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能剋制自己的衝動,沒有造成更大的災禍,既然這樣,作為父親,他會擔當起自己的責任,教會他們如何控制自己的血脈。
“等他們再大一些,我會教會他們控制妖力。”辟邪王說。“玄戈和北洛都是好孩子,他們將來會成為偉大的王辟邪,指引我們的族民往前。”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縉雲父母的描述有一部分是自己編的,遊戲當中只說到他的父母曾經很恩愛,但最後的結果卻是不堪。結合縉雲小時候被楸族培養成類似死士的經歷,以及之後他有過將糧食送給繼母但不想見他父親的行為,編了這一段。
感覺辟邪雙子雖然天性會吞噬對方,但若是有縉雲記憶的北洛,大概會習慣於剋制自己的本能吧,至於玄戈,小時候打不過弟弟,長大了便也學會自己剋制了_(:з」∠)_
但是在失去理智的情形下下意識吞噬對方是好梗啊_(:з」∠)_不會這麼輕易就結束的,嘿嘿(*^▽^*)
☆、三隻毛絨絨
事實上,便是北洛,也將王辟邪血脈當中互相吞噬的天性想得太過簡單了。
並非他們無意於自我剋制,但當失去神智僅存本能獸性之時,那種發自內心的殺意著實無處抑制。雖然辟邪王在那之後便開始傳授他們控制自己妖力本能的方法,平時天理對兩個孩子也多加看顧,但終有不能全然顧及的時候。
再一次將受困於辟邪本能向他撲來的玄戈按倒在地,聽著自己兄長幼嫩卻兇戾的咆哮低吼,金色獸瞳眯起,屬於王辟邪的威壓層層覆壓而來,北洛只覺得體內同樣兇殘的本性在躍躍欲試:征服對方,壓制對方,將他的喉嚨咬斷,親手將這個威脅扼殺在爪下,讓他再也不能存在於自己身邊!
這種想法太過恐怖,北洛悚然而驚,視野當中瀰漫的血紅驟然褪去,他無端想起那句箴言。
王不見王。
真是可怕的吞噬本性,如若他不曾為人,若他心智並非真正的幼獸,大約就要真的傷害到自己的親兄弟了。如果真的那樣做,他同獸類又有什麼區別?
小辟邪爪子緊了緊,再度發力將他兄長的腦袋往地板上按。
他真不是故意要打人臉,實在是怕忍不住咬脖子,玄戈你就體諒下......
北洛默默唸叨。
他知道自己這個兄長有多驕傲,平時總要把自己打理得乾乾淨淨才肯出來見辟邪,稍微沾染上點灰都能自己生悶氣舔毛舔上半天,之後清醒了多半要躲起來不肯讓人找到。
幼年王辟邪的體力終究有限,爪下玄戈的掙扎嘶吼終於漸漸低了下去,最後化為低低的呼嚕聲。北洛這才舒了口氣,他的皮毛四肢上有被對方抓撓出來的傷痕,隨著辟邪年齡的增長,他們體型會不斷長大,身上會長出銀白色的鱗甲,爪子牙齒變得鋒銳,撕打的時候北洛固然能佔據上風,但被撓傷什麼的總是免不了的。
好在辟邪妖力能讓這些傷口治癒,否則早晚要找東西把你的指甲給搓平了。北洛舔了會兒傷口,覺得傷處麻癢刺痛,實在氣不過,拿爪子洩憤似地拍打兄長皮毛,拍了幾下又覺得這舉動實在幼稚,悻悻收回爪子。大約是跟辟邪混久了,他自己也逐漸把自己當成一隻辟邪,下意識覺得皮毛是很重要的東西。
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北洛一趴下來,精神便開始鬆懈,眼皮開始打架。方才和玄戈打架將他的力量消耗不少,此刻也覺得累得慌,想來玄戈也是如此,短時間內應當搞不出什麼么蛾子,北洛打了個呵欠,舒展開四肢,也閉眼睡下。
模模糊糊的,有什麼悉悉索索靠過來,有點溫熱的東西在他皮毛傷口上刷過,有點癢,但挺舒服,因為對這種氣息很熟悉,北洛只是翻了個身,把自己軟軟的肚皮藏起來,並沒有醒來的意思。
希望自己醒來的時候不要又被玄戈餬口水,唔,兄長什麼的真是個大麻煩,他是絕對不會幫玄戈舔毛的!他迷迷糊糊想。
自從王妃天理誕下一雙王辟邪雙生子後,天鹿城上下臣民就一直期待著能夠在城中見到這兩位小殿下,便是長老會們對雙生子尚處於觀望狀態,但眼見兩隻王辟邪打不起來,沒有相互吞噬,失望之餘只能暫且放下某些心思,徐徐圖之。
而在普通的辟邪族心中,對小殿下們的憧憬之情則是擋不住的。
想想看,王辟邪,還是一模一樣的兩隻!
擼起來...啊呸,看起來一定很令人羨慕。
拘泥於天鹿城中空間有限,正常時候辟邪們都不會在城內顯出原型,唯有在慈幼坊當中那些靈智尚未開啟,不懂得如何使用妖力的幼崽才會不小心變回原型。正因為這樣,慈幼坊成為了大家都喜歡去的地方。不光是為了幫忙照顧那些年幼失孤的孩童,哪怕是看一眼那些走路跌跌撞撞,牙牙學語的小辟邪,為他們帶去些小禮物,聽他們奶聲奶氣地道謝,再故作成熟地摸一把它們頭頂絨絨的細毛,那些常年在戰場上拼殺的成年辟邪族們瞬間就覺得自己的拼殺是值得的。
在漫長的歲月當中,辟邪族從居無定所肆意妄為到踞城而居,雖然骨子裡依舊好戰,但對血脈的渴望和對親族的守護之情同樣刻入骨血。
正是因為如此,辟邪才不會如其他上古兇獸那般,輕易迷失在過於強大的力量當中,最終被歷史所吞沒。
可惜他們的願望終究是要落空了,玄戈殿下和第一次出現在王宮外是在他們誕生後的二十年後,辟邪王帶著他的家人一起舉行祭祀大典的時候。兩個孩童一人穿著白色冕服,另一人穿著玄色冕服,站在辟邪王與辟邪王妃身側,稚嫩的五官十足相似,氣質迥異。
北洛沒想過對妖族而言,十幾年的時光會如此之快。巽風臺石頭路徑上的草木幾度枯榮,那個一直以跟他打鬧為目標的兄弟便突然地化為了人型,若是放到人間,這些時間怕是普通人生命的一半,但對妖族而言,那僅僅只是漫長歲月的一個零頭。
人和妖之間,確實隔著天塹。
他的兄長玄戈就在他身側,還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放。
不同於尋常辟邪化形後或為銀白,或為淡金的淺色髮色,玄戈化作孩童後的模樣是黑髮黑瞳,生有一雙略尖的耳朵。還記得剛剛化形那會兒,他一張小臉繃著,不甚熟練地用手抓住北洛的兩隻前爪,一字一句反覆重複:“北洛!叫哥哥!”
“……”還是獸型的北洛默默偏頭,假裝自己並沒有聽到。
“叫哥哥!”
“……”
“北!洛!!!”
“……”沒聽見,沒聽見。
抱歉啊,自從見過王辟邪幼崽翻肚皮追尾巴還打呼嚕磨牙的蠢樣後,他是真的叫不出口“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