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澄登基之後大赦天下，立太子妃所生的嫡長子景隆為太子，年號元泰。

先帝的葬禮辦得很隆重，我沒資格去啦，只是遠遠的圍觀了一下。本來就拖了很久才宣佈陛下駕崩，又停了七天才下葬。縱使已經入了深秋還是擺不住，在棺內加了許多冰才好容易捱到了大葬結束。如此一來怎麼能不被人察覺，朝廷內外難免議論紛紛。

陛下登基之後賞了姬家很多東西，本來還要封王什麼的。姬夜玄堅持說異姓封王萬萬不可，身無尺寸之功不敢受此厚賞死活推掉了。姬遠嵐離家出走的事鬧了個人仰馬翻，孩子大了留不住，他娘氣了個仰倒無可奈何。誰都知道十王爺和這小子跑了，可都不好說。陛下也拿他兩沒法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再追究。

玉如意、夜明珠，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姜明澄三天兩頭的賞賜，這些東西我看得都麻木了。軟禁太后陛下的時候賞了一次，太皇太后暴斃的時候賞了一次，最近一次是查抄君家的前一天賞的…這明明就是封口費嘛！。陛下還特地下令，以後州府進貢，有宮裡的一份兒就有姬府的一份兒。朝臣們都說，古往今來君王隊臣下這樣的恩寵可真是少見吶！

這樣子熬著，轉眼就快過年了。姬夜玄身體不好，太醫院的太醫三五個在這兒守著，千年的靈芝人參雪蓮，家裡堆得都快開藥鋪了。他最討厭家裡擁著一大堆人，還都是一臉阿諛奉承討好樣兒的奴才。他心裡一煩，脾氣自然就大了。

“滾——”藥碗摔在地上，褐色的藥汁四下飛濺精製的瓷器四分五裂。小丫鬟抱著托盤跪在地上下的只會發抖，連哭都哭不出來了。這已經是今天甩掉的第三隻了，這些小丫頭還真是笨手笨腳的不會做事兒。

“行了，別生氣了，不就是燙了點兒苦了點兒嗎？良藥苦口。”從門外進來就看見他又在無理取鬧，倒了杯水遞給姬夜玄，吩咐跪在地上的小丫頭“起來吧，別哭了。去把藥重新煎一份來，再把這些收拾了。”

小丫鬟諾了一聲，趕忙低頭出去了。

姬夜玄皺著眉：“我都快要悶死了！他們天天像看死人一樣的看著我，誰受得了？！讓陛下下一道旨賜死我好了，省的這些奴才天天盯著我…”

“噓——”我趕緊捂住他的嘴“你現在膽子越發大了，別亂說。”這些天姬夜玄完全處於半軟禁的狀態，就連海桐要來看他哥哥一眼都不容易，心情不好也情有可原。

“不說就不說。”姬夜玄笑著伸出舌頭舔我的掌心“你讓我不說，得看你怎麼做了。”

還是不消停，我可是一直照顧他的身體不大好，忍了很久了！細細的品嚐他有點乾涸的嘴唇，嘖嘖有聲的親吻帶著藥味的苦澀，滿室的乾柴烈火。

“啊~~嗯~~快點兒！”語氣裡帶著點兒細細的嗚咽，難耐的模樣撩撥得人神魂顛倒。

屋子裡生著爐子。額頭微微有些出汗，無論做過多少次還是會覺得急不可耐。但他這身子我實在不敢太莽撞，攬著他的腰情\色的撫弄，伸手解kai他頭上的玉冠。漆黑的長髮如瀑一傾而下。霧眼含情，細長的眼角微微上挑，挺直的鼻樑配上一張形狀美好卻有些蒼白的嘴唇。此時的他，少了幾分俊美，多一點妖媚。

褪去他身上最後一件薄薄的褻衣“夜玄，幫我解釦子。”

“去你的，自己脫。還要我伺候你不成？”他老人家架子可大得很，在床上只要他不樂意，絕不肯多動一根手指頭。

低頭用牙齒輕輕地咬住他的乳尖，輾轉吮吸：“別那麼無情嘛~~”開啟手邊的床頭的小抽屜取出瓶子，快用完了，索xing把裡面的膏藥全都颳了出來。

姬夜玄敏感的身體果然哆嗦起來，雙手插進我的頭髮裡死死的揪住。

“夜玄，想要麼？幫我把釦子解了。”手握住他的囧囧慢慢的套弄、撩撥。

扭腰喘息：“唔~~不可能！啊~~你滾，我不要你了！”

