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妃見高煦不語,嚴肅了些問道:“如果我幫你有何好處?”
高煦無奈哼笑一聲,需要如此現實嗎?高煦斂眉道:“國而不國,難道就是你所期望的?!”
瑜妃嗤笑道:“我本無國無家,國不國真的與我不相干!”
高煦覺得面前的女人真是頑固不化,有些憤然道:“那好,國不國,家不家,你打算棲身何處?”
瑜妃不語,高煦逼問:“是跟著楚梟投奔敵國,還是想效仿北齊胡皇后甘心囧囧青樓淪落風塵?”
“你……!”瑜妃氣結,難道在高煦眼裡自己就是一個甘心墮落風塵的女人嗎?
高煦喜歡儀寧那樣莊重、深明大義的女人,而瑜妃的種種表現都讓高煦覺得她和儀寧的品xing相反,瑜妃自然也就成了不受高煦喜歡的女人。高煦覺得來請瑜妃幫忙真是病急亂投醫之舉,面對一個這樣不明事理的女人他也氣結,覺得真是浪費時間,一甩袖道:“還請娘娘權衡輕重,以大局為重!高煦告退了!”說罷憤然離去。
瑜妃看著高煦離去的背影有些失落,心中的氣憤竟也漸漸平了。在這個世上,高煦是第一個讓她有些不知所措的人。這十幾年來,她只是楚梟的一顆棋子,楚梟其實一早就對她垂涎三尺,卻為了討好墨契把她送給了墨契,瑜妃想到此不禁更加黯然神傷起來,原來自己在楚梟眼裡就是賤如貨物。她孤獨了這麼多年,一直不知道活著除了完成任務之外的任何意義,而現在似乎知道了,她想追求自己的愛情和自由,可好像又不能。難道真的要幫高煦嗎?幫高煦就意味著對楚梟的徹底背叛,這樣行嗎?雖然楚梟只是把自己當一顆棋子,可是十幾年來的養育之恩卻是事實,而即使幫了高煦,高煦也不會喜歡她的吧。可愛情就是有這樣的一種力量,它可以讓你不計較對方是否愛你,你也會不顧一切地為對方付出。瑜妃也沒能逃脫這個愛情咒。
這夜,瑜妃給默契進言,說當年是楚梟將自己送給了皇上,如今得蒙聖恩,想親自過府道謝。默契雖然覺得瑜妃這個請求很突然,似乎還有些不對勁,可是他近來為國事擔憂,且一向對瑜妃有求必應,所以沒多想就恩准了。於是,今夜的瑜妃盛裝打扮,雲鬢花顏金步搖,細步纖腰軟煙羅,以一個皇妃的身份駕臨臨淵王府,以一個叛徒的身份迷醉楚梟。在臨淵王府外等候的侍衛早就得了瑜妃的命令,如果瑜妃一個時辰沒有出府,侍衛總管就進府去找。侍衛總管只以為瑜妃駕臨臨淵王府是要完成危險的事情,只好在府外待命。
此時,月華初上,冬寒漠漠,臨淵王府楚梟的臥房裡燈火搖曳,楚梟迷醉地嘗著滿桌的山珍海味,喝著芳醇的美酒,笑盈盈地看著坐在對面的瑜妃。楚梟一直有個夢,當年為了把瑜妃獻給默契不敢破瑜妃的身,而瑜妃進了宮卻沒得機會親近,如今瑜妃來了,楚梟似乎覺得可以圓他這多年的夢了。當他見到依然美貌的瑜妃駕臨時內心竊喜不已,在臥房設宴自是別有懷抱。
楚梟笑問道:“不知今夜娘娘駕臨所為何事?”
瑜妃緩緩起身,臉帶嬌笑,左手輕拈蘭花,輕提右手衣袖,右手執酒壺給楚梟滿上了一杯道:“難道一定要有事才能來見王爺嗎?”
