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就算如此,沒有到最後,他們都不知道,結局是什麼。
雲東侯不知不覺走到附近的堤防,他慢慢地走著,腦裡不斷浮現著他們曾經的過往。
他輕輕地閉上眼睛,試圖拭去任何的雜念。他卻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們甚至有一款酒紀念他們的第一次相遇,名字直白地很;想起了向衛倫體貼地,照顧他的自尊做朋友;向衛倫耐心地為自己講題的認真專注的表情;向衛倫偶爾會有孩子氣的一面;以為自己溺水了的擔心的面看到自己沒事了鬆一口氣的表情;看星星的時候深沉而認真的語氣;溫柔而細緻的吻;無時無刻照顧自己的向衛倫。
怎麼可以那麼輕易地去忘記。
怎麼可以那麼抹去屬於他們的回憶。
雲東侯走到扶手邊,看著手上的那隻手機掛著的吊飾。銀色的戒指還折光,既然不可以忘記,可以去爭取麼。
他還可以去爭取麼。向衛倫可以等他麼。
而他,準備好了嗎?
如果拋去一切的阻擾,他們是相愛的嗎?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可以等。
他們還有機會麼?
雲東侯不斷反問自己。父親,大哥,小永的臉不斷在腦中盤旋。
對不起,小永。他不能忘記向衛倫給予他的,至少那是他唯一可以去回憶的珍貴的屬於他的愛著的人。
他不想後悔。他還想嘗試一次。請給他勇敢的機會。
向衛倫已經佔據了他生命重要的一部分,他不想再錯過了。
他已經錯過了一次拯救小永的機會。
他不想再錯過愛的人的機會。
雲東侯捏緊了手中的手機。
向衛倫翻看著手上的戒指,猶豫了半天,還是把它從手機上拿了下來,戒指裡刻著他們的名字的縮寫。
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後,他從那時候起,就變得很被動。
他不是不想去相信,而是找不到令自己信服的理由。
他要怎麼去相信?現在他連打個手機的想法都沒有。他害怕是小永接的,他反而不知道怎麼去應對,完全做不出來。
他只能等。如果,雲東侯主動來找他,或者只是打個電話,他都願意去答應。
畢竟雲東侯是第一個喜歡著的人。
是從什麼時候起的?可能從第一次見面就有感覺了,無論是他唱的那首歌的神情,說著妹妹的寵溺的表情,與人交往的那種膽怯的縮著肩膀的小動作,一說到攝影就熱誠起來的,笨拙地做著動作的解釋的神情,努力盡力地做著習題的他,自卑地說起他的家人的雲東侯,他的全部,他的所有,向衛倫都喜歡。
是從什麼時候起,發現雲東侯的所有他並不能負荷的。
儘管如此,他還是抱了不切實際的希望。
他到現在,還是這麼希望著的。
雲東侯看著茫茫的海面。心裡很絕望。
他的手機,掉下去了。明明是抓的那麼緊的,為什麼還是掉了。
好像連上天都不認同似的。
雲東侯盯著海面。想著向衛倫鄭重的說:“我知道,這個戒指太沉重了,等我們有一天準備好了我們就拿下來為對方戴上。”17歲的他們,想起來,到現在,都是很鄭重的,去許諾對方的未來。
他不想放棄,這隻戒指,見證了他們兩個。
雲東侯挽起袖子,下了水。冰冷的水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天氣已經轉冷了很多。他在掉下去方位找尋著,水不是很乾淨,看不太清水面,雲東侯不辭勞苦地一遍又一遍地摸著,周圍的群眾圍觀著,不少人笑他傻:“東西丟了就算吧,多傻。”
“警察不讓下去,趕快上來!”
雲東侯充耳不聞,他知道,這隻戒指沒有了的話,他可能連和向衛倫一點甜蜜的證明都沒有了。
雲東侯的手漸漸僵直,手指已經被水冰到紅腫,而腳,移動艱難,雲東侯擦了擦臉上的水,視線越來越模糊,他著涼了。冰水似乎冷到他的骨髓裡,膝蓋隱隱發痛,長期彎腰的姿勢讓他難以抬起,他現在連頭都懶得抬,一心一意地找著那隻戒指。
而向衛倫看了看手錶,吁了口氣。時間,越過越慢。
雲東侯依然低頭翻找,他剛剛差點跌倒,幸好扶住了,有些觀眾厭了走掉了,有些無聊看著他撿,雲東侯無視掉這種眼光。忽然一個帶著鼻音的聲音響起:“鼕鼕!”
他停下了。看著堤上的女生。
小永。
“鼕鼕……”小永的音量不大,很用力地叫出他的名字。“你上來好不好?”
若在平常,雲東侯會二話不說地上來,可是今天不行。
“上來好不好……”小永不停地重複這句話,漸漸帶上哭腔。“上來啊…………”
“我會聽話……我不會再割自己……我、、、我會去上學……你上來……求求你…”小永用衣袖抹臉,“求求……你”小永說話已經抽噎著。
“少爺!你上來吧!我們會派人來找的!”趙叔的聲音。
各種的聲音不停地迴響。
“鼕鼕……你不疼我了對不對?”小永紅著眼眶,“你要離開我了對不對……你上來好不好……”小永還是沒有勇氣說出讓雲東侯離開自己的話。她知道,如果她說了,雲東侯就真真正正地離開她了。她不斷地懲罰自己,不斷地割自己,卻無法讓自己脫離鼕鼕。就算畫一整面的畫,還是找不到當年鼕鼕帶給她的感動。
純淨的,單純的感動。
小永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面無懼色地下了水。聽見下水的聲響,雲東侯本能地回頭。
小永站在他的後面,堅定地看著他。
“小永,你上去!”雲東侯不由得緊張了。
“我不要。”小永嬌小的身軀在寒風中抖著。下人們在堤上著急,有些甚至也想下水把小永拖回去。小永稚嫩的聲音響起:“你們不準下來。”
“小永……你上去。”雲東侯不由得放軟了聲音。
小永依舊是那個神情,“我不要。”
雲東侯不由得想起小永在他投稿失敗偷偷哭泣的捨不得離開的表情,偷偷蹲下來陪他一起哭,明明應該是自己哭,可小永卻哭了很久,“不是應該是我哭嗎?”不解地問。
小永擦了擦眼淚,“乾爹說過男兒有淚不輕彈,你不能哭,我幫你哭,幫你把傷心的部分通通哭完。”
那時的事情,好像就發生在昨天。他們好像光陰裡的小孩,永遠停留在那一刻不會長大,無論的是心智還是想法。
“小永……”
小永只是堅持地站在那裡。
“上去好不好?只是這一次……”
“你上去我就上去。”
“小永……”
小永充耳不聞,直直地站著。下人快瘋了,在岸邊不斷喊著。
雲東侯翻找了一會,視線越來越模糊,頭腦越來越沉重,他知道他可能發燒了。
景色搖的越來越厲害,雲東侯扶著頭腦,但腳下卻站不穩。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他覺得有個小小的手使出所有力氣支撐著他。
到最後,陪著他的,依然是小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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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升高三了…沒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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