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著王府花園走廊的硃紅色欄杆,丁今秋唇畔含笑的欣賞爭奇鬥豔的百花,像回味什麼似的微閉起雙目,指尖摩挲著扇面。
突然,滿頭白髮的老奴跑來,慌張的說:“王爺,宮中來人請您入宮一趟。”
丁今秋睜開眼睛,攏起摺扇,淡淡的嗯了一聲。
趁王爺心情好,老奴將藏了幾日的建議道出:“自從王爺遣散府中所有人逃婚後,這五年來府中只有老奴一人,如今王爺回來,應該買幾個丫鬟奴才好好打理王府,才不失王爺的身份。”
剛走出一步的丁今秋轉過臉,“王府已不需要年老體弱的老奴,再過幾日,你也走吧,本王自會買進新奴。”
服侍王府三代忠心耿耿的老奴當場愣在原地。
目光迴轉之間,枝頭的花已敗落,人心也冷,那人的笑靨不減半分,修長白皙的手緊握摺扇。
換上一身與王孫公子無異的華貴錦衣,一把黑底描金扇,無視滿目的荒涼,走出曾經繁美尊貴的王府。
披散的赤紅長髮稍顯凌亂的垂落身上,赤焰渾身都是鎖鏈勒出的紅痕,密佈結實的身軀上,尤其是戴著鐐銬的雙腕,早已因為掙扎而磨蹭破皮,紅腫的滲出絲絲血跡,然而他一雙眼睛亮得可怕,刺眼的鮮紅由嘴角淌下,顯然被那群皇宮術士折磨得不輕。
“丁今秋!”赤焰一看到他,一字一頓的低吼出他的名字。
屏退所有人,丁今秋隨手拉把椅子坐下,笑道:“愛妻是在叫為夫嗎?”
“你居然騙我!我不會讓你好過!”骨節分明的十指抓緊鐵籠,赤焰的手掌立即被附在鐵籠上的法術灼傷,很痛,再痛也沒有丁今秋突然在他心口戳一刀疼。
丁今秋起身,摺扇穿過鐵籠,輕佻的摩擦赤焰的臉龐,語氣溫柔的提醒道:“愛妻,你喜歡嘴上逞強的老毛病必須改一改,不然只會讓我產生更加強烈的施n.u.e慾望。”
赤焰抬手便捉摺扇,丁今秋眼明手快的抽回,笑盈盈的揮開,象牙的扇骨,烏黑的扇面鑲嵌著金粉描畫的山水風景,斑斕絢麗,映襯出他白裡透紅的美麗面頰,彷彿這個人從來沒有改變過。
但所有的事實提醒赤焰,這個人根本不是他所認識的丁今秋,“我如果被奪走內丹,他們很塊會找你奪另一半內丹,丁今秋,你我是一根繩子上的蚱蜢,我死之日也是你死之時!”
面對這個事實丁今秋一臉輕鬆,毫無不在意的樣子,“正好做一對生同衾死同的苦命鴛鴦,可是為夫很怕死,只好讓你死了。”
剛說完,笑吟吟的臉色變成深沉的冷漠,含情脈脈的桃花眼泛出殺機,丁今秋開啟鐵籠的門,鑽進鐵籠之中,一直找不到機會傷害他的赤焰立即撲向他,但手腳上的鎖鏈將他困在方寸之地,爬不起拽不動,用盡全力都無法靠近與他只有一步之遙的丁今秋。
“丁今秋,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得到我的內丹延續你們凡人帝王的痴心妄想!”