真受不了。手指蘸著膏劑探入，淺淺的勾畫抽動。他痛苦又愉悅的表情，帶著嗚咽的喘息呻吟，瞬間就能把人點著！嚥了口口水：“夜玄，別鬧脾氣了。”

“不！”他側過臉，雙頰因為氣血上湧而變得緋紅“你、混蛋你做什麼！”

總是那麼倔，嘆息籽手裡的瓶子又向前推了推：“別太用力，這瓶子胎身這麼薄，碎了就糟了。”

“你！阿九你！啊~~啊恩~~別…”他緋紅的臉霎時又變得蒼白，楚楚可憐。我的天！神佛可鑑，我不適意要欺負我美\人老婆來著。

把那該死的瓶子取出來扔掉，摟住他不住的愛撫：“夜玄，是我不好。我賠罪，我賠罪…”

姬夜玄的臉又漸漸熱了起來：“阿九~~”低低的呢喃。

他那點兒驕傲是改不了了，褪去身上的束縛吻著他，一邊慢慢的進入。

……【河蟹X河蟹】

“呼——”情事銷魂蝕過後的頹靡總是讓人慵懶的動都懶得再動一下，姬夜玄蒼白的臉上微微現出點酡紅。懷裡抱著溫香軟玉的美\人總是件好事，但如果美\人脾氣很壞的話，那就難辦了。

“你滾~~！”腰上莫名被踹了一腳

又怎麼了？摟住他親了親：“怎麼？用過我就棄如草芥了，不用這麼寡情薄倖吧。”

“你剛才……哼——誰理你。”姬夜玄別過頭去。

真拿他沒辦法，要也是他要的，做的時候也很享受。做完了卻總擺出一副“本大人是給你面子你不要不知好歹”的樣子，真看不慣他這樣子。看來他精神還不壞，捉住他的手指含在嘴裡細細的舔舐：“不肯理我沒關係啊，再做一次吧。”

“喂！你怎麼總這樣…嗯~~”姬夜玄有點惱怒地推開我“跟你說正事兒呢，今兒去見著我娘沒？”

“沒有，老太太到隆福寺進香去，焚琴和府裡大多數女眷都去了，聽說弄得可熱鬧呢。我見到煮鶴了，那妮子和竹枝的親事定下來了。下個月你娘不是做壽嘛，剛好放了她出去。”

姬夜玄捧立太子姜明澄繼位這件事實在過於微妙，先帝駕崩的時機也耐人尋味。再加上韓王的叛亂剛過，牽扯出了一大批人。偏偏先帝走的時候還只有姬夜玄和太子在場，姬夫人就認了死理，罵姬夜玄不孝發狠不見他。姬夜玄悶聲也不好解釋，這不說老太太面前我比較討巧嘛，非要我去給說說情。殊不知這明明是一碼子事兒嗎，明知道姬夫人不會給我好臉色還把我往火坑裡推。

姬夜玄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娘我廟裡進香？也是…怎麼沒聽說？”

披上衣服倒了杯水給他：“可不是昨天下午突然心血來潮，一大家子忙了一夜，今兒一早去的。”姬夫人說到底還詩主脾氣。

姬夜玄笑道：“煮鶴那丫頭也該出閣了，竹枝那心xing倒也跟她湊了對兒。罷了，你替我挑份嫁妝給她，也不枉我打小把她當妹妹待一場。”

我打量著他那顏色：“你娘那兒，要不我明兒再去一趟？”

姬夜玄嘆氣：“這老太太怎麼鑽起牛角尖兒來了，得，你明兒帶一套西域進貢的夜光杯去看看她。要是還不肯見也就完了，過兩天氣自然就消了。到時候給她拜壽，她還好意思真連她大兒子都不見？”

伺候他起來去洗了澡，回來好說歹說吃了兩口粥幾樣素菜。小丫鬟又拿了藥來，這兩個時辰才到火候的藥可苦了這些小丫頭。用了晚膳之後王太醫進來給夜玄號了號脈，看樣子有所好轉：“玄少爺氣血平和，大有好轉。”

