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清晨的思維比較敏銳,肖瀟隨即發現,口杯、毛巾、拖鞋,每一樣東西夏毅都已經準備妥當,昨晚沒有在意到的細節,被一點一點的鋪陳在面前,述說著夏大帥細緻的那一面。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準備的?
可能搬進來就放在這裡了?那得積多少灰?
肖瀟天馬行空的亂想,忽對自己的堅持有些後悔,給他也沒什麼不是嗎?疼一疼就過去了。
抬頭看到鏡子裡一張糾結的臉,突然意識到這想法帶了情|色無邊,又遐想到天亮前的一幕,臉上頓時騰起了紅霞。肖瀟忙舉起溼手,朝鏡子拍了一巴掌。
‘啪!’鏡子裡的人被一巴掌水漬扭曲了面部,卻依舊一臉紅彤彤的喜慶色彩。肖瀟‘嘖’了一聲,嘟噥道:“沒治了。”
客廳傳來開門聲,夏毅買好早點回來了。肖瀟還在臉紅耳赤,看到夏毅回來,急忙把衛生間的門給關了。
夏毅一臉的莫名其妙:“洗好出來吃。”
“知道了。”肖瀟潑了幾遍涼水給臉上降溫,才慢吞吞出了衛生間。
早餐是慣例的蝦仁生煎,還有牛奶。
肖瀟看到蝦仁生煎,糾結的說:“上次醫院裡掛完那什麼黴素後,看到蝦仁生煎有點犯惡心。”
夏毅倒牛奶的手一頓:“那怎麼辦,就買了這一樣。”
“我無所謂,你多吃點咯。”
於是這兩大盒子蝦仁生煎,肖瀟只在其中一隻上咬了一口意思了一下。夏毅看著那被寵幸了一口的生煎,默默的收了盤子,禪寶不吃的食物清單又加一項新的item。
肖瀟吃那麼少卻不僅僅是因為醫院裡糟糕的記憶,他在思考一件人生大事,護法小人和心軟小人在心底做天人決戰,廝殺的極為慘烈。
臨出門的時候,肖瀟忽然拉住了夏毅開門的手,支吾著想說什麼:“那什麼……”
“嗯?”夏毅放下開門的手,疑惑的轉過身來。一個懷抱忽然撲過來,夏毅重心不夠,直接倚靠到了門上。
“怎麼?”投懷送抱什麼的,夏毅已經美的嘴角都勾了起來。
然而肖瀟的心裡完全沒有表面那麼平靜,心軟小人和護法小人在做最後的決鬥,終於,其中一個小人勝出。
肖瀟的氣息很暖,噴出的氣流在夏毅耳廓低迴:“我準備好了。”
門被肖瀟開啟,他像條魚似得急忙竄了出去,彷彿說出這句話把他最後一點臉皮子給耗沒了。
“什麼?”夏毅怔楞了半天,才終於理解是什麼意思。
他準備好了。
夏毅美滋滋的一路竊笑。
七點零五,兩人到達校門口。夏毅忽然拉住了人:“你等我一會兒。”
“?”肖瀟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跑遠。
幾分鐘後,夏毅提著一個小袋子回來,遞給肖瀟:“吃。”
是一袋子熱氣騰騰的蒸餃,肖瀟的心似被這騰騰的熱氣薰染,暖的幾乎融化。
七點十五分,兩人到達教室。
朱錦衡和劉晴雨守在教室門口候著肖瀟,見到人,朱副會長將爆炸性新聞一句話簡練的說完:“藝術節徵用的庫房內一百多臺新電腦失竊,學校損失近一百五十萬。已經報警了,教務處請你和劉晴雨去問話。”
肖瀟只是錯愕了一瞬,問道:“什麼時候失竊的?”
兩位美女的臉色都不太好,顯然已經受過教育,劉晴雨更是催促道:“邊走邊說,我聽Miss張說,這件事恐怕有內鬼。”
☆、內鬼
庫房失竊案重演了。前世學校發現庫房被盜後,教務處為抓校風,宣稱堅持捉出內鬼,態度非常之強硬。
但蹊蹺的是,這個案子拖了半個月後,學校的態度突然變得諱莫如深,對外界閉口不談案情。誰偷的?贓物到底被賣去了哪裡?最後誰賠償損失?學校既然知道有內鬼,卻一力壓下了所有的質疑聲,又是為什麼?
肖瀟那時候不是學生會成員,對這件事並不瞭解也不關注。即便這案子疑點重重,他也只當是一條新聞來看。
然而重生後,肖瀟細緻反思卻發現了疑點。薛晶僱傭林中網咖那一夥混混必然花費很多錢。薛家雖然錢多但家教很嚴,薛晶花錢買衣服買鞋子大手大腳,平時積蓄不會那麼多,她能僱兇打人,哪裡來的錢?僱兇打人就是在這次藝術節庫房失竊之後,是不是巧合呢?庫房失竊案子後,薛晶突然辭去學習部長職務,是不是變相的引咎辭職?五月底的家長會,學校聘請了薛晶的父親到場致辭,並捐獻了教育基金,似乎是薛父對學校示好?
為了弄清這些,肖瀟重生後就請求周冕把自己帶入了學生會,為的就是深入瞭解這一樁案子。
“庫房鑰匙一直是錦衡姐保管的,當中也借給過別人,但都是當天借當天就還給她了,所以現在教導處懷疑副會長,肖瀟,你一定要幫她說說話。”劉晴雨一路給肖瀟講了失竊的情況,一邊為朱錦衡開脫。
朱大美女卻一改往日歡脫的性格,一路沉默隨行。
“會長,”肖瀟轉頭問沉默的朱錦衡:“你的鑰匙都借給過誰?”
朱錦衡表情很落寞:“很多人,基本上學生會幾個部長都拿過。”
“所有部長都拿過嗎?”肖瀟問。
“都拿過,但都沒借過夜,當天借當天還。”
“那失竊時間呢?”
“是昨天晚上,鑰匙還在我手裡。”朱錦衡難得的有些焦躁。
“有沒有可能被配了鑰匙?”肖瀟問道。
“有可能,但是鎖有兩把,其中一把是錦衡白天去開、晚上再鎖,不外借的。”劉晴雨插話道。
“就是說,其中一把外借了,另外一把不外借,只有你有,是嗎?”肖瀟問。
朱錦衡臉色更加不好,沮喪的給出肯定的回答。
三個人進入教工樓,交談聲因為寂靜而被壓低了些。
“你每天晚上都去鎖的嗎?”肖瀟問。
“都鎖的。”
肖瀟一聽就笑了:“那就怪了,孫老頭的孫子那把劍是從哪兒拿的?那天御姐還怪我呢。”
劉晴雨眼神忽亮,直接停下腳步,頓悟道:“對啊!肖瀟你簡直神探啊!”
朱錦衡卻並不為此高興,說出另一種可能性:“說不定是小孩白天進去拿的呢?”
劉晴雨笑著一勾朱錦衡的胳膊,信心十足道:“我跟肖瀟是晚上把道具搬進庫房的會長大人!看來第二把鎖也不安全啊!錦衡,你的嫌疑被排除啦!”
朱錦衡這才恢復往日風采,嚷嚷道:“那還不快給本宮洗冤?!”
樓梯上,迎面下來一雙黑色的精緻女鞋,“篤、篤”聲在空蕩的樓道盤旋。三個人咋呼著往樓上走,卻忽然集體止步噤聲。
薛晶穿著黑色的棉布裙,踩著精緻的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