看著不惜弄傷自己拼命掙扎試圖接近他的赤焰,丁今秋的目光微微變了變,冷哼道:“真是狼狽,赤火靈狐也不過如此,如果不是你的長相符合記載,我根本不相信你是傳說中的赤狐變種。”
不誘惑不妖媚,陽剛俊挺的外貌徹底背離狐狸修煉形妖冶豔麗的規律,而且不如別的狐狸精好y.i.n善於媚惑之術。
這正是赤火靈狐最明顯的特點,也是唯一分辨的特徵。
赤狐一族幾千年也不過出現一隻變種,卻被一個丁今秋這凡人輕輕鬆鬆逮到,也難怪自己會被他輕視,赤焰慢慢握住拳頭,眼中兇光必露,暗金的瞳色被兇險的橘紅侵佔,火紅的妖力像燃燒的火焰,將地牢照得紅彤彤。
突然,鎖鏈嘩啦震動,一股皇宮術士一起施展下的鎮妖法術被妖力觸動,透過鎖鏈直通赤焰全身,猛烈打散他的妖力,頓時痛得赤焰跪地上,雙臂撐住地面,血一滴一滴的滑落嘴角,濺落。
摺扇抬起赤焰的臉,丁今秋半彎下腰,直視他的雙眼,道:“愛妻,你又逞強了,為夫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心疼不已,不如為夫現在就好好安慰你。”
話中的暗語誰都聽得出,赤焰甩起手打掉摺扇,滿臉怒容的瞪著笑容曖昧的丁今秋,“滾!”
“快活過我就會滾,不需要愛妻操心。”丁今秋說著就捏住赤焰的下顎,剛剛被打散妖力的赤焰躲不開他的強吻,張口便咬他的嘴唇,丁今秋趁機用舌尖把一粒藥丸推進赤焰的嘴裡。
赤焰不知道吞下了什麼,氣急敗壞的問:“你給我吃了什麼?”
“能讓你這隻赤火靈狐張開大腿,求著我上你的烈性。”丁今秋好整以暇的回答。
赤焰一聽,掐住自己的脖子想嘔吐出,卻什麼都吐不出。
烈性很快發作,丁今秋站在一邊看著赤焰面色漸漸潮紅,呼吸也漸漸急促,健美的身軀微微滲出熱汗,下半身尚算完整的褲子可看到攏起的形狀和一小塊水漬。
赤焰極力抵抗全身冒出的燥熱,但之烈不是他能想象,他越是抵抗,越能感覺到四肢熱氣流竄,□□硬挺,以及下方微微的收縮。
摺扇拍拍赤焰的臉,丁今秋一臉得意,“愛妻,下面都硬了,連褲子都被弄溼了,不知道你後面會不會也變溼,等著有東西呢?”
□□的話語令赤焰縮緊屁股,前方的□□直直頂著褲襠,受到控制的身體越來越想要丁今秋的碰觸,這個人身上的氣息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只不過被冰涼的摺扇拍幾下臉,身體已產生顫慄的快感,□□分泌出更多的汁液,褲襠之間的水漬不停擴散。
赤焰抬起眼,雙眼不隱藏一絲一毫的慾望,“丁今秋,你拉條狗來,把我乾爽了,說不定我一高興就吐出內丹,讓你在那個什麼皇帝面前記上大功。”
丁今秋手一抖,咬住下唇,面上陰晴不定,赤焰看到他變化的臉色,心裡十分痛快,一把撕開自己的褲子,指著自己蠕動得厲害的下面,大笑道:“你最好快點,老子被你幹過的洞可沒那麼多閒工夫等你慢吞吞!”
握著摺扇的手已泛白,丁今秋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桃花眼凝視赤焰許久,突然哈哈大笑,笑得抱住肚子,桃花眼點點淚水溼潤眼角,想落卻落不下,“原來我不但不如一隻燒雞,還不如一條狗!你寧願要狗也不要我,哈哈哈,太好笑了!”
