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去可不好玩,因為你一點英語都不會,出門我不放心,留你一個人在家你就只能看電視,還只有幾個臺可看,太可憐了。”
季娟略困窘地說:“可是,你走了,我和吳澄這樣住一塊兒好像有些不太自然了!說是丈母孃吧畢竟有些膽氣不壯,別人不會誤會我和他有什麼吧?我覺得還是要避點嫌比較好。”
聽得季覃翻白眼,說:“誰會那麼無聊啊,偏要把人想得那麼重口味,媽你和吳澄都差了二十歲呢!”
季娟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些人腦子就是陰暗,嘴還長得老長,專門盯著別人家的犄角旮瘩的異常。再說了,你媽雖然老了點,你別不把你媽當女人啊。孤男寡女,又不沾親帶故的,還不招人家閒言碎語啊?所以,我尋思著,我還是搬回我們原來那房子去住安心些。”
季覃聽了挺不忍的,這個去留學拿學位不過是個錦上添花的事情,可是,搞得現在呢大家都慘兮兮的,尼瑪不光是吳澄要忍受兩地分居之苦,就連老媽都弄得沒著沒落的,多可憐啊。
季覃便極力勸阻季娟不要搬走,開玩笑說請媽媽幫忙監督吳澄要潔身自好,又說媽媽雖然如今算是大病痊癒,身體到底比一般人差點,還是有吳澄照應著好些,說句不好聽的,萬一半夜裡怎麼了,總有個人幫著送醫院吧。
季娟嘆了口氣,說:“老了老了,非要賴著你們子女照顧你們也麻煩,還是要自己會過,想得開才好。覃覃,你以前老是勸我找個人一起過下半輩子,我那時候總是想著我不過是半條命的人,別半夜裡死了嚇著人家老頭子,就還是不找了吧。可是,一個人到底孤單,就是有你和吳澄陪著我也不濟事,畢竟隔著一代呢,我們腦子裡想的東西就不一樣。”
季覃一聽這話裡有文章,便勾起唇角笑,說:“原來我親愛的母上大人是思春了啊,說說,說說,給我找的爸啥樣呢?什麼時候帶來我看看,我也給母上大人把把關。”
季娟嗔怪地說:“什麼爸呀,你還喊得挺順溜的,影子都沒有呢,我只是動了這個念頭而已。我是想著我搬出去住的話,要是找個伴兒陪著,你和吳澄也放心點,你媽總算有人接手有人照顧了。”
說到這裡,季娟忍不住落淚,說:“唉,這輩子真是糟踐著過完了的,幸好覃覃你懂事。”
季覃溫言撫慰媽媽,又笑著調轉話題說:“想通了就好。媽媽是怎麼想通要給我找個爸的呢?”
季娟略忸怩地說:“我有個病友,離婚以後得了乳腺癌,這裡……”
季娟在自己的左邊半圓上比劃了一下,接著說:“都割了。和我一樣,也是治療得好,現在不復發了。前幾個月還請我吃了她的喜糖呢,找了個比她大十來歲的老頭兒,還挺知道心疼她的。然後,兩口子每天上午一起去公園裡散步鍛鍊身體,然後去菜市場買菜,回家做飯做家務,下午要麼出去打小牌要麼看個社群電影,有滋有味有伴兒的,我就想啊,她都缺了半邊乳|房的人家男的都不膈應,我這樣的應該也能找著合適的吧?我也不圖別的,就圖個到老了有人做伴有人說個話。”
季覃心裡為媽媽感傷,面上卻嘻嘻笑著說:“媽,你兒子雖然是同性戀,你也別不把我當男人啊,什麼乳|房什麼的還比劃,你是純心捉弄我呢?”
季娟打了季覃的頭一下。
季覃握住媽媽的手,說:“能的,媽媽一定能找著個合適的人相伴下半輩的,也一定會幸福的。不過,我的意思呢,媽你還是儘量找個年紀不要太老的,我可不想媽去服侍人家養老送終。你今年四十八,找個五十歲以內的唄。”
季娟橫季覃一眼,說:“我這年紀找男的只能找喪偶的,離婚的我不要,多半都是因為脾氣古怪得叫人實在難以忍受才被人家飛出來的。你想,五十歲的喪偶男不要太難找哦,這年紀的話大部分人的老婆都還在呢不是嗎?不行,年齡得放寬些。”
兩人討價還價一番,季覃將年齡放寬到六十歲,攬住媽媽說:“不能再往上了!不然,叫親媽給別人家做老媽子我於心何忍啊?寧可多給些陪嫁!”
季娟笑罵道:“我這還要個屁的陪嫁呢!我找老伴,就是搭夥過日子,合得來就在一塊兒,合不來就拉倒,給他陪嫁我不缺心眼嗎?我連結婚證都不打算打,就怕將來萬一出現財產問題,那不等於給你們找事兒嗎?”
季覃真是愛自己的媽媽啊,太會為兒子著想了,怎麼這一輩子就沒遇上個好男人呢?女人的一生啊,就這麼蹉跎了。
晚上,季覃給吳澄說了媽媽要搬走的事情,說得吳澄也略鬱悶,說:“你媽可真不愧是你的媽,太敏感了吧,就為了怕人家閒話要搬呢,唉,想孝敬孝敬岳母大人掙掙表現都不行。”
兩日後,吳澄送季覃到了上海。
這是闊別幾年後,兩人第一次相攜著來到上海。
故地重遊了一圈之後,在東方明珠空中旋轉餐廳,兩人一邊緩緩地進食,一邊俯視著下面流光溢彩、燈火輝煌的申城美景,回憶著初遇時的崢嶸歲月,兩人俱是感慨萬千:萬丈紅塵中偶然相遇,而沒有錯過,該是多麼地幸運!
次日,在虹橋機場,兩人自是難捨難分,大庭廣眾之下畢竟不好過於流露,安檢門前,吳澄用力地擁抱了季覃一下,鬆開他,微笑著看著季覃拖著箱子一步三回頭地走,每回一次頭,吳澄就朝他用力揮手,比一個打電話的手勢,這才把滿心不捨的季覃給送走了。
隨後,吳澄自己則赴浦東機場搭乘飛機回了C城。
回家之後,已是入夜,廳內只有沙發扶手邊的一盞大落地臺燈還亮著,照見茶几上的一張紙條。吳澄拿起來一看,原來季娟已經搬走了,臨走前留的這個紙條,寫了個手機號碼和現在的住所的地址,叫吳澄週末有空時打個電話,可以來家吃飯,沒空就算了之類的話。其實手機號和地址吳澄都很清楚,不過這個事兒卻叫吳澄很感動,覺得季娟自從病好了之後確實和以前比變多了,更多地為別人考慮,做事很周到,叫吳澄不得不承認,其實比自己的親媽還體貼人心。
復仇計劃的運作有條不紊地徐徐展開。
兩個月後,和盛安卿的第一筆交易成功,安達公司支付了所有款項。賺了七十多萬的盛安卿高興得不得了,同時成就感暴增,以為C城“人傻、錢多、速來”,不無得意地在盛家人面前擺譜吹牛,被盛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