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我的已經包好了,就等你了。”顧昇還沒有進門就看見錦官在屋外向他招手,手心上那白撲撲東西,是麵粉?
走到廚房一看,果然。錦官心情正好地坐在凳子上包著餃子,“喲,這些都是你包的?”看著磁碟上一排排端端正正的餃子,顧昇有點不相信。
“廢話,趕快去洗手過來幫忙。”
兩人的這頓年夜飯做得異常的輕鬆,吃飯前顧昇專程到院子裡放了鞭炮,別墅區裡本來是人少,現在又正值過年幾乎不會有什麼人,鞭炮聲在這寂靜的環境下顯得更加地響亮。
也許因為喝了點酒的緣故,兩人都吃得太飽,其間家裡來了電話,小小的聲音聽來格外難過,“Uncle,你怎麼不回來和我們過年?”
顧昇只是安慰著,“Uncle明天回來帶你去玩。”
錦官在這邊也接了電話,隨便說了兩句在快要結束通話時又忽然說,“爸,你等等,顧昇給您拜年。”
顧昇接過電話,聽見對方聲音傳來,“顧昇。”他才發現老爺子的聲音比電視上聽上去的要年輕好多。
“伯父,新年好。”顧昇恭恭敬敬地說著。
“恩,你和錦官開心就好。”聲音聽來挺和氣的。
掛了電話就看見錦官在旁邊笑得開懷,明顯想要逗逗他便說著,“那句話怎麼說的,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
顧昇莞爾一笑,“好啊,明天就帶你去見。”
唇被附上的那一刻,錦官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異常溫暖,顧昇小心地吻著他,輕啟嘴唇舌頭溫柔地探進去,一點一點地吮吸,錦官忍不住地開口,“啊昇,和我做。”
顧昇在心底輕輕地嘆了口氣,吻著他慢慢倒向沙發,手卻滑向自己的褲子,動手解kai了皮帶,聲音帶著沙啞,“你在上面。”
即使是在這樣的時刻,他都擔心著他的病痛承受不了過度的刺激。
屋子裡仍舊飄散著淡淡的酒香,一點一點地聚集,一點一點地擴散,醇香的酒味漸漸澄澈了整個客廳。
春晚開始兩人才剛剛衝好澡出來,錦官累得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顧昇一面揩著頭髮一面臭他,“真有那麼累?”
明明累的只有他,整個過程某人都只有享受而已。
錦官半眯著眼斜睥他,“喂,你難道沒有爽到?”
一塊毛巾毫無顧忌地扔向他。
兩人各自霸佔一條沙發百無聊賴地看著百年不變的春晚,顧昇不禁開口,“喂,什麼時候也建議一下,春晚形式太無聊。”
“我記得吳永新來找過你,怎麼,讓你上春晚?”錦官想起前幾天來過一個電話便調侃起來。
“說什麼年度最佳,我瘋了才去上電視。”
錦官在一旁呵呵地笑。
快要到十點錦官就困得不行,顧昇看著他那死撐到底的模樣就好笑,“喂,上去睡。待會兒我可抱不動你。”
“你陪我上去。”
“嗯。”顧昇難得這麼好說話,站起身去關了電視,兩人就上了樓。
睡到半夜顧昇其實就已經被驚醒了,錦官生怕打擾到他,只是極其小心地往床頭櫃上拿藥,他睜著眼睛看著牆壁,感覺他小心翼翼地起身,扭了半天才扭開的藥瓶,即使是背對著他也感覺得出來他極力隱忍著的疼痛,那樣一個小小的藥瓶他竟然用了半分鐘才會開啟,然後又重新躺下,慢慢地喘氣,慢慢地調節過來,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感覺到他睡著了,顧昇才微微動了動快要僵硬的身子,緩緩地閉上了眼,有什麼東西自眼角緩緩地落了下來。
後面幾天兩人都一直待在一起很少分開,顧昇在初三的早上就把小小接來別墅裡玩,小小看見在屋子裡的錦官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才說,“叔叔,我見過你。”
“小小記xing真好,叔叔還帶小小去遊樂園玩過。”錦官寵溺地摸摸他的頭,致遠以後長大了,也會像他一樣可愛吧。
“不是。”小小使勁地搖搖頭,辯解著,“不是,我是在Uncle的錢夾裡見過你。”
“小小。”像是心事被說穿,顧昇連忙走過來尷尬地抱起他,“瞎說什麼。”
“喂,你還沒小小誠實。”錦官看他一臉窘態就想逗逗他。
顧昇轉過去瞪了他一眼,又轉移視線地問小小,“姜裕瑤去哪了?”