“你他媽的有時間笑不如快點把狗拉來,老子受不了了!”慾火翻湧,血液沸騰,狐尾難耐的摩擦地面,控制不住的摩擦□□的頂端和凹,縱使再難受,赤焰仍然控制自己,指甲扣進地面的疼痛使他保持一些清醒,不讓自己撲上面前的丁今秋。
笑聲漸歇,丁今秋半偏這臉,看著忍不住用狐尾自y.i.n的赤焰,冷冷說道:“愛妻,你上面這張小嘴不乖,可是會讓下面那張小嘴受罪,為夫會好好懲罰你。”
跪下身,摺扇撥開摩擦凹的一條狐尾,冰涼的扇子一觸上火熱的凹,那裡便劇烈的收縮,似乎邀請硬物的入侵。
赤焰立即伸手要抓住丁今秋的手腕,丁今秋手往前使勁一遞,赤焰的瞳孔猛地的收縮,摺扇捅進凹,狠狠的轉動□□,嬌嫩的腸道不堪忍受折磨,火辣辣的疼痛,但又在的作用下,緊緊吸附住摺扇,產生受n.u.e的快感。
“我要殺了你!”戴著鐐銬的雙手連掐住丁今秋的脖子都不可能,赤焰眼中一片顏色越來越深的橘紅。
“愛妻不用擔心,為夫怎麼捨得你先死,一定是為夫比你先死。”丁今秋每說一個字,摺扇就捅進更深處,一下接著一下的頂撞敏感點,同時擼動落淚的□□。
痛加上快感,令赤焰狂亂,也令他有受辱的屈辱感,他咬牙不讓自己的身體隨著扇子動起來。
這時,丁今秋吻著赤焰的嘴唇,柔柔的說:“愛妻,你越來越□□了,連為夫的扇子都不放過,都被你的屁股弄溼了。”
“……閉嘴……”
這兩個字使摺扇□□益發的快速,一次次的強迫腸道嚐到與溫柔不同的粗暴快樂,溼漉漉的□□顫抖著吐出透明的汁液,順著股間滑落上扇柄,只能看到長方形的摺扇在紅腫的裡一進一出,白色的象牙扇骨、烏黑的扇面沾染水淋淋的腸液,敏感的肉咬著它們不放,如此的貪婪。
“愛妻,想射嗎?”
“嗯……”快攀上□□,赤焰的雙眼出現失神的徵兆,本能的回答,下一瞬,摺扇越插越快,被快感征服的極力敞開,抬高臀部的迎合深得可怕□□,滿足飢渴的性慾。
腸道痙攣,赤焰明顯抽搐一下,丁今秋同時鬆開手,□□直直的噴出大量的□□,濺落兩人的身上,而後抬高的腰部沉重的落下,摺扇被縮緊的腸道一點點推擠出來,安靜的壓著垂軟的潮溼狐尾。
丁今秋眸光發暗,邊拉起赤焰一條腿,邊解開衣服,重重的頂開腸道,有技巧的□□,尚在□□餘韻中的腸道敏感至極,稍微弄一會兒便違抗主人的意志,將主人拉進深沉的慾望深淵。
拉起赤焰,丁今秋格外溫柔的問:“愛妻,喜歡為夫在你裡面動的感覺嗎?”
