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在椅子上搖晃了很久，卻不見邢東凡的反應，多少有點惱火。

他從口袋裡翻了翻，扔出個微型的儲存卡來。

“你真以為手機摔壞了，我就沒辦法治你？”

邢東凡抬眼皮看了看，心裡咯噔一下。心裡那塊好容易落地的石頭，又忽地提了上去。這難道是……手機卡？

邢東凡手還沒等伸過來奪卡，李想就搶先收了回去。

“冬哥，託你的福，手機是摔得沒魂了。可惜你運氣不到家，儲存卡被我又找了回來，裡面資料都在，讀取順暢得很。要不要確認一下？”

邢東凡後悔得腸子都青了。他昨天被刺激得幾乎神志不清，勉強換下床單洗了個澡，蒙在被子裡強迫自己睡覺。哪裡還有心思考慮別的事情。一直勸慰著自己，雖然結果發展得有點出乎意料，但好歹也算是銷燬證據了，以後就再沒什麼可怕的了。

誰知昨天那一切，不過是白白折騰。

邢東凡咬著嘴唇，一句話說不出來。

李想洋洋自得，手心一翻，儲存卡重新露出在掌心裡，再一翻，握拳。

“冬哥，你想不想要這個？”

邢東凡垂下眼睛：“甭跟我來這套，我知道沒那麼便宜的事。”

李想笑得開心，把邢東凡的手抓過來，掌心與他的合在一處：“喏，給你。”

邢東凡睜大眼睛看著手裡的卡片，有點發愣。

“儘管拿去，我這裡還有備份。”李想的笑容溫柔得扎眼，邢東凡恨不得抬手一個大嘴巴抽過去。

“你生這麼大氣幹嗎？”李想歪著頭看他，“我以為你早有覺悟呢。”

“……”邢東凡一言不發，默默從書包裡掏出鑰匙，開啟書桌的抽屜。在裡面翻了半天，扔出個物件來，“給你。”

李想皺著眉低頭看去，竟是個存摺。

“裡面有兩千。”邢東凡說，“我明天就取給你。你要不放心，摺子先放在你這兒，密碼是我生日。可能抵不上你手機的原價，你就當吃點兒虧吧。”

李想黑著臉：“你這是幹什麼？”

邢東凡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剩下不夠的，我先欠著，過了年再給你。”

李想把存摺扔了回去：“我不要，少拿這個唬我。”

“我求你收下吧。”邢東凡把存摺塞進他書包裡，“求你趕緊買個新手機，咱們兩不相欠。我真的沒空跟你較勁，你放過我不行嗎？我真不願意跟你這麼折騰。”

“……你不怕我把那視pin給你媽看？”李想盯著他，一個眼神都不放過。

“你敢？”邢東凡忽然眯起眼睛看著李想，一字一句地說，“你要是敢跟我媽多講一句，我就弄死你。”

……

李想愣了愣，捧著肚子笑了起來。

“就你？”李想笑得快出了眼淚，“你？你拿什麼弄死我？”

邢東凡漲紅著臉，沒再言語。

李想直起腰來，眼中卻是戾氣：“邢東凡，你別裝了！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

“我見過那麼多人，唯獨屬你最招人厭。你別以為整天低著頭，別人就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李想抓起邢東凡的頭髮，強迫他對著自己，“你不就是喜歡你們隔壁班那個叫孫薇的女的嗎？以前放了學，你就偷偷跟著她騎車繞一大圈才回家，像個變態似的……後來你們高三設了晚自習，那孫薇留下來自習，你也跟著湊熱鬧不是嗎？”

“你說，要是孫薇知道有你這麼一個崇拜者……是不是得覺得特噁心？連我想想，都起一身雞皮疙瘩呢。”

“……”

“冬哥，我不但知道你暗戀孫薇，還知道你為什麼喜歡她。”

李想拽著邢東凡的領子，把唇湊到他耳邊：“孫薇跟宋阿姨長得有點兒像是吧……”

邢東凡咬著嘴角，拼命剋制著怒氣，攥緊的拳頭都快要滲出汗來。

“冬哥，你文筆其實不錯的。”李想揚起了笑容，把邢東凡伸手攬在懷裡，“那兩本日記寫得可真是精彩。”

邢東凡臉一下子像被火燎過一樣，又熱又疼。血氣全都呼呼地衝到了腦瓜頂，連青筋都往外蹦著……

他再顧不得別的，朝著李想的胳膊上吭哧就是一口，挺大一個牙印，連白襯衫的袖子都透過去了。

李想疼得一呲牙，原本抱著邢東凡的雙臂也垂下了：“臥槽，你屬什麼的？上來就咬！”

邢東凡並不答話，從旁邊抄起書包就往李想腦袋上砸，腳底下也不閒著，對準了李想腿肚子就踹。

李想開始沒料到這頓揍，有點蒙。等緩過這股勁兒來，也發了飆，他躲過氣勢洶洶的拳頭，從側面扣住了邢東凡的雙手，死命往書桌上按。

邢東凡空有個骨頭架子，拼力氣那就是抓瞎。三兩下被人按在了桌子前，扒掉了褲子。

“你幹嗎？！”邢東凡意識到自己腿下涼颼颼的，嚇得聲音都快劈裂了。

“你閉嘴。”李想按著他腦袋，一伸手，從自己包裡翻出個本子來，攤在邢東凡的面前。

……那是本字跡模糊，裝訂粗糙，且早已經被翻得破破爛爛的影印的本子。邢東凡當然認得，那筆跡可不正出自他的手？

李想伸出手來，隨便翻了幾頁，拿筆袋壓在了本子的角上。

“十二月十五日，晴。

今天的天氣真好，雪後的晴空是讓人睜不開眼睛的蔚藍清澈。路上的雪還沒人動過，白白的，厚實的，蓋在了整條街道上，讓人忍不住想跑過去踏上一腳。我這樣想著，還沒來得及做，就在拐角處碰到了薇薇。“

李想一邊伏在他的耳邊讀著，一邊用手指輕輕攏著邢東凡的nei褲，確認了一下形狀，將指頭從褲頭的縫隙中伸了進去。李想的聲音並不大，卻已經足夠讓邢東凡覺得羞恥了。

“她今天穿著純白色的大衣，烏黑的長髮披在肩上，好看極了。

我就這樣輕輕地走在了她的後面，默默地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覺得好幸福。只要一想到每天上學能見到她，甚至想想自己和她生活在同一個城市，呼吸著同樣的空氣，就覺得好幸福。“

李想伸手把邢東凡的下體整個裹在了掌心中，只輕輕揉捏了幾下，就硬漲了起來。邢東凡背對著自己，小聲喘息著，看不見表情，可見那耳垂都已經紅透了，心情就莫名地愉快了起來。他更加放緩了語速，唇在邢東凡的耳邊和脖頸上悄悄擦過，連語調都顯得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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