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事,父親肯定是不會再認他了,自然那個家也是回不去了。他也不知道是該鬆口氣還是該難過才對,但他已然厚著臉皮在沈侯爺這得了這麼久的庇護,實在是沒臉再待下去的,“天大地大,總有我劉然能去的地方,何況天無絕人之路。”
沈相言見這劉然雖是落魄卻難得的有幾分骨氣在,這在雙兒裡也是難得一見的。抬眼看秦越因為劉然剛才那句話就一幅失了魂的模樣,算了,且幫這兩人一把吧,“本侯聽沈安說你對制香頗有些天賦,小公子若是不嫌,往後就留在香自來幫忙吧。”
本已準備今日後就告辭離開,至於沈侯爺的恩典若是今生能還,他劉然自是義不容辭,若是沒這機會下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本是做了最壞的打算,沒想到最終卻能被留下來,劉然一時被這巨大的驚喜衝昏了頭,直到秦越出聲提醒,劉然這才難掩激動的謝了沈侯爺的恩典。
沈相言見他這幅感激涕零模樣,笑了笑道,“你不用太感激,本侯的鋪子也不是吃白飯的地方,到時候若是做的不好,管事的也不會看在我面子上留你。”沈相言沒細說的是劉然對制香確實有幾分天賦,沈安為這事和他提過兩三次了,所以留下他,沈相言也是有一份私心在的,這對香自來以後的發展也好。
劉然心下了然,他在鋪子裡暫住的這段時間,早就看出香自來的管理和別的鋪子大不相同,凡是都是依著章程進行的,獎罰皆有說法。相比別的鋪子管事們隨意欺壓下面,劉然覺得這種方式好了不止一星半點,所以對沈相言的話也不甚介意。
“侯爺放心,劉然定不辜負侯爺的厚望。”說著就又磕了一個頭,沈相言這回坐著受了他這個禮。
沈相言打發完這兩個人又看了會賬目,看看天色也有些晚了,就準備起身回海棠院。路上遇到正要來尋他的何欣,沈相言見他的神色不太對,知道必然是有什麼狀況,怕是夏榕那出了事,沒等他開口就先問道,“可是正君那出了什麼事?”
何欣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也不敢隱瞞道,“和翡翠一個屋的碧璽前幾日和奴婢稟告說是翡翠最近的行為有些可疑,正君現在身體正是要緊的時候,奴婢也是寧可錯過不敢放過,就做主帶了幾個婆子拘了翡翠,從她身上搜出了這個。”說著將一包白色的藥粉交給沈相言。
沈相言接過那包藥粉,“這裡面是什麼?正君那可知道此事?”
何欣這會兒是大氣也不敢喘,侯爺明明還是那樣,但不知怎的,他就覺得渾身發冷,見侯爺問話忙答道,“奴婢拿了這個給李大夫看,李大夫說是殷月花粉,這東西連續用上幾次就會導致孕婦難產,且到時候還查不出原因。正君那還不知此事,奴婢知曉後馬上就來找您了。”
聽了何欣的話,沈相言難掩心中怒火,冷冷道,“拖出去打,打到她說出幕後指使為止。”
沈相言吩咐完就繼續往海棠院走去,他還是得先去親眼看看榕兒才能放心,也不知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對他的榕兒動手。這比直接對他出手還不能忍,可惜那翡翠還要用來調出幕後主使來,暫時不能直接打殺了,否則這種叛主的奴才他不介意和陸兄學學,殺一儆百。
夏榕見沈相言進來後就對他左摸摸右摸摸個沒完的,還以為是最近他晚上太折騰人給相公鬧的後遺症。夏榕自知理虧,乖乖的任由相公上下其手,直到相公的手越來越往下,夏榕這才忍無可忍的打掉了那隻作亂的手,這可還是大白天呢。
沈相言也知道自己過分了,抓起夏榕剛剛打他的手親了親,笑道,“小傢伙有沒有鬧你?””今天還算乖,只早上踢了我一下。”說這話的時候夏榕摸著肚子的神情特別柔和專注,沈相言突然有點吃味,這還沒出來呢,就和他搶人啦。不行,他還得多請幾個奶媽,小傢伙出生後直接讓他們帶才好,榕兒可是他一個人的。
想到肚子裡的這個小傢伙可能和他搶人,夏榕讓他摸摸肚子也只是敷衍似的摸了摸。好在沈相言眼尖的看到何欣探頭進來,知道是翡翠那有結果了,便隨便尋了個藉口出去,否則定會讓夏榕懷疑。
“侯爺,翡翠招了,說是知縣府上的一個管事讓她這麼做的,不過她不知道對方身後到底是哪個主子。對方拿著她妹妹的信物來找她,說是不按他們說的做,她妹妹就完了。翡翠這才迫不得已,只能按對方的話辦事。”何欣回這話時完全不敢抬頭看,侯爺現在真是太可怕了。
沈相言嗤笑一聲,他還真是和葉知縣犯衝了,先是他侄子,現在又不知道是誰,不過提到這個他倒是想到一個人,“翡翠怎麼和對方聯絡,讓馮勤去,設法把那個管事的約出來抓了。”
何欣很快明白主子的意思,應了聲“是”就下去了。
兩日後,馮勤領命壓著那個出來赴約的管事,直接去見了知縣夫人。知縣夫人知道事情始末後,很是震驚。知道這是沈相言還她的人情,這才沒有把事情鬧大,否則謀害康寧侯夫人和未來小侯爺可是大罪。
知縣夫人知道這事兒雖然沈相言給她留了情面,但她必須給對方一個交代。當下也不含糊,直接叫人用了刑,那管事的只不過是被金錢迷惑,沒幾下就把桃枝拱了出來。知縣夫人沒想到就是這麼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險些讓知縣府跟著一齊遭殃。
知縣夫人當機立斷,當著馮勤的面將桃枝抓來,也不顧對方的哭喊,直接讓人按著重重打了一頓後就那麼攆了出去。想來這桃枝受了重傷又身無分文的這麼被攆出府,就算活下來也是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而翡翠的那個妹妹原是知縣府上專門派去桃枝身邊伺候的小丫頭,桃枝自從知道這小丫頭還有個姐姐在康寧侯當下人,還是在夏榕的院子裡伺候時,就打起這個主意來。憑什麼他桃枝樣樣比夏榕強,沈侯爺看不上他,他桃枝得不到的夏榕也別想得到。世間形形□□的人那麼多,嫉恨這種東西往往滋生的這般容易。
馮勤見知縣夫人處置的還算公道,便也不再多留,回去覆命了。
————————————
很快就到了夏榕的預產期,這日兩人正一起吃著晚飯,夏榕突然捂著肚子痛哼出聲。沈相言嚇了一跳,忙放下碗筷檢視夏榕情況,“怎麼了,榕兒?哪裡不舒服,告訴相公。”
好不容易緩過這陣疼痛,夏榕滿頭冷汗,抓著沈相言的衣袖,“相公,我,我好像要生了。”
沈相言一聽也是急了,忙大聲喊人,好在產房早都準備好了,五個穩婆和李大夫也一直住在府上,沈相言也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