赤焰雙眼爆發出熾熱的光芒,怒極反笑,“丁今秋,我會要你後悔對我做的一切。”
丁今秋看了他一會,熱切的吻著他,“愛妻不容易被打倒的個性太讓為夫喜歡,為夫會好好獎賞你。”
而後盡力頂撞赤焰的股間,愛撫狐尾敏感的根部,以及結合的部位,赤焰發出野獸般的嗚叫,抵著鐵籠的寬闊後背微微向前弓起,眉頭苦悶的皺緊,顯然已忍受不了丁今秋的撫弄,卻不肯在他面前示弱,苦苦的壓抑自己。
越是如此,丁今秋越逼赤焰,直到赤焰無法壓抑,低吼著射出,散亂的赤紅髮絲貼著汗淋淋的後背和胸膛,隨著丁今秋的頂撞晃動,再一次失神的橘紅雙眼下意識望著近在咫尺的漂亮臉蛋。
“愛妻……”
閉上眼睛,那個沐浴著清晨冷冷清清陽光,一身淡藍長袍,簪著白玉簪子,眉目如畫的書生已離開他,笑得像只狐狸的桃花眼也隨之消失。
轉眼過去十多天,眾術士依然取不出赤焰體內的內丹,本想直接殺他取內丹,偏偏不知道內丹藏在身體的哪一處,即使殺了赤焰,也找不到內丹。
皇帝越等越不耐煩,眼看長生不老藥就差赤火靈狐的內丹便能開爐煉丹達到他長生不老永遠統治凡間的目的,卻拿赤焰束手無策,皇帝的焦急和爆怒可想而知,整日發洩在太監和宮女身上,令文武百官和眾術士惶惶不可終日,生怕哪一天腦袋搬家。
看著他們隨著皇帝的心情時而害怕,時而困窘,時而蒼白的臉色,丁今秋頗覺有意思,不由笑出聲,輕微的笑聲在安靜得連根針掉地的聲音都聽見的大殿裡,立即引來皇帝的目光。
“沐王,你為何而笑?”
“臣在笑如此簡單的事卻能難倒文武百官,實在是荒謬可笑。”丁今秋環視一圈,笑容越甚。
“你可有辦法解決朕的難題?”皇帝見他笑得如此自信,心中大喜。
“臣確實有辦法,但臣有一願望懇請陛下實現。”
“只要能煉成長生不老藥,沐王即使有十個願望,朕也會為你實現。”
“臣對赤火靈狐食髓知味,請陛下將他賞賜臣一晚。”丁今秋低下頭,雖然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嘴角微微露出一個弧度。
“簡單,朕現在就把赤火靈狐賞賜你,沐王快些告訴朕究竟是何辦法?”皇帝心急催促丁今秋快點把辦法告訴他。
“雖然取不出內丹,但內丹一直在赤火靈狐的體內,陛下可直接把赤火靈狐投爐煉丹。”
丁今秋此話一說,當即解開難題。
“此法甚好。”皇帝大喜,忙傳旨安排煉丹的時間。
文武百官連忙恭喜皇帝早日煉成長生不老藥的,丁今秋笑吟吟的眼底閃爍著陰冷。
人不想見到什麼東西卻不得不見到時,會選擇視而不見,狐狸也不例外。
赤焰被送到沐王府便沒看丁今秋一眼,即使丁今秋站在他的面前,他也沒有動一下眼皮,抱著胸倚著鐵籠閉目養神。
丁今秋毫不在意的微笑,輕喚道:“愛妻。”
赤焰一聽這稱呼,眉頭皺起。
“愛妻,要我抱你出來嗎?”丁今秋開啟鐵籠站在他的面前,彷彿又回到了過去那樣輕聲細語。
“哼。”赤焰冷冷哼一聲。
“愛妻不說話為夫就當你同意了。”說著,丁今秋彎下身抱住赤焰的腰。
抱不動,再試試還是抱不動赤焰保持原本的動作紋絲不動。
不是他太重而抱不動,而是赤焰使了小花招使丁今秋抱不動,連拉都拉不動他。
“愛妻明晚深夜就要投爐煉成長生不老丹,現在還有心思與我鬧脾氣,看來愛妻不怕死。”丁今秋乾脆放開他,揮開摺扇搖了一下。
赤焰仍然無動於衷的表情,丁今秋就一直站在他的面前,既無平時嫵媚的笑容,也無那副無害的表情,就這麼直直的盯著他,看得許久,眼珠子動也不動一下。
突然,他笑了一笑,從外端來一隻燒雞,剛剛做好的燒雞冒著熱氣,香味撲鼻,混著外面包裹的荷葉清香。
做到赤焰的身邊,丁今秋低下頭,認真的撕著燒雞,赤焰悄悄睜開眼,看著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沾染燒雞的油膩,以前他就喜歡丁今秋為他撕燒雞的樣子,如果丁今秋沒有欺騙他,他是要這個人為他撕一輩子的燒雞,哪知這個人竟然建議皇帝把他整個人投進煉丹爐。
想到這,赤焰暗金的雙眼透出幾絲危險的橘紅,迅速出手,一把掐住丁今秋的脖子,放在腿上的盤子滑到地上,丁今秋連忙抓住盤子,盤裡的燒雞才沒有掉地上。
“愛妻,這是為夫最後一次為你撕燒雞,你若浪費掉就沒有下一次機會。”望著赤焰露出殺氣的雙眼,丁今秋臉上不見絲毫害怕的神色,也沒有掙扎,抬起油膩的手,指頭輕觸赤焰的嘴唇,“吃一口吧。”
抓住摸著自己嘴唇的手,赤焰怒道:“讓皇帝把我投爐煉丹的人是你,你有必要再擺出一副戀戀不捨的樣子嗎?是不是還沒玩夠我的身體?今天你想玩我陪你玩!”
