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顧生的課，所以他等到要放學了，才開車去學校。差不多已經十點了，高一、二大多數的班級都已經熄了燈，而在五六樓的高三班級，基本上都還沒有關燈。學生們幾乎都在奮筆疾書，很安靜。

顧生到了自己班的走廊，班上基本上沒有人走，同樣在學習，不用說都知道已經高三了，不能再像之前那樣玩，大部分人都很自覺。顧生看了一眼趙秒，還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而韓友良跟著劉清源已經走了，在樓下操場打籃球，顧生剛剛上樓的時候看到的。劉清源是體育委員，月考完以後就會進行全校性籃球比賽，班上唯二比較喜歡運動的同學已經開始練習了，其他隊員就等著要到比賽之前一個星期才集訓，大家商量好的結果，畢竟高考才是最重要的。

事情並沒有按他想象中的發展，顧生略感失望，以為今天已經勸動了趙秒，沒想到依舊如之前差不多。不過如果能輕易說服趙秒的話，早就有人來勸了，而趙秒也早就清醒並且努力學習了。顧生只好勸自己慢慢來，總會勸成功的。顧生輕敲了一下趙秒的桌子，把他叫起來。

其實趙秒沒睡多久，快要下課之前五分鐘才睡的，因為他大概聽懂了數學老師講得那些東西，所以沒有聽顧生的話，學著看書，更想睡覺。實在有些困，就睡著了。可現在不是關鍵，趙秒抬起頭，看到顧生站在一旁對著他笑，有種被抓包了的感覺。

“我不是故意睡的，只是......”趙秒好像覺得自己會說錯話，於是立馬閉嘴，然後從抽屜裡把英語書拿出來。所有的課本，英語書是看著最舊的。因為趙秒非常討厭英語，所以老是拿著它墊桌腳。原來的英語老師喜歡叫人起來讀單詞，因此趙秒喜歡在單詞後面寫上諧音，就是顧生看到的那些。寫著寫著就會開始亂塗亂畫，把課本搞得髒兮兮的。

顧生坐在趙秒旁邊，班上的其他人已經看到他了，不過都在專心做自己的題，現在很安靜，只有時不時地講題聲，實在不適合說話。

“自己看吧，有什麼不懂的就問我。”顧生拿出手機玩。網上流行的王者榮耀，為了跟上現在小孩子的步伐，顧生特地下載了來玩，有時候還會跟班上同學一起打。可惜打得太菜，班上同學都不跟他玩，想罵又不敢罵，真的很不舒服。

顧生菜得讓趙秒不忍直視，專心看自己的書。才五分鐘就不行了，趙秒不知道哪裡是哪裡，感覺特別複雜，拉了拉顧生的衣袖，讓他教自己。

顧生放下手機等死，拿著筆在趙秒書上勾畫了一下，然後給他講解一些必須要知道的語法。

講了半天，顧生見一臉茫然的趙秒，還挺可愛。之前趙秒都是一副兇巴巴的樣子，這樣懵的趙秒，顧生還是第一次見到。

“你能不能從最基礎的給我講，我英語水平就停留在小學了。”趙秒看著顧生，有些無辜，別說初高中英語了，就連小學講的，趙秒都還給老師了。剛剛完全不懂顧生在講些什麼，就像聽天書一樣。

“那我先給你講詞性好了。”顧生拿過本子，從名詞開始，慢慢給趙秒講解。

快要十一點了，顧生才給趙秒講完單詞詞性。趙秒基礎實在太差了，要多講點內容，然後再舉幾個例子才能聽懂，有點像教小學生。不過見趙秒懂了一點點，顧生也感到自豪不少，起碼知道趙秒學進去了。

班上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顧生抬頭一看，只剩下趙嘉煜還在學習，第一名不是沒有道理的。

“嘉煜，回家吧，太晚了路上不安全。”顧生拍了拍趙秒的肩膀，示意跟著走，送他回家。

趙嘉煜的自動鉛筆筆芯突然斷了一節，結結巴巴說道，“好......馬上。”

“走吧，兩個小朋友，我送你們倆回家。”顧生硬拉著趙秒和趙嘉煜兩個去了停車場。

“嘉煜，趙秒的家不跟我們一個方向，先讓我把他送回家，再送你好不好？”顧生和趙嘉煜的家在同一個方向，所以顧生打算先把趙秒送回家再說，耽誤不了幾分鐘。

趙嘉煜悄悄看了一眼趙秒，只見趙秒已經上了副駕駛座，而且也不看這邊。開車的話也用不了幾分鐘，趙嘉煜點頭答應，坐在了後面。

“你們兩個是不是還沒說過話呀？這可不行，都是同學了，以後可要相處一年，要在一起多說說話才行。”很抗拒和別人相處，顧生覺得自己還挺特別，因為趙秒並沒有排斥他，不然還真不好管教。

“......”

“......”

氣氛突然又尷尬起來了，趙秒一直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髮呆。而趙嘉煜則低著頭，也是不說話。上輩子是和姓趙的有仇吧？顧生心想，也不再說話了。

顧生開到一個巷子口，趙秒下車，靠著車門說道，“我可不想要什麼朋友，尤其是跟我一姓的。”

因為趙雲峰，趙秒討厭所有姓趙的人，包括也討厭他自己。韓淑就是因為這個姓，才對他冷暴力，可是趙秒想不通，為什麼韓淑不帶他去改姓，而是那樣對待他。

趙嘉煜還是低著頭沒說話，好像也不敢反駁趙秒說的話，跟以前不一樣。雖然趙嘉煜是那種內向的人，但和班上同學相處不會這樣的，甚至還會主動幫助同學學習。

“何必帶著偏見，我很喜歡你們兩個，名字很好聽，你們可以試著相處一下。”顧生勸道。

趙秒懶得理顧生，轉身進了巷子裡回家。並不需要朋友，沒有必要。

等趙秒走後，趙嘉煜終於開口說話了，眼睛裡流露出膽怯 “老師，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趙秒回到家，沒想到韓淑還沒睡，坐在客廳看電視，難得不忙了。可趙秒還是習慣了一個人呼吸，趕緊上樓去，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你今天中午怎麼沒回家？”韓淑問道。

趙秒腳步一頓，又往前走，反問道，“回家又沒有人，為什麼要回來？”

話音落下，趙秒也回到了房間，不想再聽到韓淑說的任何一句話。現在才十一點多，並不是趙秒的睡覺時間，於是把顧生給他寫的知識點拿出來複習。稍微懂了關於英語的一點點知識，趙秒可不想又忘了，想鞏固一下。

第8章 兩難

趙嘉煜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以後，覺得輕鬆多了。趙秒從第一天走進教室開始，趙嘉煜就認出了他，也是從那天起開始害怕了，擔心有一天趙秒會發現他，那以後該怎麼辦？趙嘉煜不知道。

顧生抽了好幾支菸，一直沒開口，他只是想教好書，儘量把學生都帶出去。這個鎮子不好，嚼舌根的和多管閒事的特別多，把人性展現的淋漓盡致。現在這個問題比較棘手，顧生萬萬沒想到趙嘉煜是趙秒父親出軌物件的孩子，跟演電視劇一樣。

“老師，我......該怎麼辦？”趙嘉煜開口詢問，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顧生，所以趙嘉煜才決定把事情都說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