人,就不要和我計較了。桂花糕我自己買就好了,我們走吧,哈哈~~”
“少和我打哈哈,拿出來,不然我告訴師傅。”我低階吧,還處於幼兒園小朋友“我去告訴老師”的等級,悲哀啊。
尹天磨磨蹭蹭,極不情願的拿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我就知道姬夜玄出手不會小氣。收起銀票,拍拍他的頭:“好啦,尹天真乖,師兄給你買糖吃。”
小孩子鬧起彆扭::“我不要吃糖,我要吃桂花糕!”
好好好,當然買。我算算,一千兩銀子,夠你吃幾輩子的桂花糕了。
“就只能這樣了,到有好的再換吧。”從馬市轉了半天出來,有點失望。這種小縣城還真沒有什麼好馬,有多少錢也沒用,氣死我了。
尹天點點頭:“那師兄,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吃飯了。”
你剛才吃的十塊桂花糕是空氣嗎?真受不了這小子,師父是怎麼把他養大的。我早飯都沒吃,又折騰了半天,餓得都要壯烈了。十萬火急的回去吃飯——
走在街上,又是備受矚目,一位大娘親切的問我:“小夥子,你這驢多好啊,在哪兒買的?”
噗——
遠處傳來鑼鼓開道的聲音,街上的百姓紛紛散去,我知道大概是縣官什麼的路過。作為安分守己的百姓,我當然知道要避開,可是——
“師兄,這馬不管怎麼樣,就是不肯走。”
我汗:“那你、背它?”這時,我們已經被一堆官差圍觀了。我很想向對方解釋一下,可是很明顯對方不想聽,直接就想動手。同志,雖然我有點擾亂公共治安,但你這個職業素質也太低了吧。
轎子裡的人很有氣勢的發話:“前面何人喧譁。”
要動手小爺可不怕你們,頂多不就是個恥嘛。
旁邊一個管事的對著轎子裡如此這般的彙報了一番,轎子裡的人便命落轎檢視。這一看不打緊,那位大叔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我跟前,激動地看著我說:“敢問,這位是酈殤公子嗎?”
“是、啊。”這氣場真把我嚇到了,要不是我對酈殤的身世還算有信心,我還以為這是失散多年的親人呢。
禿毛大叔看我一臉迷茫,趕緊自我介紹:“我是——”
我不等他長篇大論,現很熱情的回到:“哦,原來是您啊,幸會幸會,沒想到在裡遇見,真是巧啊。”
尹天悄悄拽我:“師兄,你認識這個禿毛大叔啊?”
我示意他小聲點:“誰會記得他啊,裝裝蒜罷了,估計在你嫂子哪兒見過一面。”我實在是不想和這個禿頭處在一個的空間裡,管他姓王姓李,給他點面子然後快點回客棧吃飯才是我想做的事情。
大叔,該尊稱為知縣大人聽了我的話很感動:“沒想到公子還記得在下,今天我做東,請公子一定賞光,到寒舍用點便飯。”
他還不依不饒了他,我都說了不想和他在一個空間裡:“大人一表人才,晚輩當然記得。”
尹天在我背後嘀咕:“二師兄,你好虛偽。”
你個死小孩兒懂個P,這叫社會經驗,與人相處的方法。這種京城周邊的小地方官,每年都會進京走動,以免被調離這種好地方,見過我自然不算什麼怪事。我這麼一說,他肯定感激涕零,以後萬一有用得著的地方,自然也迴向著姬家。
旁邊有官差上來問道:“田大人,這個……現在怎麼辦,還回府嗎?”
原來這位大叔姓田,我對他略一拱手:“田大人,恕在下還有事在身,先走一步,不打擾了。”我拉,我拉…靠,這個該死的馬,你倒是給我走兩步啊.!