“為夫雖然喜歡愛妻熱情一些,但今晚為夫心有餘力不足。”丁今秋惋惜的看一眼□□的赤焰,緩緩嘆口氣。
赤焰大聲嘲笑,“原來你也有不行的一天。”
丁今秋咬住嘴唇,小聲道:“愛妻,這種閨房密事小聲一些,被別人知道為夫會很沒面子。”
“你TMD不要在我面前裝了!”赤焰鬆開手,拎起丁今秋扔出鐵籠,只留下半個多月沒碰的燒雞,背坐著丁今秋解決乾淨。
看著赤焰肌理分明的後背,以及吃到雞而愉悅輕晃的毛茸茸狐尾,丁今秋一步一步,再一次接近赤焰,察覺到丁今秋的靠近,赤焰的狐耳警覺的聳動一下,剛要出聲警告丁今秋不準接近,一雙手已經從後緊緊的攬住他,丁今秋跪在他的身後,上身貼緊他的後背。
一陣陣溫熱的鼻息噴在敏感的脖子上,鮮明的印在面板上,一個個細碎的吻落在臉龐上,是親吻情人的吻,溫柔又多情,細膩醉人,試圖軟化赤焰的態度,即使手指被掰開,手臂整個被拉開,然後被推開跌坐地上,丁今秋依然面帶動人的微笑,桃花眼染了一層薄薄的水氣,朦朦朧朧的看不清眼裡究竟是什麼神色,正因為看不清,他的笑容在赤焰的眼裡變成了虛情假意。
赤焰捏緊拳頭,他快被丁今秋不清不楚的態度惹毛,告訴自己忍耐到爹孃和小妹救他後,把這個傷害過他的丁今秋叼回窩裡狠狠的n.u.e待一番,百倍奉還他遭受的一切。
為了那一天,他咬牙撐過術士的折磨,歇力保護住內丹,壓抑住每次見到丁今秋想取回半顆內丹的慾望。
赤焰的憤怒和恨意早已在眼裡燃燒,隨著變色的眼睛越燒越烈。
丁今秋閉上眼睛,發現那雙像火焰燃燒的眼睛已充滿腦海。
“呵呵……”低笑幾聲,丁今秋再無聲息,臉色泛出幾分蒼白。
偌大的屋子死氣沉沉,赤焰居然感覺不到其他人的氣息,好象堂堂一座王府只有丁今秋一人,安靜的坐在他的對面,幽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即使這只是一座空宅也與他赤焰無關,他只要活著帶走這座空宅的主人就行。
這一夜無眠到天亮,當赤焰被宮中侍衛帶走,丁今秋站在窗前目送著他,等再也看不赤焰的身影,他轉過身,走進書房,點起火盆,把自己曾經讀過的聖賢書一本本投進火盆。
一本本的書化為毫無意義的灰燼,丁今秋的臉上出現快意,冷笑著又把一本書投進火盆。
忠君之心,這四個字遇到功高震主,也只能用一杯毒酒表明自己的忠心,他的父親就是用一杯毒酒表明自己的忠心,留個全屍,母親三尺白綾懸樑自盡追隨父親而去。
一夕之間,世代輔佐帝王的沐王再無實權,廟堂之上的沐王如今已是一個人人不願攀枝的枯枝,一壓就斷。
“讀聖賢書做聖賢人,父王,我一件都做不到,最後連一絲血脈都沒想過留下,到了地下你可別怪我。”
說完這些,丁今秋不再看一眼火盆,躺在軟塌上,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輕輕的不知道哼著什麼小曲,一臉悠然自得。