楚梟哈哈一笑,立即會意瑜妃的意思,起身緩緩走到瑜妃的身邊,從瑜妃身後摟住她,迷醉著眼蹭著瑜妃的髮絲、頸窩,攀援向上,湊到她耳邊道:“你進宮三年了,你可知,本王日夜思念你……”楚梟邊說邊吻著瑜妃的側臉。
瑜妃轉過頭起身倚倒楚梟懷中,仰著臉,佯裝委屈,嬌聲道:“那隻能怪當初王爺你狠心將我送進宮呀!”說著還一副泫然欲淚的模樣。
楚梟對瑜妃親近自己的表現信以為真,不禁也有了些許的悔意,心痛道:“是呀,是本王的錯!”他用下巴輕輕蹭著瑜妃頭頂的髮絲。
瑜妃輕推開楚梟,佯笑道:“既然今日我和王爺重逢,王爺可得多喝幾杯了。”說著便端起一杯美酒送到了楚梟嘴邊。
楚梟順勢喝下,囧笑道:“喝酒來日方長,此刻本王只想讓你知道這幾年來本王是多麼想念你!”楚梟說罷便將瑜妃打橫抱起走向裡間的床榻。
瑜妃只得摟著他的脖子,心下卻已開始慌張,她算著自己進府的時間大概也就才半個時辰,於是嬌聲道:“王爺何必心急呢!”
楚梟聞言哈哈一笑,將瑜妃放到床上道:“本王只是不想辜負了這花月良宵啊!”說著便解kai了自己身上的衣袍,人就壓了下去。
瑜妃苦惱不已,裝出半推半就,十分嬌羞的模樣道:“不要啊,王爺……”說話間被楚梟封住了唇。
瑜妃此時不知怎麼樣才好,本能地抗拒著,努力想推開楚梟,被楚梟箍在懷裡的手卻使不上多大的力。
楚梟只以為瑜妃推拒自己是故作害羞,心裡更加亢奮起來,也吻得更激烈,由瑜妃的唇已吻向她的臉頰、耳郭、頸窩、鎖骨,順手扯開了瑜妃的裙帶……
風和苑,高煦以為瑜妃是不會幫他了,於是想親自出馬刺殺楚梟,殺了楚梟就什麼事都好辦了,這也是無奈之舉。於是他換上了夜行衣,提著長劍去了臨淵王府。王府果然氣派,像個小皇宮似的,高高的院牆外站著一對巡邏的侍衛,另外還有一列著宮裝的侍衛肅穆而立,這讓高煦不解,宮中的侍衛怎會出現在此?高煦避過他們直接躍上了王府的屋頂,四下觀察,只有北邊的一間房子燈火通明,門外的守衛也最多,高煦想那間房應該就是楚梟的臥房了。高煦輕功不錯,跨過幾間房頂就來到了楚梟的房頂上,侍衛竟毫無察覺。
而此時,瑜妃實在推不開楚梟,衣襟也被楚梟扯開了,羞赧至極,嚷求道:“放開呀,王爺!”
楚梟突然覺得不對,抬起頭看著青絲散亂、衣襟敞開的瑜妃道:“怎麼?你不願意?!”
瑜妃一時語塞,又忙裝笑道:“不是,我怎會不願意呢,王爺你誤會了。”瑜妃想起來時的目的,她是想色誘楚梟,等侍衛來的時候便說楚梟侵犯自己,可是現在和她預算的時間相差太遠。
楚梟似乎已經看出了什麼,見瑜妃的眼神閃爍不定,冷笑道:“娘娘今日造訪,看來是另有目的,不妨直說了吧。”
瑜妃雙手死命抵著楚梟胸口,有些緊張道:“王爺多想了。”
楚梟臉上浮起一絲陰笑,道:“不管你今天來這裡是什麼目的,本王都要定了你!”說罷也不顧瑜妃的抵抗,蠻狠地撕扯著瑜妃的衣裳。
瑜妃大驚,慌忙嚷道:“放開我啊!救命啊!”
門外的侍衛都是楚梟的人,一早楚梟就囑咐過不管屋裡有什麼動靜也別進來。侍衛此時隱約聽見屋裡叫救命聲,卻都無動於衷。與此同時,高煦揭開屋頂上的一片瓦,俯身從瓦縫中恰巧見到楚梟對瑜妃施暴,瑜妃在死命抵抗,耳邊隱約又聽得瑜妃叫嚷。霎時,高煦像明白了什麼,王府外的侍衛原來是瑜妃的人,那怎麼瑜妃隻身入府,還被楚梟……高煦靈機一動,現在不管瑜妃來做什麼,楚梟施暴是真,只要把府外的侍衛引進來,看看眼前的事,就足可以置楚梟於死地!
