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7日風
大病一場,一向體健如牛的我發起高燒。迷迷糊糊的睡著又醒來。似乎看到老媽和盈盈在旁邊哭。心煩,不想醒來,就想一直睡著,老天沒有聽到我祈禱。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折騰了一個星期,我才好起來。感覺去了一層皮,回不到原來。
周小川來看我,這一週他過的也不好,看不出大病要死的是他還是我。想和他說點什麼,一張嘴牽動乾裂的嘴角,血留下來,鹹鹹的。
沉默的抽菸,各自想著心事,太陽落山的時候,小川走了,走時問我,是不是看不起他,我冷笑,看不起?我恨他。他明瞭的點點頭,駝著背,像個老頭,他告訴我,他也恨自己,以後不會再來給我添煩了。還有,白明回老家了,老家有太多心傷的記憶,可這座城市有太多心死的記憶。
我緊握雙拳,一口氣卡在嗓子裡,一陣咳,憋紅了臉。白明終成了匆匆過客,這座城市也化成他生命地圖中一個座標,從此,沒了生命。
我望著花瓶中枯死的花,回憶電影般落幕的半年,他來了又離開,在我日子中像煙花照亮夜空,短暫絢爛繁華後,淹沒遠方,留下熟悉的味道,彌撒血液,久久不能散盡。
我拿起白明聖誕送盈盈的鑰匙扣,一切清晰如昨日。歡樂,眼淚,都凝聚在水晶的心中,在燈光下閃閃發亮。把白明走時留下的鑰匙拴上,放在抽屜最裡的角落裡,放在心中最深的角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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