躺了整整一天,直到夜深人靜,丁今秋起身點燃蠟燭,從書桌上拿起一把摺扇,專心的把玩。
攏起又展開,展開又攏起,輕巧的再一揮開。
順手推倒蠟燭,書冊燃起。
火蛇逐漸吞噬書房,丁今秋倒回軟塌,笑吟吟的注視扇面啃著雞的狐狸,指尖輕撫過上面的題字。
巍峨的皇宮、繁華的京城,全被熊熊燃燒的大火燒成不值他掛念的灰燼,目光唯一能看見的只有這題字:“愛妻赤焰”。
使他身體產生劇烈的燒灼疼痛,連同他一起燒成灰,與父母一樣把自己葬在沐王府中。
明年今日,那一身赤色皮毛的狐狸是否會想起他?
會不會想起曾經有一個人替他撕燒雞?會不會想起有一個人在扇面上一筆一筆勾勒出他啃著雞的模樣?會不會想起那個人名喚丁今秋?
煉長生不老藥的珍貴藥材一味味扔進巨大的煉丹爐中,爐中火燒的非常旺盛,仔細一看火苗,火苗呈紫紅色,赤焰頓時變了臉色。
這些術士算是有點兒本事,知道赤火靈狐天生不畏火,凡火根本無法煉化他,找來千年不滅的天火,只要這火沾上身,沒有一定的道行根本不能弄滅。
MD!
赤焰惡狠狠在心裡罵一句,即使是天火,他也不會讓自己死在這裡!不會讓丁今秋那麼逍遙自在!在他那張漂亮的臉蛋上使勁揍上一拳頭!
最後一味藥材就是赤火靈狐的內丹,赤焰被施了法力的鐵鏈捆得嚴嚴實實,兩個侍衛一人抱著他的頭一人抓著他的腳,嘿喲幾聲,使勁將他扔進煉丹爐,只聽轟地一聲,煉丹爐合上。
一進入煉丹爐,天火便燒向赤焰,幸好赤焰不畏火,天火暫時不能煉化他,但一直這麼燒下去,他還是會被天火煉化。
身上的鐵鏈被高溫溶解,赤焰使勁一掙雙臂,半溶解的鐵鏈斷開,不一會兒在他腳邊化為一灘鐵水。
四周都是火,腳下頭頂也都是火,煉丹爐又不是凡器,憑他此時一半的妖力不能從內部破壞,而且外面的術士用法術催化天火,天火越燒越裂,一圈圈縮小包圍赤焰。
赤焰揮起手,快接近他的天火退開一些,術士再次催化天火,火勢順旺,條條火蛇撲向他。
赤焰不耐煩的低吼一聲,吼聲震得煉丹爐搖晃,一圈狐火在他的身邊燃燒,抵禦天火的入侵。
兩種不一樣的火各自加大火勢,不是吞噬掉對方,就是一起熄滅,然後再燃燒,再爭鬥。
那些術士雖然道行不高,但一起向赤焰施壓,只有半顆內丹的赤焰漸漸顯出敗勢,狐火節節敗退。
“唔……”蜂擁而至的天火令赤焰頗覺吃力,高得已不是他能承受的溫度使他渾身出汗,一滴滴汗珠滑下臉,直落胸膛後背,但顧不上擦一把汗,張口吐出內丹。
半透明的火紅色內丹發出道道光華,光華將天火的攻勢抵擋住,赤焰才有喘口氣的空閒,又點起狐火保護自己。
突然,赤焰發現原本攻擊他的天火齊齊湧向半顆內丹,他猛然想起這些傢伙的目標是他的內丹,立即明白他們是逼他吐出內丹,趁機煉成長生不老藥。
赤焰大急,連忙招回內丹,但內丹被天火層層圍住,不停的發出光芒抵抗天火的攻勢,無法回到他的手裡。
一看這情況,赤焰不顧一切的撲向內丹,天火沾上沒有防禦的身軀,瞬間燃燒。
“啊——”