高煦立馬躍下房頂,揹著巡邏的侍衛翻出了王府的圍牆,脫xia夜行衣,轉到王府正門。兩個守衛不認識高煦,正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深夜來訪的小子。
高煦掏出腰牌道:“我有急事要找王爺商量。”言下之意是直接讓我進去,通稟就免了。
兩個守衛見腰牌才知道眼前的少年就是明昭公主的駙馬,也不敢得罪,知趣道:“駙馬請跟屬下來。”
高煦跟著其中一個守衛來到了楚梟的臥房前,仍聽得瑜妃在叫嚷——
高煦心裡知道屋裡的事,卻故意問守衛道:“屋裡怎麼回事?”
侍衛已猜出幾分,瑜妃來見王爺,而現在瑜妃應該在王爺房裡,那叫嚷的必是瑜妃,守衛一下子臉色慘白,後悔這時候準了高煦進來,吞吞吐吐道:“屬下……不知,也許是王爺……”
高煦沒等守衛說完,衝上前去一腳就踹開了房門——
守衛和門外把守的侍衛都愣了,就在他們愣了的時候,高煦已進了屋裡。
楚梟也早被突然地異動打斷了動作,此時一回頭見高煦立在離床榻不遠的地方,一時竟有些驚愕。瑜妃立馬推開楚梟,扯著錦被掩蓋自己的身體,抽泣著道:“救我啊!”
楚梟愣愣地看著高煦,高煦怒目圓睜,大聲喚道:“來人啊!”
屋外的侍衛都進來了,卻發現情況不對,不是王爺的召命,而眼前的瑜妃扯著被子遮遮掩掩,抽抽搭搭,頭髮凌亂,囧露的肩頭還有清晰的吻痕,而地上被撕碎的衣裳更是證明了侍衛們的猜想。楚梟此時也囧著上半身,看著高煦說不出一句話。
高煦正聲道:“楚梟,你侵犯皇妃,罪該萬死!”又轉頭喝令身邊的侍衛道:“把楚梟拿下!”
侍衛畢竟是楚梟的人,都不敢動,個個面面相覷。
楚梟突然一陣陰笑,道:“高煦,這是本王的地盤,都是本王的人,他們還輪不到你差遣!”
高煦知道很難叫動這些人,而現在騎虎難下,不把楚梟就地拿下就等於放虎歸山,不禁一聲冷笑,道:“既然你的親隨不方便動手,那隻好我代勞了!”說罷一招龍抓手就已探向楚梟左肩。
楚梟畢竟是個練家子,閃得自然快。兩人過了幾招都瞧見了牆上懸掛的一把龍泉劍,兩人縱身同時去奪劍,高煦一個馬步橫打攔下楚梟,立即飛身取下寶劍。
楚梟對手下厲喝:“你們還愣著幹嗎,還不快上!”
