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想事情。
昨夜他回房間之後,就曾經呼喚過器靈小一,只可惜就算他再怎麼叫也沒人迴應。在上次他莽撞的停留在虛空中的時間超過之後,小一就沒有出現過,而那個神奇的虛空他也不敢在沒有小一的掩護下進去。花頌心中的眉頭緊皺,他有些自責,更多的是擔憂。
他忍著疲累嘗試了好久,才在最後一絲曙光之下發現,他在常時間凝聚自己的精神力之下,識海居然慢慢的開拓出了一個雛形,凝成了一絲微弱的神識。
在疲累之下他極為的興奮,要知道神識是築基之後拓開識海才產生的,而他也在這時發現了他的靈寶正是藏身在他的靈魂深處。
他不甚熟練的指揮著剛生出的神識,碰了幾次壁,才利用神識看到了那茫茫的虛空,他進入,沒有“感”到小一的存在,卻發現他可以用神識附著在儲物袋之上,將之送到虛空去。
——再之後,他便昏睡了過去。
花頌揉了揉眉心,不僅是小一這裡出了岔子,現在又收到了這個疑似就要“入樓”的訊息,層層的壓力堆在他的肩膀上,他都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他放空了思想,一瞬間那臉龐竟然冰冷得毫無生氣。
一雙眼睛倏地湊近他,花頌睫毛一顫,隨之面無表情的直起身,輕聲道: “走吧。”
山靈看著走在自己前面白衣飄飄的身影,一摸下巴,“果然是怪人。”
一條小溪蜿蜒而過,將秋水居和幾處居所相隔開來,一座精緻古雅的木橋架在溪水之上,兩旁奇石鋪地,奇花異草兀自鮮妍。
想到山靈說過要去冬雪居告知於他的話,花頌停在在一棵花滿枝椏的紫蘿花樹下,側過臉詢問山靈,“去秋水居罷?”
山靈輕哼著歌,拿著摘下來的花擺手。
花頌眉心微攏,“不若就在這裡說?”
山靈停止哼歌,看傻瓜一樣看他,壓低聲音道: “在這裡嚼歡樂樓的舌根,被秦管事的人發現了,豈不是悲慘。”
她有些不耐煩的道: “還有,幹嘛每次都是我去你那啊,乾脆點行不,這麼囉嗦。”
——歡樂樓的事可從來都瞞不過秦管事,該知道的他從來沒有漏過。
花頌暗中想到,他斜睨了山靈一眼,嘲諷道: “難道你每次去不是為了要東西吃?”
這句話也不知道觸犯到了她哪一條神經,山靈瞪了他一眼,生氣道: “不去便算了,誰稀罕和你說啊!”
說罷就恨恨的走了,恨不得將地下踩出幾個窟窿來。
花頌被扔在原地,有些莫名的看著甩手而去的山靈。
“噗嗤”,“哈哈”。
花頌抿著唇回頭,幼白笑倒在幼青身上,指著花頌的手還有些顫抖,“秦管事剛斥責山靈妹妹吃得太多,禁了她的食,現在花頌哥哥便嘲諷她吃得太多,想必山靈妹妹現在該是萬分傷心罷。”
花頌一頓,幼白對他眨了一下眼睛,撒下一地笑聲走了。
花頌沒有去理她的幸災樂禍,他偏過頭,視線朝著冬雪居的方向看去。
就算沒有身臨其境,憑著他良好的耳力和目力,他還是能隱隱的聽到一些輕聲笑語,看見少女妙曼的身姿從花叢中透露出來。
他想要走過去,卻偏偏腳好似有千金重,將他定在原地,花頌頭痛的扶額,冬雪居之於他就如雷池,他避之不及,怎麼可能主動去撞上——
上次他經不住山靈的糾纏去了冬雪居,卻沒想到,冬雪居開放的作風一下子將他震懾在原地,他不顧山靈的拉扯執意要走,走錯了道竟意外的碰見了偷偷練功的幻絲,更沒想到的是,幻絲練功出了岔子,兇狠的將他撲倒在地,兩人糾纏成一團。
他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又想到冬雪居爐鼎討論的問題,穿衣僅是用薄紗覆體,他更是什麼心思的沒有了。
他抬了抬腳,心想,等下午再找山靈來好好說清楚罷。
尋白從假山的一面走來,他遠遠的便看見花頌一身雪白衣袍,長身玉立在紫色花樹之下,眯著眼睛看著冬雪居的方向,無視旁邊陸陸續續走過的人,兀自沉思。
他想要走過去告知飯菜已經備好,再不回去怕是涼了,可腳卻無知覺的頓在原地,藉著假山的掩護,他可以肆無忌憚放任自己的視線。
直到花頌動了,看著他是回房間的路線,尋白這才運功,腳速極快的從另一條路線回去。
花頌跨進門檻的時候,尋白正收回預熱盤子的手。
桌上的食物一如既往地色香味俱全,花頌卻心不在焉的挑著,頗有些食之無味。
站在花頌右後方的尋白幾次想要張開嘴,可喉嚨就像卡著了吐不出一個字,他使勁的掐了掐手心。
“少爺可是要打聽“入樓”的訊息?”
聽見後面突兀傳來的聲音,花頌略帶詫異的回頭,尋白抬頭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垂下眼睛。
花頌放下碗,直接對著他的方向,問道: “你可知這是怎麼一回事?”
尋白的目光不與花頌對視,定格在他衣領精緻的刺繡上,緩緩道: “因為少爺一向很少與人相交,這兩個月又一心放在柔身術的突破上,所以也就不知道這個訊息其實已經傳遍了歡樂谷,是眾所周知的。”
花頌捏了捏拳,“你可能確定此事是真是假?”
尋白言簡意賅: “是真。”
花頌臉上的表情停滯了一瞬。
他彷彿能感覺到自身血液在冰冷凝結,忙繃緊麵皮,不讓自己驚慌失措的表情顯露在別人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嘆氣,都沒有人評論。
沒人喜歡嗎?
☆、第 9 章
花頌和尋白雖然已經是好幾年的主僕關係,但實際上,兩人之間的交流卻是異常的少,除了平常必要的應答,從來沒有多餘的話。
不說花頌避免與人交流,將自己塑造成一朵千年寒冰之上的高嶺之花,常常以一種“世人獨濁,我自清”的表情睥睨眾人,擺出一副不屑與人交流的神色;
尋白更是小心翼翼,謹慎細心,除了自己的分內之事,幾乎是關上了自己的眼睛,不去多惹是非。
所以,當尋白扔出這樣一個無異於炸彈的訊息來,花頌驚慌過後,卻有些半驚半疑,他看了一眼顯得有些拘束的尋白,一指對面的矮凳,“坐著說。”
尋白沒有動,他垂了垂目光,“我就這樣站著回答您就好。”
花頌心中無奈,他目光如冰的掃過他,冷聲道:“莫非你這是要我仰視你?”
尋白被他這句話說得心一跳,抬頭淺色的眼睛撞進花頌的視線裡,他忙低頭解釋: “沒有,尋白怎敢對少爺您不敬。”
花頌放緩了神色。
尋白見狀,不想他再露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