咳咳——所有人都看著我,太尷尬了。我本來準備很有風度的上馬絕塵而去的,怎奈這兩匹該死的馬。
於是那該是的禿毛大叔又說了一句讓我很吐血的話:“公子的驢好像有點受驚啊——”
尹天沒憋住,當場笑翻了。
——
“師兄,為什麼不在那個大叔家吃飯啊。他看起來是好大的官哦。”
現在騎的這兩匹馬,是那個田什麼的送的,和姬遠嵐他們混在一起時間長了,自然知道這兩匹馬雖然稱不上什麼稀世名駒,但也價值不菲。考慮再三,一番推辭之後還是收下了。畢竟不好駁人家面子,不收他們心裡不安穩,這賤的。
我看看一旁一邊騎馬一邊拿著個饅頭在啃的尹天,不禁搖頭:“他算什麼大官,你不要給我和你嫂子丟人好不好。”才從客棧吃完飯出來,他又餓了麼?
尹天三口兩口吃完:“沒有啊——我只是想馬上就要見師傅了,不多吃點我怕我扛不住。”
哈?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咳咳,師傅到底在哪兒?”
“翻過前面那座山,再走五里左右,有個村子就是。啊喲,師兄你又打我!”尹天捂著頭抱怨。
打得不多,我被他氣死:“你不是說回師門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也至少要兩天嗎!”
尹天皺著張苦瓜臉:“是啊,可是我又沒說師父一定在那兒等我們,他老人家不是出來有事嗎?要不然你以為他會想起來找你,還不是閒來無事又靠的近。”
原來是這樣,那敢情好原來三年來他對我不聞不問是怕麻煩啊?這下子突然想起來就把白霜月逐出師門?這什麼跟什麼呀,你看那電視劇,人家那才叫效率。
尹天看看四周後,鬼鬼祟祟的告訴我:“其實師傅這人訊息特別閉塞,整天窩在家裡,別人也不敢來找他。這次他好容易下山一趟,才知道大師兄和墨大哥,咳咳,毒聖墨寒柳…那個…咳咳~~”
我說你喉嚨很不舒服嗎,接過話茬:“所以師父很生氣?”
“是啊是啊,其實師傅也不是那麼死心眼。他就是不明白,大師兄怎麼會跟了墨寒柳。江湖上傳聞,毒聖是個醜八怪老頭!”
醜八怪老頭?墨寒柳聽了還不氣死,我心裡暗笑,我家老婆是個所以可以酌情處理是吧?這個師傅還真有意思:“那你覺得呢?”
尹天一連孩子氣的興奮:“我覺得墨大哥人不錯呢,就是笑起來有點邪氣。當然啦——沒有夜玄哥哥那麼漂亮。人家都說,天下的在京師,京師的第一在姬家。回去我可以向蒺藜炫耀一下,我見過大美\人了!”
你們不要被姬夜玄的外表矇蔽啊,京醜族之間還流行一句話:寧願每天睡覺的時候把最毒的蠍子放在枕頭上,也不要去招惹姬家的那一位。
說話間已經到了,有好的代步工具就是不一樣。一直對武功興趣缺缺,偶爾練幾下。按照姬夜玄的說法,人至賤則無敵,我已經不需要練什麼劍法了。所以雖然我師父是江湖上有名的“劍門白帝”,大師兄的月靈劍也被人津津樂道。但自認為水平太差,出去只會丟人,唯一的心願就是師傅早點發現我有辱門風,把我逐出師門。
眼前一位美女,我的天——好漂亮。再看看,不用懷疑,有胸,沒喉結。嗯嗯,自從我穿越之後,對自己辨別男女的能力就長生了懷疑。好讚的女生,標準的宅男女神啊!
一旁尹天恭敬的行禮:‘“師傅——”
額?咳咳!我拉住尹天,偷偷的問:“尹天,咱師傅好像女人啊。”
“我就是女人!”女神發話了。
對啊,我怎麼這麼笨呢。不是“他”,是“她”。
我目瞪口呆:“可是我們不都叫你師傅嗎?”
“我們總不能因為師傅是女的就叫她師孃吧?”尹天無語的補充。
是、是啊——我想我是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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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社會太和諧,於是我們就只好寫寫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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