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的廢棄老工廠,武越州先他一步有備而來,派了手下的小嘍囉在外面把關。而陸元帥怕打草驚蛇,讓手下的人馬停在遠處,單槍匹馬地邁進了工廠大門。
一陣寒風從身邊呼嘯過去,陸元帥伸出手去“吱呀”一聲把沉重的鐵門推開,大塊的灰塵掉下來模糊了他的視線。陸元帥抬起袖子捂住口鼻,後退一步嗆了兩聲把眼前的情景看了個清楚,廢廠房裡足有七八隻槍口對準了自己。
武越州站在廠房中央嘴裡叼著雪茄,衝他低低一笑,目光之中對陸元帥的厭惡絲毫不加掩飾。
“陸瑾和,好樣的,當真一個人來了,你也就這點好,遇上大事不犯孬。”
“陸某人當不起武師長這一誇,但凡是個有血性的人,遇上這事都會這麼幹。”陸元帥這話說得譏誚,句中重音刻意落在“師長”兩個字上,叫武越州聽了恨不得衝上去扇他兩個大耳刮子。
“媽的,要不是因為你,這天津城現在就是老子的天下!”武越州恨恨啐了他一口,抬手往陸元帥腳下開了一槍。
“這麼沉不住氣?”陸元帥沒想到他這麼不經激,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穩住了身子,但心裡實在有些沒底,便及時打住了話頭,昂著腦袋對武越州說道,“武越州,你今天要財也好,要命也罷,咱們兩個有賬慢慢算,你先把我兒子放了。”
武越州聽了這話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向後大手一揮,勝子揪著陸流雲的衣領子把人從旁邊的空房間裡拖了出來。陸元帥粗略掃了一眼,看到兒子全須全尾地出現在自己面前,不像是被人折磨過的模樣,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
“嗨,小子醒醒,你老子過來救你了。”武越州蹲下來拍了拍陸流雲的臉,把陷在昏迷中的人拍得一個激靈醒了過來。陸流雲掀開沉重的眼皮有些意識昏沉,他身上的迷藥後勁還沒過,整個人被反綁了起來,手腳都是痠麻的根本無法動彈,更枉論是開口說話了。
武越州人質在手佔著上風,得意洋洋地衝陸元帥揚了揚下巴。陸元帥冷眼旁觀,感覺武越州看起來不像是個要放人的樣子,臉色一沉,用手指暗暗一碰藏在袖子裡的勃朗寧,決定先發制人。
這時,站在武越州身後的勝子挨著風口使勁嗅了嗅鼻子,嘴裡納悶道,“外面什麼味兒這是?”
武越州聞聲抬頭,剛要轉過去檢視情況,卻見躲在外面的小嘍囉哭喪著臉跑進來說道,“大老闆,不好了,有人在外面放了火!”
“什麼!”武越州抬手把槍口對準了陸元帥,嘴裡罵道,“媽的,陸瑾和你這狗孃養的敢跟老子玩陰的。”
陸元帥站在原地一臉懵然,朝地上呸了一聲,指著武越州回罵道,“去你媽的,這不是老子的主意。”
外面濃煙滾滾,順著冷風飄起來嗆得人頭暈,瞧這趨勢勢必不能在廠房裡面久待。武越州恨恨一跺腳,跑上去用槍頂著陸元帥的腦門,把陸家的老子兒子一起押在人後撤退。
此時,遠在半條街外的朱副官,把望遠鏡放下來對周衡西說道,“周先生,裡面的人開始撤退了。”
周衡西從他手上把望遠鏡接過來,看到武越州一行人倉皇跑出來的身影,對朱副官點了點頭道,“這回大家都在明處,動起手來也省得咱們吃虧。”
武越州為了以防萬一,預先在外面安排了接應的車輛。這會兒他手裡押著陸家父子,迫不及待地帶著手下往安全了撤退,生怕一個不留神被人在暗處給打了黑槍。
陸元帥被他用槍頂著腦袋,心裡有些發怵,忍不住開口破罵道,“武越州,老子被你這麼多人包圍著,是插翅也難飛。你他媽能不能把槍口對著地上放,萬一走火了信不信你直接給我就地賠命。”
這兩個死對頭都不是省油的燈,武越州心中清楚剛才那火來得蹊蹺,這附近定是藏著陸瑾和的幫手。於是,他聽了這話緩緩把槍放下,開口吩咐身邊的嘍囉們,“你們把槍的保險給我栓上,省得磕碰起來走火麻煩。”
手下們聽了他的話,紛紛低頭把槍上了保險,正要押著人準備往車上走時,一輛黑色軍車貼邊衝了過來,把替他們開車的司機給一槍爆了腦袋。武越州猝不及防吃了一記悶虧,抄起槍托就準備往陸元帥的腦袋上砸,卻不想陸元帥袖子一滑,把悄悄開了保險的勃朗寧照著他的小腹一頂,笑得老謀深算,“老夥計,失策啊。”
武越州氣得牙根發癢,“你敢動老子,我就先宰你兒子……”
這話他說到一半就住了口,因為陸元帥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了一顆手|雷,玩味地接在手裡拋了拋。嘍囉們看到他手上這顆炸起來不要命的玩意兒,統一惴惴不安地向後退了一大步,非常自覺地給陸元帥讓出了包圍圈。
“走。”陸元帥一拽他的衣領子,把武越州拖了個趔趄,旁邊的勝子急惶惶地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
“小兄弟,過去幫我兒子鬆綁。”陸元帥抬眼一瞪,勝子頂著武越州的眼刀冒著冷汗替陸流雲割開了手上的麻繩。
“爸爸。”陸流雲勉強恢復了兩分精神,踉踉蹌蹌地扶著車門向陸元帥走了過來。
此時,人在遠處盯緊情勢的周衡西看到局面緩和了下來,摘下脖子上的望遠鏡交到朱副官的手上,決定親自去接陸家父子。
“周先生,小心點。”朱副官遞過去一把□□,把望遠鏡掛到了脖子上。周衡西向他點了點頭,推開車門坐上了駕駛座。
陸元帥等兒子過來了,暗暗鬆了一口氣,把手榴彈重新塞回上衣口袋裡,用槍脅迫武越州跟自己步步後退,“兒子,你先走,這裡他們人多,咱們多留一個人就多存一份危險。”
陸流雲知道自己這會兒留在這裡只有幫倒忙的份,聽到這話“嗯”了一聲,轉身扶著牆壁向外面走去。他不知道,陸元帥看到他走了自己就沒有再向後退,做爸爸的給兒子控制住了危險範圍,把活路先讓給了自己的孩子。
武越州見他如此動作,已經暗中猜到了老對頭的用意,頂著陸元帥的槍口笑了笑,開口道,“陸瑾和,用心良苦啊,當年葉家人怎麼就沒享到你的福呢。”
陸瑾和聽他話中提到了葉家,照著武越州的臉啐了一口,嘴裡恨罵道,“我呸,你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也配提葉家,要不是你……”
“要不是我,你也沒那機會出去自立門戶啊。”武越州背對著他哈哈大笑,“誰不知道你陸瑾和當年拐跑了葉將軍的掌上明珠,跟外人合謀害死了老丈人,連帶著小舅子都沒給放過。”
“□□孃的血口噴人!”陸元帥受了他的指摘大動肝火,劈手往武越州的臉上甩了個清脆的大耳刮子。武越州捱了他一巴掌,不怒反笑,鑽著這個空子反手繳下陸元帥的槍,兩人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