聽到這聲驚心的慘叫,眾術士喜不勝喜,只要被天火燒到,這隻赤火靈狐必死無疑,他們終於能放心的煉出長生不老藥。
正當眾術士安心之時,煉丹房外傳來幾聲尖銳的狐叫,一座宮殿雕著瑞獸的屋簷上站著三隻對月嗚叫的赤狐,紅色的妖氣隨著他們的叫聲將漆黑的夜空染紅,像燃燒的火焰,照亮皇宮的一角。
雖然三隻狐狸體型與普通狐狸無異,但前面兩隻狐狸赫然是九尾妖狐,九條晃動的尾巴令術士們膽戰心驚,後面那隻略微嬌小的赤狐也不輸父母,剛剛修煉出的第四條尾巴同樣昭示它也不是吃素的狐狸。
這時,三隻狐狸齊齊轉過身,向煉丹房狂奔。
“爹孃,我們好象來遲了,大哥好象已經被他們扔進煉丹爐了!”狐狸小妹一邊在屋簷上跳躍奔跑,一邊對父母說。
不說沒事,一說狐母就來氣,“都告訴赤焰多少回了,做路標不能偷懶,他老是偷懶,害我們一路上辛苦的找路標,不然早來救他!”
正說著,狐母一腳踹上跑慢了一些的丈夫,“你速度快點!真等你兒子變成一顆藥,我就咬斷你九條尾巴!”
狐父哪敢跑慢,第一個就直衝煉丹房跑去。
三隻狐狸剛從屋簷上跳下,狐狸小妹化為嬌俏可愛的少女,纖細的手腕一轉,飛出一條光鞭,狠甩光鞭,一鞭子劈開煉丹房,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狐精素來最貌美,妖冶的風情難敵,狐父狐母翩然化為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微眨媚眼,嘴角勾出誘惑的弧度,舔了舔硃紅的嘴唇,大展媚術,一些術士被迷得七葷八素,跌跌爬爬的爬向他們,跪在他們的腳前,痴迷的抓著顏色鮮紅的衣襬。
“哼!”冷哼一聲,朝他們的面上揮手,魂魄已去。
再看剩下的術士,早被狐狸小妹的光鞭抽得皮開肉綻,哭爹喊娘,狐狸小妹猛力一腳踢開躺在自己的面前礙事的術士,大步走向煉丹爐。
抬手敲了敲熾熱的煉丹爐,狐狸小妹笑眯眯的喚道:“大哥。”
裡面沒有迴應。
狐狸小妹略微奇怪,又敲幾下喚了一聲“大哥”,始終沒有迴應。
狐狸小妹著急了,使勁的敲打煉丹爐,喊道:“大哥,你說句話啊!”
然而裡面只有火焰燃燒的噼啪脆響。
狐父狐母解決完術士齊齊走上前瞧一瞧,這一瞧,才知是天火,赤焰有可能已經被煉化。
三隻狐狸慌張的開始撬煉丹爐,煉丹爐的門卻緊緊閉合,不能用外力開啟,只有丹藥煉成的那一天才能自動開啟,況且這煉丹爐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他們用法術轟炸,變出錘子拼命砸,煉丹爐完好無損,只不過塌進地下一半。
“啊啊啊——”狐母第一個發狂,變為狐爪的手連連抓著煉丹爐,絕美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如果我兒子真得被練成藥,我要這個皇宮的人一個都別想活著出去!”
