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皮和下眼皮開始打架了。

正在做夢，趙秒夢到了小時候的事，和其他小朋友在一起打鬧的場景，可總聽到有人在笑。突然睜開眼睛，趙秒發現顧生正站在自己面前。

顧生良好的涵養不允許他對學生髮脾氣，但明明還寫小紙條告訴他想吃什麼的趙秒竟然在睡覺，這種時候難道不是應該認真聽講嗎？可是事情總不順著他想的發展。顧生依然在笑，只是笑得很勉強。

高二的時候，辦公室其他的老師都很羨慕顧生，說他運氣真好 ，班上的同學都很聽話，沒有惹是生非的。其他班總有一兩個不太聽話的，上課老是做一些與課堂無關的事，例如睡覺吃零食講閒話。顧生班上的孩子是已經見識到他有多恐怖了，所以不敢怎麼樣。可現在顧生覺得趙秒的到來讓他感受到了其他班主任面對違反紀律孩子的苦惱，是真的很容易暴躁。其他孩子還好，可以像以前一樣收拾，可趙秒情況特殊，顧生還不想把他怎麼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顧生想起了自己父親，那時候學生更是調皮，沒有一個把讀書放在心上。儒雅的父親卻從來沒有發過脾氣，就連皺眉都沒有，每天開開心心地去學校，又快快樂樂地回家，直到某些事發生以後......

“老師，對不起，我認錯。”真的不是故意的，趙秒並不想睡，只是非常討厭英語而已，它就像安眠藥一樣，容易讓人入睡。

顧生的氣一下子消了，考慮到趙秒認錯態度良好。“同學，網上特別流行一句話，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我覺得這句話特別有道理，上課時間睡覺不好，如果不喜歡英語，你可以看其他科目的書，語文數學還是理科都行。我是想著最後一年了，要對大家好一點，可是也是有底線的，那就是上課不準睡覺。家裡的床那麼舒服，何必來教室睡，你說是吧？”

“老師，您教訓得對，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趙秒又低頭認錯。

下課鈴響了，顧生將手中的小紙條放在趙秒桌上，“明明是早上的小太陽，何必跟老頭子一樣，一寸光陰一寸金呀！”

顧生走後，韓友良正準備看小紙條，被趙秒一把奪走，起身往外面走。到了廁所隔間，趙秒才打開紙條。

我今天不接你了，在家裡提前做飯，你放學直接過來吧！

今天沒有辣椒哦！（微笑）

顧生

趙秒嘆了一口氣，如果有一個動力能逼迫他上英語課時不睡覺就好了，趙秒實在沒辦法阻止自己。看到顧生給的小紙條，趙秒更加愧疚了。

放學後，趙秒和韓友良一起，出了校門口，韓友良先看到了韓淑，拉住一旁的趙秒。

“我想和你談談，所以一起去吃飯吧！”韓淑說道，只是表情依然淡淡的，看不出高興還是生氣。

“在這兒跟我裝什麼？只是感冒的學生和快要死了的兒子，你不一直選前者嗎？有什麼好談的。”趙秒甩開韓友良的手，往回家的相反方向跑去。

直到快要到顧生家了，趙秒才停下來慢慢走。想不通韓淑怎麼變了，以前都是不屑於和他說話的，現在竟然想談，趙秒嗤笑。

打架有贏就會有輸，那次被四五個人圍毆，所以進了醫院。當時韓淑也在醫院，她班上的小孩生病了，可是爸爸媽媽工作很忙，沒有時間照顧他，所以韓淑就親自照顧。看到受傷了的趙秒，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什麼都不問，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說。

來到顧生家門口，趙秒敲了敲門，已經能聞到香味了，雖然連院子都沒有進去。

門很快打開了，顧生還繫著圍裙，笑容滿面。趙秒一瞬間有想哭的衝動，現在好像有了家一樣，而顧生就是家人，會等著他回家吃飯。

“怎麼了？”顧生察覺到了趙秒不對勁。

“沒什麼，只是餓了。”趙秒不想讓顧生知道自己家的事，寧願顧生覺得他只是單純不學好的壞孩子而已。

四菜一湯，和昨天一樣有魚，只不過昨天的是紅燒，今天的是水煮魚，看著就很好吃。趙秒先幫顧生挑了刺，才低頭吃自己的飯。

顧生看著趙秒吃飯，頓覺胃口大開。他聽到周採筱說過，如果不想吃飯，就去找網上那種大胃王吃飯的影片，看起來特別下飯，現在顧生理解了。

“今天的飯菜怎麼樣？”顧生問道。

“特別特別好吃，比昨天的還好吃，我特別喜歡。”趙秒已經是第三碗飯了，一改剛才低落的情緒，恢復了活力。

兩個人吃過飯以後，趙秒照樣搶著洗碗，顧生也就隨便他了。剛好也討厭洗碗，顧生覺得這樣的分工不錯。

碗洗完以後，趙秒就想走了，被顧生攔住。“兩個選擇，第一，去睡午覺；第二，我輔導你英語。”

趙秒一個都不想選，都是他討厭的。午覺就沒有睡著的時候，而英語是死穴，更加不想去碰。

趙秒做不好決定，顧生就幫他做好決定，“去睡午覺吧！不是真的讓你睡，躺在床上發呆也行。這樣下午就不會犯困了，不管哪門課都非常重要，可下午總要上課，所以千萬不能睡覺。現在老師們都在從頭開始複習知識了，你好好聽，真的不要再睡覺了，聽我一次話，行嗎？”

考慮了一下，趙秒點了頭。

顧生放心了，書房裡有張床，顧生就讓趙秒睡在書房裡，待會兒好叫他起床。

趙秒側過身看還在弄試卷的趙秒，“為什麼你不睡覺？這張試卷是要考嗎？”

顧生搖頭，“你們不喜歡考試，我也不想考。試卷都是讓大家自己做，然後講的時候自己打分數就好。高三了，一切靠自覺。”

“知道了，不睡覺就是，以後不睡了。”趙秒背過身去，不再和顧生說話，剛才顧生說的自覺是提醒他，趙秒自然懂。

顧生笑，又開始整理自己的試卷，時間到了才把趙秒叫醒。

第10章 質問

那天過後，趙秒老實一點了。出於對顧生的愧疚，趙秒在英語課上沒再睡覺，真困了就刷題趕進度，其他人假期間已經把老師要求做的複習題做了，而趙秒還是一片空白，所以就把那些題做了。

一個星期，趙秒還背了五十多個單詞，顧生已經很滿意了，差點要買錦旗，但被趙秒攔住了。按照顧生總結的，有很大進步，繼續努力。

趙秒這一個星期，除了晚上回家睡覺以外，其他時候都不在家。晚自習故意很晚才走，回家也不走正門，直接翻窗子回自己房間。自從那次韓淑說要談談以後，趙秒就這樣幹了，不想和韓淑接觸，覺得沒必要。

星期天下午不上課，趙秒就跟著顧生就一起去買食材，吃早就說好的火鍋。趙秒很興奮，很少來超市，最多隻是在門口買可樂或者煙。

顧生一直往購物車裡塞東西，只要是趙秒露出一點兒想要吃的東西，顧生都會買。不一會兒，購物車裡滿滿地都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