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又覺得自己不瞭解他了。

趙嘉煜的抑鬱症，杜博文的家事，還有趙秒，顧生覺得自己管的太多了，那些事本來與他無關。就當個普普通通的老師，混過一天又一天明明是最好的狀態，卻老是多管閒事。顧生在想，如果當初就讓趙秒自暴自棄多好，壓根不看那個小孩一眼，也不會像現在一樣心煩意亂。

“對了，知道趙秒為什麼交白卷了嗎？”周採筱問道，她覺得趙秒不是那種輕易做傻事的人，更何況那麼黏著顧生，又怎麼會做讓顧生討厭的事情呢？

“青春期的小孩子心裡老藏著事，慢慢引導吧！”陳文思說道，雖然他不知道趙秒是誰，但都是學生時期過來的，更何況他現在也還是個學生，對小孩子的想法還算了解。

“早已經十八歲，明年就是十九歲了，這會兒可不是什麼小孩子，大概臭毛病又犯了吧。”顧生回道

趙秒還是沒有過叛逆期，現在跟他來這一套，顧生已經沒有什麼閒心跟趙秒玩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必須儘快從泥沼裡爬出來，所以顧生不打算再給趙秒機會，下個學期做回普通的師生就好，不要付出多餘的情感，免得收不回來。

手機突然響了，顧生低頭看了一眼，是趙秒的電話。顧生毫不猶豫地掛了這個電話，緊接著對方又打來了，顧生只好關機。

顧生靠著抱枕閉上了眼睛，前面的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對方。周採筱攤手，最近她也不懂顧生的事了。

第38章 告白

下午六點多，快要七點了，顧生才下了大巴車，然後又打車回家。冬天的夜晚總是會來得特別早，現在天完全黑了下來。不過並不是伸手不見五指，除了路燈以外，白茫茫的雪地也把夜晚照得透亮。

在車離家不遠處，顧生就看到了蹲在外面的趙秒。只見趙秒撐著下巴，好像在看雪，又好像在發呆。

車子在趙秒面前停下，顧生下了車問道，“怎麼過來了？”

趙秒立馬起身，走到顧生面前，“我是......來向你道歉的。對不起，上個學期是我太任性了。”

趙秒低頭道歉，那種自以為是的背叛感發洩到顧生身上真的很傻逼，顧生沒有對不起他的地方，趙秒害怕顧生再也不會理他了。

“哦，我原諒你了。這麼晚了，早點回去吧，別感冒了。”顧生回答得很敷衍，拖著行李箱就往裡走去，然後關上了門。

趙秒的話還沒有說完，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顧生說，只是今晚上顧生好像沒耐心和他說話。趙秒也明白自己做得有多過分，上個學期不止他一個人在努力，顧生也在拼了命地教導他，對他付出的精力比班上任何同學都要多。可是因為嫉妒，他毀了一切。

趙秒繼續坐在顧生門口，今年的雪特別大，要不是環衛工人天天在外面撒鹽剷雪，估計雪的深度比膝蓋還深了，以前最多把腳淹沒。

顧生連續抽了好幾支菸，客廳裡雲霧繚繞，滅了煙以後，他起身上樓，打算洗澡睡覺。

顧生把房間的窗子開啟，想先透透氣再關上，發現了還坐在門口的趙秒。顧生皺起了眉頭，學生對他的態度好不好，對他而言是無所謂的，該做的都做了，如果對方爛泥扶不上牆就不關他的事了。所以期末趙秒嗆他的事，顧生一開始確實有點生氣，後來就無所謂了。左右學生的成績好不好影響不到他什麼，最多就少點獎金，顧生對那點獎金沒放在心上。

搞不懂趙秒還坐在那裡幹什麼，顧生又下了樓，“為什麼不回去？”

趙秒沒想到顧生還會開門，他已經打算好在這裡坐一晚上了，“因為還有事跟你說。”

“哦，那進來吧，順便把門帶上。”顧生說完轉身進屋去，趙秒連忙跟著進去。

顧生坐在沙發上，又點了一支菸，吐出煙霧，“想說什麼？”

“英語考試那天中午，我看到你和一個男人坐在學校對面的咖啡廳裡。”趙秒低下了頭，“對不起，我因為嫉妒而故意交了白卷。”

顧生停下準備放進嘴裡的煙，感到困惑，“嫉妒？”

顧生可記得自己對有婦之夫沒興趣，更何況陳文思根本不是他喜歡的型別。而現在讓顧生感到疑惑的是趙秒所說的“嫉妒”二字，是他所想的那樣嗎？

趙秒看著顧生的眼睛，“是，就是因為嫉妒，所以故意交了白卷。”

顧生笑，“有什麼好嫉妒的，能值得你交白卷，我......”

“因為我喜歡你，“對不起，因為自私地認為你只能是我的，所以看到你和其他人笑得那麼開心，就嫉妒得發瘋，然後下午鬧了脾氣，故意交白卷。我知道你只是把照顧我當做一個老師的責任，可我還是無可救藥地愛上你了。”趙秒把憋了好幾天的話說了出來，心裡面舒暢多了。

趙秒在顧生家門口守了三天，因為打了無數個電話，可顧生都不接，趙秒只好守株待兔。

顧生睜大了眼睛，手裡沒抽完的煙掉落在地上，一個能看A片的人是同性戀，顧生完全不信。雖然他自己是同性戀，但顧生從來沒有想過要把直男掰彎，因為掰彎了還有直回去的可能。與其那樣，不讓一開始就找一個跟自己一樣的，這算是原則。

“老師，我是真的喜歡你。”趙秒仍然低著頭，他不敢抬頭看顧生，害怕會看到他不想看到的東西。

屋子裡一下子沉默了，只聽到牆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響。顧生坐在沙發上，而趙秒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等著被處刑。

過了好半餉，顧生才開口道，“對不起謝謝你能喜歡我，但並不能接受你的表白。”

顧生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師生戀是他的禁忌，顧生在心裡抑制住自己的情感，不能在他身上發生師生戀這種事。

聽到顧生的拒絕，趙秒雖然失望，但也鬆了一口氣，我知道......謝謝你沒太殘忍地拒絕了，雖然結果都一樣。我先走了，老師，晚安。”

趙秒跑出門去，門外的風吹了進來，今晚好像比之前任何時候都冷。

顧生想再抽一支菸，可是打火機總是打不燃，於是放棄掙扎，將煙和打火機丟在茶几上，上樓去洗澡。

本來已經累了一天的顧生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裡一直在想著剛才趙秒的表白。明明就是無關緊要的表白而已，以前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偏偏就是今天睡不著。

顧生看著天花板，他突然發覺自己對趙秒太好了，超過了作為老師的責任。因為趙秒跟他的遭遇差不多，所以忍不住想多幫一些，可是幫得太多了，這不符合顧生的標準。

————

趙秒跑回了家，中途還摔倒了，幸好只是雪地，根本不疼，因為比起心裡面的痛，摔倒根本不算什麼。只是趙秒的褲子都打溼了，韓淑看到也沒捨得說一句重話。這幾天趙秒不知道跑去哪裡了，早上出去，晚上才會回來。問趙秒，他又什麼都不肯說，韓淑本來以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