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葬禮。

黑灰色的紙屑漫天飛舞，人們麻木的站在枯黃的土地上，聽著烈火焚燒的聲音，感受著撲面而來的火熱氣息。幾隻烏鴉呆滯的站在樹枝上，像是死的一般，很長時間後“呱”的大叫一聲，然後將所有人從放空中解脫出來。

祖母的遺像上是一張並不安詳的臉，有一種很奇怪的表情。

蘇澄穿著白色的孝服跪在祖母的遺像前，低著頭。蘇澄的父母也都換上了衣服，父親與蘇澄並肩跪在前面，母親站在後面。

趙俊也來了，遠遠的與一些遠房親戚一樣穿著黑色西裝站在遠處。

看著蘇澄單薄的後背，趙俊又是一陣心酸。

葬禮結束，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包括蘇澄的父母，他們說，澄澄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因此只有趙俊和蘇澄兩個人站在荒蕪的土地上。

枯葉飄零，老鴰扯著嘶啞的喉嚨大叫了一身飛走了，落下一地黑色羽毛。

蘇澄掏出一串念珠，像是喃喃自語的慢慢說道：“祖母在我小的時候跟我說過，想要一串真正的佛教念珠，然後為自己，為死了幾十年的丈夫，為一家人，為我念經祈福。我長大後她再也沒有說過，或許是因為怕麻煩爸爸媽媽，也或許是其他原因。但是我記得住，我一直都在攢錢。一串真正的成色好的佛珠需要很多錢，我就一直在打工，一直想給祖母買來一串。現在我買來了，奶奶，你開心嗎？”

蘇澄淺笑一聲，將佛珠放在了黃土上，然後灑下一大把冥幣，一把大火燒得乾乾淨淨。佛珠碧綠的光澤並沒有被大火吞噬，但也漸漸消失在了火焰和翻飛的黑色碎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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