“有勞了。”我送王太醫出去，順口說了一句“他還是內家採補的好。”？王太醫沒明白我說的什麼意思，莫名其妙的點點頭告辭。姬夜玄也一時沒回過味兒來，直到晚上睡覺前——

“酈殤！你小子本事見長，敢當著外人的面消遣我了。採補？我採你個大頭鬼！”

“別生氣別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明明把人家“吃”的一乾二淨的說。

“滾！”

“老婆你以後慾求不滿早說，別為此憋壞了身子……”

“咳咳~~”

第二天被趕著去了姬府，珠兒姬夫人剛好去書房了，我坐了一盞茶的功夫。隱隱聽見門外雜亂的腳步聲，片刻後只見三五個家裡上臉的幾個媳婦兒擁簇著老夫人進來。面帶喜色，似乎心情還不錯。趕緊起身低頭問候：“夫人。”按照家裡亂七八糟的輩分算下來，我好像該喊姬夫人一聲嬸孃。但我和姬夜玄的關係明擺著，那樣叫太彆扭。

“殤兒今天怎麼得空來看我了。”那幾個媳婦告退，珠兒沏茶上來。

“可不是昨兒就來過了，夫人您剛好去進香了。”

“可不是~~明明只是自己家突然想起來的，倒鬧大了…”姬夫人慾言又止，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珠兒喚道“謀尖兒還有嗎，待會兒殤小子走的時候讓他帶點回去。”

嘴角抽搐，油炸的麵食淋上蜜糖，那東西誰吃啊！臉上還是賠笑道：“謝夫人抬愛。”

珠兒答應著，一面吩咐旁邊的小丫頭把我帶過來的那套夜光杯給姬夫人過過目。

“這東西倒是稀罕，我以前還住在宮裡的時候也只有我父皇母后、先帝和我那兒各有一套。這一套十二個，繪製的是十二生肖，更難得了。”姬夫人笑著命人把窗簾拉上，黑暗之中杯子發出淡淡的熒光。隨著角度的轉動，杯子上的圖案還會微微動作宛若活物，真是難得的寶貝！

姬夫人把玩了一會兒也沒了興致，命珠兒小心收好了，看向我淡淡嘆息道：“玄兒也費了心，東西我留下了，挺喜歡的。他那份孝心我知道，他們那點子事兒也瞞不過誰去。我也不是真生他的氣，天底下哪有做母親的和兒子慪氣的？看他可憐見的…”

“夫人喜歡就好。”

“海桐最近上你們那兒去了沒有？這孩子最近神神叨叨的，就住東邊院子裡也不來看看他娘~~”

“海通最近也沒上我們那兒去，他也忙，夫人您該體諒才是。”

珠兒捧著個小食盒過來，裡透出了一碟貢尖兒還有三個碟子。裡頭分別裝著一點兒栗子糕，佛手酥和菱角，都還熱騰騰的冒著氣兒。珠兒微微福了一福：“家裡廚子新下來的點心，帶回去主子嚐嚐。”

都是這個時候難得的東西啊！

“你這小丫頭，還不是知道玄兒不喜歡吃太甜膩的東西。我還不知道？不過是個意思。”姬夫人轉身在案上拿出一個錦囊交給我“這是我昨天在寺裡給他求的，玄兒最近身體可還好。”

到底是最母親的：“好得很。”我笑答。

“我自己的兒子我知道。”姬夫人從錦囊裡抽出一個護身符給我戴上“這個是你的，整天也不知道愛惜自己……”

一下子愣住，也沒聽清後面的話。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告辭出門了。

……摸摸胸口的護身符，莫名的鼻子發酸。

不過這種情緒沒有持續多久，回到碧落海棠。剛一進門就有幾個嘴碎又好管閒事的小丫鬟跑過來向我吵吵著：“殤少爺！殤少爺~~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兒了！”

“怎麼了，這麼火急火燎的。”小女孩子怎麼一點兒都不文靜，愛向主子打小報告，小丫鬟作風。

“陛下剛才派人送了一個男孩子給侯爺，我們都瞧見了。十二三歲的模樣，可漂亮了！侯爺留下了，您快去看看吧！”

“急什麼，這種事有什麼好急的。”姜明澄腦子哪根經壞掉了？竟然會好好的送個男孩子給姬夜玄，這意思也太明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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