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徐風啟的媽媽處理好某人的傷口，處理好一地狼藉後才走出房間——看到的就是自己一直陪伴著的大小夥頹喪地倒在沙發上，升起的月亮將世間的一切都弄得迷濛了……就算是這樣，朝夕相處的媽媽也知道自己很多年沒有掉過眼淚的兒子現在哭了……

“這麼大的小子了還滴麻油丟不丟人啊！”她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聲，卻在之後嘆了一口氣坐在了他的旁邊“那麼，怎麼想的？”

“……您說呢？”徐風啟一隻手背遮著眼睛，聲音沙啞地回問

“你覺得天底下會有母親把自己的兒子往死裡推嗎。”老媽這時候顯得異常地蒼老“我當然希望我們這裡能安安穩穩過日子……可是”她話鋒一轉“我是怎麼教導你的，自己的責任一定要擔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得已不去的話……就一切隨緣吧……”她苦笑一下“我這個老太太羅嗦了這麼多，你呢，你是怎麼想的，不能忽視自己的心。”

徐風啟仰躺在沙發上很久沒有回話，過了很長時間，長到月光都似乎等不及地照射進來才聲音飄渺地“……我想回去看看……我想看看他……”

“唉……”

……是誰的一聲嘆息，在這月色中，不曾得知……

可憐的希尤里第三次清醒時徐風啟就坐在她身旁，初晨的朝陽射在的有些灰色的臉上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睛“希尤里，我跟你回去。”他說，他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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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魔界，不，也許還通往錯誤空間的黑霧再次出現。徐風啟空著兩手，一直盯著好不容易才回來的家。門“碰”地一聲被踢開，老媽捧著一個盒子急匆匆地走進這個屋子

“老媽……”他激動地迎上前——昨天夜裡老媽就出門了，也不知道去哪裡，直到現在才回來

媽媽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把手中捧著的一個小紫色盒子杵到徐風啟眼前“拿著！”

“這是？”

“我昨天去了一趟廟裡，好不容易才求來的玉，好好帶著，那個熟人住持也只說是借給我幾天。”

“老媽……”徐風啟再度哽咽，可他還沒來得及發表什麼感人肺腑地宣言就被老媽和希尤里一起推了進去，伴著希尤里跳進來的身影，是老媽的“好好給我照顧自己！你要是回不來了我追到那邊也要把你拖出來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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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風啟還在回味著老媽的臨別送言，人就重重跌在了地上——這可不比掉在自家床上……某個部位都要變成四瓣了啊！

他再次揉著那個突突疼著的地方站起來，可還沒穩住腳跟就被緊接著掉下來的希尤里砸倒——這次再也起不來了……

希尤里只楞了一會兒後立刻彈跳起來，一把拖起還撲在地上的徐風啟躲到了牆角處，只探出一個頭四處張望“恩，看來傳送沒有出錯。”

四周都很寂靜，這邊似乎已經到了晚上，光線很弱，一片灰濛濛的，不僅如此，往日怎麼說還有些生機的地方此時一片蕭條死寂

希尤里探查過後走了出去，又站了一會兒才拖著徐風啟繼續往前跑——徐風啟一邊跟上步伐一邊打量走過的路——還好，雖然路上不時有些被打碎的路磚和破碎的羅馬柱上滾落的石塊，總算是沒有見到想象中屍橫遍野的場景

——徐風啟並不知道此時他們身處何地，只能一路跟著跑動著的希尤里。他放低音量“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我想先到魔王大人的寢宮看看。”

“應該不會還在寢宮的吧，我們不如先去你們這裡平常關押犯人的地方……”

徐風啟的話還沒說完希尤里就猛地停下——他注意到希尤里的瞳孔都收縮了……希尤里一把捂住徐風啟的嘴巴，四處打量一下拉著他躲進了陰影“別說話，有人過來了。”

然後緊接著就聽到緩慢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在這越來越黑暗的皇城裡，死寂的氣氛中真有一種恐怖片的感覺……徐風啟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都要停止了，手心裡也冒出了冷汗

腳步聲準確地在他們藏身的不遠處停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出來，我知道你們在這。”——是泠！

徐風啟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用問，現在這個人肯定是敵人，打是絕對打不過的，跑，只有跑！他剛有了決策還沒來得及拉著希尤里往相反的方向跑，希尤里就衝了出去

他訥訥地看著自己伸了一半隻抓到空氣的手，一咬牙也跟了出去

揹著稀疏的月光站在他們面前的真的是泠。希尤里出去後停在了離他幾米遠的地方，手上拿著一把不知道從哪裡變出的劍

“你們居然真的回來了。”泠冷冷地看著他們，與其說是在於他們對話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

“你想做什麼？”回答的當然是希尤里

泠沒有再答話，他從袖口裡掏出一個奇怪的小石塊，剛剛舉起就被突然出現在身前的希尤里打掉了，希尤里趁勢橫過劍尖掃去。泠的眼神一變，一個後空翻躲過攻擊，落地的同時手上也多出了一把寶劍，後足點地，如猛虎一樣朝著希尤里衝過來

“噹——！”寶劍相碰的聲音刺得人耳膜發震

希尤里明顯不輕鬆的樣子，艱難地化解掉幾招後喘得很厲害，就算是這樣，她也在努力把泠帶離徐風啟所在的地方

“你快走！就按你說的去找魔王大人！”

“開什麼玩笑！我怎麼能就讓你……”

他焦急地說著，邁動步伐就要上前，希尤里早就料到他的舉動，咬牙切齒地抽空衝他砸來一個東西……在觸碰到那個東西的同時，徐風啟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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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恍惚了一下後，徐風啟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剛剛的地方了。他頹喪地抱著腦袋蹲下——真的就跑掉了……讓才受了重傷的女孩子一個人……真沒用！他越想越懊悔，漸漸地自暴自棄起來“我這樣的廢物怎麼可能在這種地方找到魔王啊……希尤里那個傢伙，憑什麼就認定我一定能行……怎麼辦……”他蹲了好一會兒，嘀咕嘀咕著卻稍微冷靜了一點，他重新站起來，顧不上有些痠痛的雙腿，自己一個人在這片完全陌生的地方走動起來

“不管了，先到處找找吧……果然還是最有可能在這裡的牢房吧，在哪裡啊！？希尤里也什麼都沒和我說過……電影裡面是都把牢房放在最底層吧？地下？……”他小聲地喃喃著，企圖這樣來分散自己的恐懼感，說真的，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這樣一個兩眼一摸黑的古堡裡不恐怖是不可能的

身後傳來“咔嚓”一聲石子被踩到的聲音，徐風啟渾身一個機靈立刻回頭——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他沒有放棄警戒……剛剛……真的有別人在的感覺……

沒有來得及等他確認了，轉過去的肩上搭上了一隻手……

“小風啟，好久不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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