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醒醒,豬也沒你這麼睡的。”
太吵了,我翻了個身不想理他。
“喂……”聲音變得溫柔起來,惹得人一身酥麻。
剛想用被子蒙起頭,結果他便把手伸進我的衣物。
冰涼的觸感瞬時讓我從床上跳了起來,“哇……有病啊林半?!”
揚起朦朧的睡眼,面前不是林半那個一直欺負我的變態狂。
面前是一張白白嫩嫩的臉,一雙眼睛濯清而不妖,紅唇瑩潤,眉眼秀美,自有古風。
我在心裡暗笑,挺好看的,終於找到個比我還小白臉的。
……可是重點在於,他怎麼穿得——鵝黃水袖,蠶衣錦緞,簡直就是一個十足的後宮妃嬪。
小白臉看我一臉發愣的神情,又想將手伸過來,道:“諳,再睡的話我就把你剝光了丟到大街上,讓男人們搶個夠。”
心中不免一詫,蛇蠍心腸啊這人。
我弱弱的看了看他,輕聲道:“大哥,別整我了,我家還煲著湯呢……”
聽我出聲了,小白臉先是一愣,接著抿起嘴笑,“諳,你有家麼,你家不就是這鳳宣樓麼?”
我有點不耐煩,瞪著他,“要殺要刮隨你便好了!”
小白臉呵呵的笑,起身離了我的床邊,拿起一碗黑乎乎的東西給我,道:“諳,喝了它。”
我瞥了他一眼,那玩意兒味道還真重,“那什麼東西?”
小白臉自顧自的有坐下,用銀色的小勺舀了一匙,道:“諳,你還真是不長記xing,不就是那個男人成親了麼,也用不著從樓頂上跳下來,還在這給我裝傻,說,該不該罰?”
說著便把那一匙湯藥送入我嘴中,那苦味就像我家十幾年沒用的墨汁加上十幾味草藥,剛想躲開第二勺,大腦忽然就一片空白。
我不是從二十幾樓掉下去了麼?
那清晰的感覺,並不是想在做夢。
我忽然抬起頭來仔細打量周圍的擺設,硃紅色的幾個頂樑柱,淡紫色的絲緞纏繞在其上;紅木的梳妝檯,金色的首飾擺成一片;珠簾滿屋,翡翠屏風。
目光最後落在面前的小白臉上,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簡直就是拍古裝戲拍多了。
我盯著他問道:“你說,我是從樓頂上掉下來的?”
小白臉點點頭。
我“唰”的站起來,小白臉被我一驚向後坐了坐。
我慌張的找到一面銅鏡,金色的光閃過我的眼眸,那平整的鏡面上印出我的面容。
還是跟以前一樣,大眼睛,白面板,只不過少了瑕疵,顯得更細膩;頭髮長了許多,顯得魅惑些。
大腦一蒙,什麼都思考不了了。
我……穿越了?!
肩上傳來被掐的痛感,我“哇”字還沒出口就聽見小白臉惡狠狠的聲音:“鬱諳,給我滾回床上去。”
鬱諳?
我愣愣的回過頭去,道:“你我叫什麼?”
小白臉這回才是真的不耐煩起來,把那一碗藥塞給我,氣惱的坐在床上:“鬱諳啊!”
我接著道:“你呢?”
他簡直一口氣沒喘上來,沒好氣道:“你爺爺!”
我低下頭,看著黑色藥水裡倒影出我的面容,忽然記不起自己從前的名字。
小白臉看我有些不對,抬起我的臉問我:“諳,你……記不得從前的事了?”
我看著他,很想給自己一巴掌。老子這不是想不起來,是根本就不知道!
我搖搖頭,樣子很頹廢。
小白臉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他重新道:“鬱諳,現在你要記得,你是鳳宣樓的頭牌之一,我叫離袖。”
一聽到“頭牌”我又抬起頭來,想也知道是接客的。看著他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只好無奈的開始喝藥。
藥剛入口,我還沒嚥下去就被離袖狠狠的嗆到。
他玩起自己的纖纖玉指,有些惋惜:“誒,你昏迷這幾日錯過了鬥花魁,身價掉了不少呢。”
我無力的問道:“我現在身價多少?”
他看著我,一副委屈的樣子,伸出五個手指頭。
我猜道:“五十?”
離袖瞪我一眼道:“五百兩。”
我的手一抖差點把碗扔地上了,五百兩,在現代換囧囧民幣我就不怕黑道了。
我又弱弱的問了一句,“我以前身價多少?”
離袖嘆了口氣,道:“一千兩啊……”
汗,古代的女人就那麼空虛?
那藥實在太苦了,我將它擺在一邊,想轉移離袖的注意力,裝作隨意的問道:“離袖,你身價多少啊?”
離袖又抿嘴笑,道:“我是這裡的老鴇,你們的就是我的。”
我直直的盯著離袖清麗出塵的面孔,老鴇不該是胖胖的可怕的老女人麼?
離袖瞟了眼我放在一旁的藥,溫柔的笑笑:“鬱諳,念在你大病初癒,就不讓你接客了,但是好歹常大俠救了你的xing命,待會他來,你去答謝他一下好了。”
我拍拍胸脯,一本正經的樣子,跟男人答謝雖然失了面子,但總比要我放下二十幾年的尊嚴去接客要好多了。現在看樣子是逃不出去的,以後慢慢看情況吧。
離袖帶著笑走出門去,關上門時還看了我一眼。
我現在將視線再轉回那面銅鏡,平滑的鏡面印出我的臉,仔細看下來,我似乎年輕了幾歲,看上去就像是十七歲一樣。
我從小和林半一起長大,他總是比我高,比我聰明。雖然我老是說他長得粗糙,沒我細膩,但實際上我很羨慕他的硬朗俊美的面孔,不像我是個小白臉。
唉,林半,其實我挺想你的,雖然你給我介紹了記者這份殺千刀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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