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觀察他每一處微小的表情。他舉著方巾問:“這件事,是您自己的意思,還是夫人的意思?”
多恩抿了抿嘴,下意識反駁道:“關你什麼事?”
夜願訝異地微微揚起眉毛:“夫人並不知道?”
多恩惱羞成怒,罵道:“不要用你那骯髒的讀心術!”他將相片揚手丟在夜願臉上,“他死定了!我先玩兩天,但他死定了!想救他出來,做夢!”
多恩進了電梯之後夜願才匆匆上了樓,米奧正圍著那個許願池想把細細的水流關掉。
“這玩意兒聽得我想尿尿。”他說。
夜願招手道:“別管那個了,剛才主人的弟弟來了。”
“哦,”米奧沒什麼興趣道,“廢物弟弟。”
夜願噎了一下,但考慮道自己給對方介紹情況時確實透露了這樣的意思,只得繼續說:“安息不是被夫人抓走的,是被多恩少爺帶走的!”
米奧聽完“噌”地站起來就要往外竄,夜願在後面大喊:“走了!他已經走了!”
米奧已經跑了一半的樓梯,回頭怒瞪著他:“你幹嘛不把他抓起來!”
“抓他能幹什麼!”夜願說,“你不明白嗎?不好對付的是夫人,如果只是多恩少爺的話,救出安息難度就低了很多。”
米奧不爽地用鼻子出氣,踏著重重的步伐走回來:“那你說,這個廢物弟弟的訴求是什麼,你要拿什麼去和他換?”他想了想,道:“不對啊,你不是說一切都由那個繼母在操控,廢物弟弟並沒有太大爭奪財產的野心嗎?”
“你……你別叫他廢物了,”夜願額頭冒冷汗,“如果是多恩少爺的話,那他多半不是為了牽制我從而牽制主人,而是……”
他為難道:“單純地討厭我而已。”
米奧看他的眼神已經不能用“冷漠”來形容了。
“他……好像從小就很崇拜主人,但是……一直沒什麼機會跟在主人身邊,反而是我幸運地被主人教導著長大,”夜願捂著臉:“而且主人特別優秀之下,就襯托得老被拿來和主人作對比的他……特別廢物……”
米奧也蹲下身捂住臉。
“所以你被人家弟弟吃醋了,”米奧痛苦道,“為什麼安息老是招惹這些奇怪的人。”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那廢物平時住在哪,他不和那個繼母一起住?”
這下連“弟弟”兩個字都省略了,米奧開始直接稱呼多恩為“廢物”。夜願點頭道:“他們都住在李奧尼斯的本宅日蝕號上,但那裡人多嘴雜,如果是被帶到那裡去的話我一下就知道了,安息估計在他某艘遊艇上。”想了想,他接著說:“明天開始我會安排人遠遠跟著他,範圍很快就能縮小。”
米奧也平靜下來了,他沉思了一會兒,忽然不著邊際地說了一句:“你知道嗎?羊其實不算很好的寵物。”
夜願茫然道:“啊?”
米奧看著他,說:“看著咩咩咩的,其實很兇殘。”
夜願更茫然了,張著嘴:“什麼意思。”
米奧站起身來抹了一把臉,拍了拍褲子:“沒什麼意思,就是告訴你一聲,他們會撕家。”
隔日一早,夜願本來要趁給晝司準備早飯順便試探照片風雲的後續,走下樓才赫然發現屋裡並沒有人,屋裡的東西也沒動過位置——主人徹夜未歸。這雖然不是第一次發生——以前也有過外出辦事太晚就直接住在外面的情況,但這次卻尤其叫他心慌。
把本來要準備給晝司的早飯端回自己屋裡投餵給米奧,對方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所有東西,夜願不滿道:“你能不能慢點吃,好好享受一下這個食物,這平時是隻有主人才能……”
對方把嘴巴湊到杯子上方,問:“要吐出來還給你嗎?”
夜願氣得把他手中的盤子抽走了,上面還沒來得及開動的羊角包落入了夜願的口中。他一邊奮力咀嚼,一邊含混不清地說:“你知道這東西多稀有嗎!你知道小麥有多難種嗎!”
米奧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這東西在外面,要賣65筆芯一個!”夜願說。
筆芯這個單位激起了廢土極大的熱情,他迅速站起身來:“還給我!”
夜願呵呵冷笑著把整個麵包都硬塞進嘴裡,然後被噎得兩眼翻白。
吃過早飯之後,夜願交給了米奧自己通訊終端的子機,雖然只能收發一些簡單地訊息,但用於緊急聯絡也不錯了。離開地心大廈之前,夜願又查看了一遍——主人還是沒有回來。
就在這時,派去跟蹤多恩的下屬傳話回來——多恩少爺一大早就離開了日蝕號,朝外海的方向去了。
夜願精神一凜,抓起外套就跑出了門。
他前腳一走,晝司後腳便踏入地心大廈。
忙碌了一夜才終於得以休息,他累得要命——愈發刺眼的太陽光叫他神經抽痛,只想趕緊趁下午的會議之前補個眠。
進門後,預想中的咖啡和麵包香氣鑽進他的鼻子,晝司輕輕嘆了一口氣,終於感到放鬆一些。
這瘋狂的一夜始於外海突如其來的颱風警報。
颱風來得毫無痕跡,風眼以極快的速度朝虛摩提移動著,所有在外海搭設了養殖場和植物園的家族全都炸了鍋。
晝司迅速著急六名家主簽署了碘化銀導彈驅散颱風的命令,逼得颱風轉向,撲到了數百公里外的海岸線上。
忙完這件事後,他正準備朝安娜為了泡湯的電影計劃而道歉,卻遭受了對方兇猛的質問:“如果您不喜歡我,大可以直接跟我說,犯不著這樣!”
晝司面上無動於衷,心裡卻偷偷想——不是打了電話推遲嗎?脾氣竟然這麼大。
夜願想的什麼爛計劃——一週抽幾個小時來透過穩住安娜從而拉攏果戈裡,現在看起來時間的投入根本得不償失嘛。
還是算了……
晝司正色道:“我沒有不喜歡你,之前也說了,你年紀還小,要從認識接觸開始沒關係,但……”
“但你根本就沒可能喜歡我!”安娜眼淚都要出來了,把照片遞給他:“您喜歡的是男孩兒吧!那個夜願,怪不得這麼多年來你都把他帶在身邊,別人還說他是……他是……”
教養良好的貴族少女說不出“走狗”這樣惡劣的話,何況之前幾次見面,那個金髮碧眼又總是溫和笑著的青年一直叫她印象不錯。
她不是沒有意識到,眼前這位長相俊美、目光深沉的長子雖然平時處事滴水不漏,但相處下來卻完全沒有任何距離拉近的感覺,反而還是一樣的生疏、客氣,她也從來分不清他真實的心情。
她有點怕他,但又被他這種冷硬的氣質所吸引。
她也不是沒有注意到,那位侍從先生很明顯就不怕他的主人,兩人就算站得遠遠的,彼此間也有一道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