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好結束。
傅斯衍邊收拾邊說:“寶貝,我後天得出一趟差。”
“去哪兒,多久?”
“深圳,大概要十天,”傅斯衍關了電腦,“之前和我談合作的那個尚明科技公司,最近終於鬆口了,說他們副總要和我聊一聊,尚明最近出了個新產品熱度很高,要是能搭上他這輛順風車,我公司以後的日子就能好過一些了。”
“嗯,那你明天得提前準備。”
傅斯衍從背後抱住祁嘉,兩手環在祁嘉的腰上,悶悶不樂道:“我還是第一次出這麼久的差,捨不得你。”
“你三歲嗎?”祁嘉摸了摸肩上毛茸茸的腦袋,“就十天,很快的。”
“我發現你總是在我難過的時候異常淡定。”
祁嘉笑著說:“因為我今年二十八了,不至於為男朋友出趟差就哭的稀里嘩啦。”
傅斯衍攬著他,嗯了一聲說:“你別哭,我也捨不得你哭。”
出差2
傅斯衍去深圳之後,祁嘉到了下班時間也不回去,就待在律所加班,把晚上的時間打發掉。
傅斯衍剛上飛機,祁嘉就開始想他了。
祁嘉慢吞吞地做事,反正能延遲一點回家就延遲一點,房子空蕩蕩的,他一點都不想回去。
好不容易捱到九點半,祁嘉想了想還是收拾好包回了家,走在半路聽見有人喊他名字。
他一轉頭,發現竟然是徐青橙。
徐青橙一頭及腰長髮,化著濃妝,踩著細高跟,祁嘉差點認不出來。
“青橙,好久不見。”
“學長也好久不見啊,我畢業之後就再也沒看過你了,你一直在上海?”
“嗯,你呢?現在在做什麼?”
徐青橙眨了眨眼睛,在祁嘉面前轉了個圈,裙襬飛揚,“學長看呢?我像什麼?”
祁嘉想了想,還是搖頭,“我猜不出來,你別為難我了。”
“哈哈學長你怎麼還是這麼老實?你可一點都沒變,”徐青橙笑著說:“我現在畫畫,算是半個畫家吧。”
“真的?”祁嘉很驚訝,“可真意外,徐老師同意?”
“不同意啊,他都跟我斷絕父女關係了。”
“啊……”祁嘉想到徐教授今年大概也快六十了,中年得女,把徐青橙捧在手心裡寵著,哪裡知道女兒長大後會忤逆自己呢?
他想起在徐教授手下待的兩年,驀然生出許多回憶。
徐青橙看祁嘉的反應,有些沮喪地問道:“學長,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好好的法律不學,非要搞這些亂七八糟的藝術?你會不會覺得我離經叛道啊?”
祁嘉笑了,“我自己就是個離經叛道的,哪有什麼立場說你?”
“也是哦,對了,學長的男朋友呢?還是F大的那個帥哥嗎?”
“不是他還有誰?”
徐青橙勾著嘴角笑,“只能是他嗎?每個人又不是隻有一個選擇。”
“只能是他。”祁嘉不假思索地答了。
徐青橙一開始有些愣怔,可還是慢慢笑了出來。她所在的那個圈子,不存在祁嘉這樣的人,沒有貪慾,沒有妄想,平凡又簡單地活著。她的圈子裡,她所知道的那些所謂的藝術家裡,好多人都用浪漫掩蓋淫慾,打著藝術的旗號說著轉身就忘的情話,一夜情是常有的,長相守只能在書裡畫裡。
好久都沒有人這樣堅定地說愛了。
她看著祁嘉,笑著說:“真好,那你要幸福,你得讓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人可以這麼幸福的。”
很奇怪,祁嘉在徐青橙的生命裡一直有一個很獨特的位置,因為他總是在她生命裡很重要的節點出現,一句話掀起洶湧波濤,然後不經意間就改變了徐青橙的人生。
比如四年前,祁嘉說,只要有興趣,不管你做什麼決定,都沒錯。
比如四年後的此刻,祁嘉還是那個溫柔簡單的樣子,語氣平緩又堅定地說:只能是他。
因為這兩句話,徐青橙在很多年之後,都沒法忘記祁嘉。她將永遠藏著一個最隱秘而純潔的秘密,她曾經對一個改變她人生的男人動過心,可這個男人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餘生裡。
即使他後來以各形各色的樣子出現在她的畫作之中,即使她後來聲名鵲起炙手可熱,可在深夜喝醉的時候,她還是會想起大三那年,開往F大的公交車上,有一個穿白襯衣的男孩子安安靜靜靠窗坐著,陽光灑在他臉上,一切都是最簡單的樣子。
“你要好好的,青橙,回去多陪陪徐老師,他把你看的比他的命還重要,遲早會原諒你的,我當年出櫃的時候,我爸媽也是要和我斷絕關係的,只是血緣哪裡那麼容易斷呢?只是比誰先心軟罷了。”
徐青橙點頭說好,然後向他擺擺手,說再見。
祁嘉原以為是會再見的。
他回到家洗了個澡,坐床上給傅斯衍打電話,傅斯衍沒接。
他又等了一會兒,再撥過去,傅斯衍才接通。
“寶貝,還沒睡?”
“嗯,合作談的怎麼樣?”
“有點希望,只是價格上得再磋商。”
“你報的價也不算高吧,對方應該還在探你的底線。”
“嗯,今天和我談的那個副總,看上去就是精明得不行,說話寸步不讓,我差點就讓他帶溝裡去了。”
祁嘉笑了一聲:“商人不就這個樣子呢?你這個IT男哪裡鬥得過那些老油條。”
“誒,這麼一比,我還是幼稚啊。”
“你不幼稚,你只是單純,沒那麼多壞水。”
“我想你了嘉嘉。”
“今天早上還在一塊呢,你別這麼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