“媽媽去逛街了,待會才來接我。”
錦官讓他把小小放下來,牽著他的手去院子裡看池塘裡的魚,顧昇看著兩人的背影卻站在那裡沒動,他這幾日,確實是瘦得厲害,那種感覺,好像是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那樣強烈的恐懼感突襲而來,他只覺得心裡發慌,從來沒有過的害怕。匆忙走上前去抓住他的手,錦官轉過來看他,那力道抓得他生疼,“怎麼了?”
“沒有,”顧昇搖搖頭,依舊抓著他的手不放,“我們去玩。”
姜裕瑤隔了好一會兒才來,顧昇給她開了門,走到客廳連影子都沒見著便問著,“怎麼,你家那位哪去了?”
顧昇聽了一臉無語,敢情以為她在找兒子。挑眉答道,“在上面陪你兒子玩電腦。”話才說完就見錦官穿著拖鞋從樓上走下來,十分居家的裝扮,看見了客人便點頭禮貌地笑笑,“小小在上面。”
“你好,錦官。”姜裕瑤十分友好地伸出手去。
錦官握住了她的手,笑得隨意,“你好。”
接小小回家時他還特別捨不得,對著錦官留戀地揮手,然後補充道,“錦官叔叔,明年我還要和你一起玩。”
錦官有愛地摸摸他的頭,“好。”
兩人這幾日的日子過得特簡單,沒事都一起看電視,晚上閒來無事就喝酒划拳,不過因為身體的緣故兩人只喝低度的紅酒,不知道顧昇是故意還是真是技不如人,十幾個回合下來倒是他一個人喝得微醺。
“喂,我發現你酒量越來越不行了。”錦官壞笑著說,徑自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
“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顧昇說著笑了出來。
錦官抬眼看了看他,嘴唇微啟將手裡的酒一飲而下,“明早我七點的飛機。”
“嗯。”
“你不用送我。”
“好。”
“顧昇。”
“?”
“如果我能回來,我們一定要在名苑做他三天三夜。”
“好。”顧昇不禁莞爾。
“和你做,感覺真是不錯。”錦官說了實話。
“我也是。”
“你就等我兩年,如果我回不來,你就好好找個你愛的女人,再生個女孩給我家致遠。”
“好。”
“以後我們就當親家。”錦官說著就笑了出來,那樣的場景,一定很美好。
“好。”
“替我照顧致遠。”
“好。”
無論他說什麼,他都會答應。只要是他說的,他都會笑著對他說好。
第二天錦官沒有叫醒顧昇就一個人去了機場,重璇抱著致遠來和他告別,再一次看到致遠,也許是最後一次,他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重璇懷裡的孩子,他可愛的樣子,他熟睡的樣子,他只有用這樣的方式將他牢牢記在腦海裡,這是他的孩子,他在這世上唯一的延續,生命的延續。
再抬頭和重璇告別時就看到了遠處的一個人影,錦官不禁笑出來,“不是讓你別來了。”
顧昇走過來,溫柔地說,“我忘了一件事情。”
“什麼?”錦官抱臂等待著他的回答。
“你還沒說過你愛我。”
錦官無語,就為這個?好吧,故意清了清嗓子,“顧昇,你愛我嗎?”
“我愛你。”
下一秒便是緊緊地和他擁抱在一起,機場周圍的人群來來往往穿梭在他們身邊,有些駐足停留,有些仍舊神色匆忙地繞過兩人離開,這樣一幅場景,有多少人明白著彼此的傷痛和不忍?又有多少人能夠看透之間的纏綿難忘?沒有人,所有的傷痛,所有的離別,所有的不忍,都只有兩人懂得,都只有彼此知道心裡到底有多少的酸楚,無人訴說,更無處訴說。
不論兩年,還是二十年,我都會等你,我都會一直等著你回來,錦官,我的心裡始終只有你,哪怕一輩子都見不了了,我的心裡也只能裝下你,忘不掉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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