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校門口出來，身體就像被設定程式的機器人一樣，自動到地下超市買了齊城最愛吃的菜。回到公寓連鞋都不換就直接跑到廚房去做飯。等到桌子上擺上了兩幅餐具，菜也都裝盤放好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在做什麼。

“我……”

我在做什麼？

木頭人一樣的站在桌子面前發呆。

桌上的飯菜色香味俱全，昨天也一整天都沒有吃飯，可偏偏就沒有食慾。從吊櫃裡拿出工具，把上次用剩下的咖啡豆全部都磨成粉，冰箱冷藏室裡齊城買的奶精還留著很多，卻突然很想嘗一嘗黑咖啡的味道。用滴濾機衝了整整一壺，倒了一杯當午餐，剩下的放到冰箱裡冰著。

“老師，我生病了。可不可以請幾天假？”

端著咖啡到客廳裡盤腿坐在落地窗旁給班主任打電話。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個小區的風景這麼好？班主任電話那頭的關懷放在這種情景下還蠻受用的。

“謝謝老師。”

反正都快畢業了，師生緣分將盡，掛電話前的這句謝謝說得誠懇點兒也不吃虧。

合上手機蓋，皺起眉頭看著手中杯子裡堪比墨汁一樣濃黑，沒加奶精也沒加糖的黑咖啡，想起我第一次煮咖啡給齊城時，他那種皺著眉一臉厭惡的表情。

“媽的。怎麼這麼苦？”

學著齊城的樣子一口氣和完杯子裡的咖啡，髒話脫口而出。

用力揮手打翻暫新的白~色骨瓷杯，光潔如玉的骨瓷碎了一地。眼前兀的一片模糊，豆大的眼淚毫無預警地從眼眶裡爭先恐後的奔湧而出。

“靠。哭什麼哭？你他媽是不是男生啊。”

抬手猛擦眼淚，狠到像是要掀掉臉上的皮一樣。心裡頭一直堵著的東西找到了決口，以落淚的方式肆意宣洩，越擦越洶湧。

遊小明，世界末日到了嗎？

一頭倒在地板上，蜷起身子。閉上眼之前，身體裡的另一個我問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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