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鬼娃娃看著葉良的背影，道：“爸爸，我在你心中到底算是什麼呢？”

“……”

“從小時候、從最初開始，你就喜歡弟弟，不喜歡我。我無論是好是壞，都吸引不了你的注意力。你的注意力，全放在弟弟身上。”

“……”

“我曾經覺得我的死一定會讓你覺得輕鬆很多，但是後來我想明白了，你對我的死不會有任何想法，我的死，就和路邊的小花小草被人踩死一般，不值得你的任何關注。”

“……”

“為什麼？我和弟弟是雙胞胎，同樣都是你的孩子，為什麼你對我，對弟弟，卻如此迥異？”

“……”

葉予默為說出這樣的話來的哥哥難過。哥哥看著很要強，其實內心一直是個孩子，特別脆弱，一絲一毫的偏折都會動搖他的世界觀。

但是跟現在這個葉良說這些話有什麼用呢？這個世界的葉良只是這部電影裡的一個角色，是現實中的葉良飾演的虛構的人，並不是真正的葉良。跟他說什麼哥哥弟弟的，他在這部電影裡，只有一個孩子，就是葉予默。

葉良卻把頭扭了過來，面無表情地看向鬼娃娃，只說了一句話：

“你怎麼能跟默默比，默默是我一生最重要的寶寶。”

葉予默聽到這話，目瞪口呆地看著葉良。

這麼理直氣壯的雙標，真的沒有關係嗎？還有，為什麼覺得這句話是現實中的葉良才能說出來的話？

鬼娃娃聽到這話，特別想狂妄不屑地嘲笑，但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苟延殘喘地癱在地上，怕是過一會兒就死透了。

——“……”

一段激昂又哀傷的音樂響起，宣佈著這部電影終於剩下了最後幾分鐘就要完結了。

葉良看著葉予默，摸著葉予默的頭：“寶寶，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可愛……很可惜，看不到你長大的樣子。”

“……”葉予默搖著頭，哭了，這話難道還不懂嗎？眼前這個人，就是現實中的葉良。

“不知道你這幾年過得怎麼樣，但是你一定得過得好好的。”

“爸爸……”葉予默泣不成聲。

“回到原來的那個世界吧，不要再想我了。”

“……”

葉良向著夕陽西下的方向走去，頭也不回。

葉予默站在原地，被固定住了一般，動也不能動，眼睜睜地看著葉良離去。

原皓也是，走到葉予默的旁邊後，他也無法動彈了。

這時，有音樂響起，不是BGM插曲，而是片尾曲。

視野的底端出現了“THE END”幾個大字。然後變得一片漆黑，前方的中央開始播放卡司表，士大夫表，贊助商，直到畫面變得漆黑一片。

葉予默和原皓站在黑暗中，以為這樣就全部終結了。誰知道熟悉的那段嚇人的BGM又開始響起。

——“……”

畫面突然亮了一下，冒出來一個小彩蛋：

癱在地上的鬼娃娃突然站了起來，看著鏡頭道：“弟弟呦，以為你能逃離這個世界嗎？”

說完，畫面一黑，葉予默和原皓隨即暈了過去。

第 8 章 現實

+

葉予默和原皓同時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床上。

旁邊是原皓的父親、葉予默的乾爹原叔，他聽聞兩個孩子在學校遭到了意外，被天花板的燈管砸暈了，急忙丟下工作，跑到了醫院裡。

很奇怪，兩人被沒有被燈管砸出傷，卻一直昏迷不醒。做檢查，也只是在顯示兩人是睡著了。睡著了？誰睡著了睡得跟死了似的！原叔給他倆轉了三家醫院，都是同樣的結果，無奈，只好先讓兩人在病床上躺著，看看明天能不能醒來。

兩人醒來時已是天亮。在電影的世界裡過了幾天，在現實，卻只過去了一晚上。

原叔看守了一夜，看到兩人醒來，懸了一晚上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原叔道：“你倆頭疼嗎？身體有哪裡不舒服……你們倆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人苦笑，道：“一言難盡！”

原皓十分感慨道：“做了一個噩夢，現在終於醒了。”

+

趁著原皓上廁所的時候，葉予默看向在一旁削蘋果的原叔，開口問道：“原叔，我爸爸的死因，到底是因為什麼？”

原叔似是很驚訝葉予默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道：“自殺。”

葉予默面不改色：“……我不相信他是自殺的。”

原叔把蘋果和水果刀放到一邊，抬起頭看著葉予默：“那你覺得應該是什麼，跟導演或者同組的小鮮肉潛規則，被玩兒死了？”

葉予默握緊拳頭：“……原叔，我尊重你，你不應該這麼說我爸爸。即使我爸爸真的是因為這樣而死的。”

原叔也察覺到了自己的話語的確是不妥：“哦！對不起，默默，我在圈子裡說話太直，太不忌口，我不應該這樣對你說話。對不起，是我的錯，原叔現在給你道歉，你不要放在心上。”

“……沒關係。”葉予默知曉原叔本質上是一個好人，就當原叔沒有說出來剛才那句話。

“但是——”原叔話鋒一轉，“你爸爸的這件事，你不要再去想了。人死不能復生，你爸爸已經安息了這麼多年了。”

“可是……”

原叔打斷葉予默的話，看著葉予默的眼睛，認真道：“你爸爸，的確是死於自殺。”

話已至此，多說無用。

+

葉予默和原皓回到了學校，有課的日子過得無聊，沒有課的日子過得更是無聊。日子就這樣平靜如流水一般渡過。

之前的事情，好像真的是夢境一般，卻又總是被無端想起。兩人經常在夢中驚醒，起身看自己在哪裡，而對方是不是還在自己身旁。

原皓癱在床上：“默默，我真心覺得自己快要神經衰弱了……我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睡過覺了……”

同樣癱在床上的葉予默：“唉，我已經是了……”

+

葉予默私下裡自己調查葉良的死因。翻找了很多以前的網路資料，希望從各方人的口中推斷出事實的真相。

葉良是那種招黑體質的藝人，有關他的網路資料、人們對他的議論、八卦，並不會因為他的逝去而消失，他的生平，反而變成了心照不宣、內容勁爆的八卦。

【我聽說啊，葉良實際上是XXX這種人……】

【葉良跟他經紀人的真實關係真是不能言說啊……】

【葉良的命相真是糟糕啊，把周圍人都剋死了，最後把自己也剋死了……】

【葉良可真髒，他捐給災區的錢能用嗎？噁心人的玩意兒！】

【高畫質無x碼！葉良豔照！】

【幸好我不是葉良的兒子！據說他死去的那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