侍衛猶猶豫豫,也沒誰敢動手,因楚梟剛做的事大家有目共睹。瑜妃也趁此機會,裹著被子就往外跑,好歹是個會武功的人,還沒那麼嬌弱。瑜妃把自己從宮中帶來的侍衛都叫了進來,將楚梟團團包圍,楚梟只好束手就擒,畢竟寡不敵眾,他現在只能怨恨瞪著自己那些膽小的下屬。
侍衛將楚梟直接押進宮,見了皇上,高煦進宮面聖。瑜妃只跟墨契說楚梟對自己心懷不軌,侵犯自己,恰巧駙馬高煦請見楚梟救了自己。楚梟百口莫辯,被盛怒之下的墨契當即打入了天牢。
第二日早朝墨契就下旨殺楚梟,楚梟的家眷也受到牽連,女的加入樂籍為娼,男的發配邊疆。封高煦為帥,命高煦立即帶兵親自出徵。
而如今長江北岸,實離國的三座城市都快失守了。清菡見高煦出征,也請命隨戰。高煦兵分三路,自己帶著六萬軍馬奔向關州,如今關州城最為危急,清菡帶七萬軍馬奔向雀州,其它兵馬守在長江南岸,按兵不動,隨時等候調配。靈州暫時不派救援兵馬。
高煦趕到關州城時,城裡計程車兵死命守城,城外全是虛艮國的軍馬。剛剛開春,長江北岸還十分寒冷,高煦當天夜裡命士兵提水灑在城牆上和城門內。又命人用枯草紮了幾百個草人澆上燈油。士兵們都不明所以。第二日天未亮,高煦只帶著五千名士兵上了城牆,命兩千名弓箭手彎弓搭箭對著城中,其餘計程車兵拿著盾牌對著城外,嚴陣以待。再另外調有兩千軍馬把守城門,其餘兵馬埋伏在城中暗處。一聲令下,大開城門,派出一隊兵馬,直衝敵營,敵方還以為實離國開啟城門準備背水一戰,虛艮國領兵的將軍大喜,立即整裝出發,一時千軍萬馬,蹄聲響徹整個黎明的天空。
高煦聽得蹄聲漸近,知道是敵軍攻來,命城中士兵立即戒備。不久,隨著飛揚的塵埃,軍馬奔騰而來,而守城計程車兵根本不做什麼抵擋,只是閃躲,衝進城計程車兵好似踩了香蕉皮一般,一個接一個摔倒,最後成了人絆倒人,人踩人,實離國的兩千士兵也早已撤退,城中人仰馬翻。城外虛艮國計程車兵想把城牆上的人幹掉,搭舷梯爬城牆的都摔了下去,下面的弓箭手雖然矢無虛發,卻可惜都被實離國計程車兵用盾牌擋了回去。高煦只站在城頭命弓箭手朝著城中的人放箭。原來高煦用的“提水冰城”的計策,夜裡灑的水在早上已然結冰,也難怪那些爬城牆的人會摔下去,攻進城的人會滑倒。而這僅僅只是開始,好戲還在後頭。虛艮國見城中根本沒什麼把守計程車兵,只有城頭的千多人而已,也不顧先攻進城摔倒計程車兵,後面的人直接踩著摔倒的人攻進城。而等虛艮國的軍馬差不多都攻進城了後,實離國那撤退的兩千士兵現在趕著戰馬來了,戰馬上捆著澆了燈油的草人。高煦立即下令,將箭點上火,射向城中戰馬上的草人,城中霎時變成一片火海,慘叫聲連連。而埋伏在城中暗處的弓箭手、騎兵、步兵全湧了出來,高煦帶著城牆上的兩千名士兵立即下了城頭,關了城門,關門打狗。這一戰下來,虛艮國攻進關州的十來萬軍馬全軍覆沒,高煦以少勝多,折損的將士不過兩千。
而與此同時清菡救援的雀州就沒有這麼樂觀了,清菡帶的軍馬幾乎都被困雀州城,糧草也所剩無幾了。
高煦收到密信時也吃了一驚,沒想到會如此糟糕。高煦估計著自己帶兵的速度,預計到達雀州最少要七日,於是立即修書讓清菡再撐撐。自己帶著人馬疾奔雀州,本來行軍途中為了趕時間,將士都休息不夠,一個個都十分疲憊,而恰巧在離雀州只有兩日路程的時候遇上大雨,高煦不得不停了下來,一時心急如焚。
將士們似乎在為這場大雨歡呼,因為他們可以好好的休息了。可是高煦卻愁眉不展,營帳外冷雨瀟瀟,寒風凜凜,他是在擔心雀州失守呢,還是擔心清菡有險呢?他從沒有像這一刻這樣擔心和思念過清菡,雀州失守可以再打回來,可是清菡只有一個,失去了便沒有了,就像儀寧,儀寧只有一個,她嫁給了別人,便再也不屬於自己,高煦這樣想著,不禁更加悽傷起來。案上的燈火搖曳不定,高煦打了個寒戰,甩了甩沉重的頭顱,突然靈光一閃,他只有故技重施了——“關門打狗!”於是高煦馬上修書傳密信給清菡,讓清菡放棄雀州城,帶著兵馬撤出雀州。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的戰果會怎樣了。高煦只希望儘早結束這陰雨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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