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琳莉也皺著眉頭白她一眼,嘖聲警告:
“靜靜,不準再做你那個吃播了,聽到沒有?你都快吃了一個養雞場了啊。”
單芸靜本來就事不關己在吃飯,莫名鍋從天上來又被訓了一頓,氣得狠瞪少荊河,嘴撅得老高,分外不服氣。
少荊河對她挑挑眉,只咧著嘴笑。他其實很喜歡這個因為小時候生病,大了就顯得有點傻氣的表姐。有時覺得像她這樣簡單地活著反而更開心。
由於單芸靜這個小插曲,飯桌上的氣氛總算是鬆快了些。
少琳莉藉機默不作聲地看向少邊庭,可少邊庭只拿著筷子低著頭,誰也不看。他漫不經心地吃著飯,像在若有所思。
少荊河突然主動回家,而且是在少邊庭還在國內的時候,這是五年來少琳莉努力了這麼多回都少有的奇蹟。
所以她立即喜氣洋洋地在自己家開了個家庭筵席。
可惜少纖雲和少明風姐弟不在,所以偌大的飯桌上只有他們兩家五口人。
刨去一個真正在專心吃飯的單芸靜,和站在邊緣隨時準備出來勸架的姑父,這頓飯吃得,剩下的三個人之間的氣氛也漸漸地開始劍拔弩張。
少琳莉當然不會遲鈍到不知道這次少荊河為什麼回來得這麼爽快,也當然不認為梁袈言會不把他們到訪的事告訴少荊河。
但少荊河遠比他們想象中的沉得住氣。到目前為止,他不過是把房子的鑰匙丟還給她,此外對那事隻字也未提。
是以他們一時也無從探出一點蛛絲馬跡,好去推測他和梁袈言到底怎麼樣了?是要回來向他們替梁袈言討個公道,還是梁袈言已經知難而退,識趣地和他分了手?
少琳莉從弟弟那裡沒有獲得支援,便還是堆起笑臉,邊吃邊像是漫不經意地說:
“荊河,你也不用扯到你靜靜姐身上去。老實說,這是嫌我管你管得多了是吧?”
少荊河哂然一笑:
“您管我是為我好,我嫌什麼?但您那麼忙,還一直這麼管我,不光對靜靜姐不公平,我也很有壓力。”
“你能有什麼壓力?靜靜我也沒少操心,但她和你不同。我就是希望你能早點結婚……”
“我爸還在這兒呢,他都不著急的事您著什麼急呢?再說他也單身,您要有空管我結婚不如催催他。”
少琳莉大吃一驚,這回連少邊庭都抬了頭驚訝地看著自己兒子。
“催他什麼?催他給你找個後媽呀?”少琳莉撲哧一聲,不以為然地瞧著碗裡的菜呵笑,“荊河,真看不出來--”
“他不有人了嗎?”少荊河冷笑。
少琳莉一愣,看向少邊庭。
少邊庭聽到這話自己都愣了,望著少荊河滿臉驚奇,隨即皺了眉:“你什麼意思?”
“你沒人等著跟你結婚你著什麼急逼著我媽去離婚?”少荊河眼底眉梢盡是嘲諷,他朝少邊庭涼涼地笑,“結果她如願以償地被你逼死了,你怎麼反而沒動靜了?不敢了?怕被我戳脊梁骨怕我也逼死後媽?”
“砰”!
少邊庭站起來,指著他渾身顫抖:“你、你說什麼!混賬!讀了這麼多書,你就學到個這麼跟你老子說話?!”
少荊河把椅子往後一退,也站起來,諷笑:
“讀書多有什麼用?能讓我媽活過來嗎?”他笑著輕聲說,“爸,因為你,我沒媽了。沒了。結果呢?”他指著少琳莉,“姑母倒全權替代了你們,體貼周到,事無鉅細地照顧我,關愛我。管我吃管我住,就彷彿我是個巨嬰,連我將來的婚姻家庭都要一起包圓了。”
他說著看向少琳莉:
“我跟什麼樣的人談戀愛,要管;我必須娶哪個女孩,要管;將來我生不生孩子,生幾個,孩子要男要女,什麼時候生、在哪裡生、生辰八字姓名錶字……統統都要管到底了估計。”
少琳莉的臉色發白,臉上的肌肉一下子耷拉下來,麵皮底下像突然上了繡圈繃子,緊緊繃著。
少邊庭氣得怒喝:
“少荊河,你這是跟長輩說話的態度?你只顧讀書談戀愛,談得家教都沒了是吧!”
“家教?”少荊河笑得淒涼,“我連家都沒了,你來跟我談家教?還是說,你教過我什麼?”
少邊庭眼神一錯,想起自己和他相處的時間之少,竟被問住了。
少荊河又笑:
“可惜啊,教我做人要機靈,對老師要會花言巧語,對同學要恩威並施的,是姑母。
至於我那個傻呵呵的,整天除了只會拿我在朋友面前炫耀,一輩子最喜歡參加的活動就是家長會的媽,除了會說‘你爸知道了一定很高興’,其他的就什麼都不會了。
就算是這樣,只要她在,我都感覺我還有個家。但是現在,家在哪裡呢,爸?你告訴我。那個東西,是不是隻有你有,而我沒有?
這也就罷了。但是什麼時候長年缺席父親角色的你突然又領悟了當父親的責任?以至於要和姑母一起上門去找梁教授麻煩,才使得我今天不得不回來,讓你好好看看我缺乏家教的一面。”
“我差一點……”眼眶裡泛著晶瑩的淚光,他顫抖著嘴唇說,“就要原諒你了。差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雪~4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會繼續努力的!
.
第134章第134章
少琳莉的椅子向後一挪,也站起了身。
她走到少荊河面前一揚手--
少荊河生平第一次挨耳光,起初只覺得臉上是被少琳莉的手掌拍了一下,只是這掌來得又急又快,不僅發出聲脆響,還讓他的頭不由自主向邊上一偏。
而下一秒他姑父已經硬是把少琳莉抱推開,連聲又是勸又是埋怨地嚷,他才感覺到臉上開始從麻到火燙,然後才是疼。
火辣辣的疼。
“行了行了!這是要幹什麼?孩子都這麼大了……你當心你血壓--”
少荊河就光呆呆地撇頭站著,也沒想用手摸一下,只是心裡竟然覺得舒暢了。
疼也疼得痛快。
他心裡蓄了好久的一口悶氣,藉著少琳莉的手,拍打了出來。
暢快。暢快得他都想笑。
少琳莉被帶出去兩三米,但隔著姑父的肩膀,她仍是伸長了手臂指著少荊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