聚集而來的宮中侍衛被三隻狐狸精兇惡的妖性眼神以及無邊無際蔓延的火紅妖氣震懾住,誰也不敢上前招惹厲害的狐狸精,但皇命難違,一步步小心翼翼的逼近他們。
誰也沒有發現天空有一道紅光閃爍,那道紅光流星一般飛向皇宮,彷彿受到召喚似的直直飛向煉丹爐,屬於赤焰的另外半顆內丹在狐父狐母和狐狸小妹悲痛的目光下融進煉丹爐。
煉丹爐從內部發出嗡嗡的響聲,陣陣的顫抖,煉丹爐出現龜裂的淺紋,隨著越來越大的響聲,越來越厲害的顫抖,煉丹爐轟然裂開。
合二為一的內丹射出的光華直通天地,渾身燃燒著狐火的五尾赤狐仰天長嘯,激烈擴散的叫聲把天火撕扯得四分五碎,飄蕩著熄滅。
赤焰每邁一步,身上的狐火便燒得更加猛烈,火紅火紅的火苗竄動,變為橘紅的雙眼充滿兇性,五條狐尾抖動,狐火四處飛散,點燃一座座宮殿,尤其是皇帝的寢宮,沒一會兒大火撲滿整座寢宮。
不管是皇帝,還是不敢上前捕捉他的侍衛,全都沒有一件事重要——把丁今秋叼回窩裡n.u.e待。
但半顆內丹回來了。
赤焰不知道內丹是怎麼回來,他只知道丁今秋死了,只有丁今秋死了內丹才會回來,可是內丹在丁今秋的體內,丁今秋受一點兒傷都會自動癒合,即使有人在他的心上插一刀,那傢伙也不會死。
術士也不知道他身上有半顆內丹,他怎麼會死?
丟下趕來救自己的父母和妹妹,赤焰撞飛躲避狐火亂成一團的侍衛,跳上屋簷,拖著長長的火焰縱身跳下宮牆,憑著昨天的記憶快速奔向沐王府。
沐王府依然孤獨的熊熊燃燒著,連門口的兩座石獅子都被燻黑,火海里到處可見燒塌的房梁,看不到丁今秋存活的希望。
赤焰衝進火海里,站在火海里發出一聲聲尖銳的狐叫,隨著他每一聲狐叫,火勢漸漸弱下、熄滅。
一眼望去,滿地都是黑色的火燒的焦黑。
在看不出原樣的一間間屋子裡,赤焰焦急的尋找丁今秋的影子,無法置信丁今秋會死在這場大火中。
怎麼可以死掉?把他害得差點兒煉成丹的丁今秋怎麼可以死掉?他的命是他的,怎麼可以被火燒死?
赤焰腦海裡全是快點兒找到丁今秋,不停的尋找,尋找到丁今秋,救活他,叼回窩裡n.u.e待……是的,n.u.e待,狠狠的n.u.e待,不留情的n.u.e待。
忽然,眼角的餘光瞥見地上一件物品——一把被火燒得只剩下半截的摺扇,那原本雪白的扇面再也看不到一隻狐狸啃雞的圖,“愛妻赤焰”四個字也被火星一點點的蠶食。
心臟頓時抽痛,難受得赤焰目光怔怔,發不出半點兒聲音,慌忙撲滅上面的殘火,緊緊的抱住殘破的摺扇,死死的盯著一旁燒剩下的衣角。
一場大火把沐王府燒得乾乾淨淨,什麼都不剩,到最後被n.u.e待到的人還是他赤焰。
狡猾的丁今秋,用死償盡他們之間的恩怨債。
不可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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