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吧,那會挺多小姑娘追他的。”尉遲天回答道,“不過,你看看你尉遲哥這張臉也不差啊!絕對不輸他。”
季懷安只是笑,不做回答。他想起來之前封哲說自己學生時代交過男朋友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他其實還挺好奇,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問尉遲天。
時間過得挺快,尉遲天看了看時間覺得差不多可以結束了。
“對了,你最近睡眠質量怎麼樣?”
“還好。”季懷安想,其實這一陣子來,睡得最好的一次就是在封哲身邊,那真是體會到了所謂的“一夜無夢”。
季懷安道:“大部分時候,還是會做夢。什麼都有,挺亂。”
“那些迴圈的噩夢還在做嗎?”
季懷安點點頭,補充道:“這些夢,我總是很難記住。”那些噩夢不是每天都在做,只是偶爾出現,而且在清醒的一刻消散得十分迅速,如果過度回想,就會覺得頭痛。想來這也是大腦的一種自我保護,就是創傷後應激反應的一種。
尉遲天表示理解:“如果你想想起這些夢裡的內容,也沒必要操之過急,有的時候刻意去想,反而會適得其反。你儘量在這件事情上放鬆心情,或許,你可以試一試記一本夢的日記。”
“夢的日記?”
“對。”尉遲天解釋道,“就是,每天早上醒過來的第一刻,你可以用筆記下來能夠回想起來的夢的內容,如果來不及,可以口述。”
“所有夢都記,還是,只有關於那件事的?”
“所有的都記下來。關於那件事的夢也只是夢的一種,沒有什麼特別的。”尉遲天向季懷安表達了心理暗示,“不管是有趣的,溫馨的,還是奇怪的,沒有邏輯的夢,全部都記下來。你想想,這樣說不準你以後還能成為一個小說家呢。”
小說家先暫且不提,季懷安覺得尉遲天說得這個辦法非常可行,他打算等今晚封哲回家就跟他說。
尉遲天遵守諾言開車親自從季懷安回家,一路開到公寓區的門口,剛想搖下窗戶跟看門的保安說一聲,就聽見季懷安說:“不用了,送到這裡,就可以。”
尉遲天一看距離公寓樓也不是很遠,就點點頭放季懷安下了車。
山北市的春天快要到了,路邊的綠化樹上已經長出了一個個嫩苞,季懷安盯著瞧,一時間竟是忘了看路,突然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抱懷。
他向後趔趄了兩步,穩住身體,發現撞得是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女孩,有些面熟。女孩一身羊絨毛衣配價格不菲的大衣,高跟鞋走路不穩,迎面撞上人差點摔跤:“你他媽沒長眼睛啊!”
季懷安聽了這口氣,想起來,這不正是那天趙奕帆帶他去酒吧領頭的那個女生嗎。這樣想著,季懷安道了歉:“對不起,小姐。”
“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她罵罵咧咧地快步向前走,彷彿是不願過多停留。
季懷安也不多糾纏,低頭磕了磕鞋上的塵土,準備繼續往家走。
這時候後面來了一個男孩,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季懷安一抬眼,這個男生他記得,長劉海,長相有些陰鬱,此時此刻一句關心的話,語氣也是可有可無,他記得他的名字,林樂航。
“沒,沒事。”季懷安答道,並不準備多事。
“嗯。”林樂航喉頭裡面發出了一聲,隨後就追上了前面的女孩。
季懷安只把這當成了一個小插曲,沒太在意,輕聲哼著幾句斷斷續續的小調就回了家。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等到晚上封哲回家的時候,季懷安告訴封哲關於“夢的日記”的事情。
“所以……尉遲天的意思是,讓你將這些夢都記下來?”封哲對於這方面沒什麼研究,講道理,現在電子裝置這樣普及的情況下,大多數人已經放棄了記日記的習慣,更不要提在剛睡醒的時候就進行記錄了。
“是的,他說,錄下來也可以。”季懷安解釋道。他有點尷尬地摸了摸鼻尖,想象起一個人端坐在床上,拿著手機或者錄音筆,一字一句講起自己的夢,就覺得很古怪。
“噗。”封哲顯然也腦補了一下畫面,沒忍住笑了一下,提議道,“不如,你以後講給我聽?這樣不但可以錄下來,而且還有我幫你記著,更牢靠一些。”
季懷安剛想說,其實錄下來就已經能達到記下來的目的,沒必要再多一個人記著,卻聽見封哲又說:“萬一是跟案件有關的資訊,可不能大意,必須謹慎處理。”
“就這麼定吧。”封哲自顧自敲定下來,“為了防止你早起走到我房間的路上將夢給忘了,以後你就搬到主臥裡來睡。”
“不……這不太好……”
“這有什麼不太好的?大家都是男生,有什麼關係。”
“是這樣沒錯……”但是總覺得封哲今天很奇怪,季懷安紅著臉想道。書裡面寫過異性間要避嫌,好像是沒有說過兩個男生不可以,那麼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於是這件事情就這樣被莫名其妙定下來。
主臥裡的床又軟又大,看似單調的裝修,實際上卻有很高的生活質量。季懷安將自己埋在柔軟的被子裡,感覺自己就像一隻大蠶蛹,縮在自己的殼子裡,額外安心。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個關於夏天的夢,金燦燦的太陽,白花花的雲,他在半空中騎著一根法棍麵包往前飛,飛到盡頭就是一汪清澈的湖泊,轉眼湖泊變成了藍白相間的樣子,一個籃球在湖中央反覆彈跳,季懷安想要伸手抓住那隻籃球,夢醒了。
封哲已經拿了一隻錄音筆在他旁邊,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季懷安剛睡醒的臉朦朦朧朧,想起來關於日記的事情,臉一下子又紅了起來,磕磕巴巴地說:“那,那我開始了?”
“嗯哼。”封哲按了開始鍵。
這簡直就是一場考驗羞恥度的挑戰!夢這種東西當然都是些不切實際的,如果有一天要嚴肅認真地複述起來,還是在明明知道有人正在錄音的情況下,太尷尬了!
季懷安一邊低垂著不看封哲,一邊在想,這說不準是尉遲天和封哲要治自己語言障礙的壞主意!
原原本本幾句話講完整場夢,季懷安抬頭就對著封哲一張明顯是在憋笑的臉,終於忍不住用旁邊的枕頭輕打在他結實的小臂上:“起來,我,我要去洗漱。”
吃早餐的時候,季懷安面無表情地看著桌子上切開的法棍麵包,切面上抹著黃油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封哲終於沒忍住大笑出了聲,季懷安看著他那張平時總板著的臉,現在因為笑容變得愈發生動,不知為何,也跟著笑了起來。
他笑起來真好看。封哲腦子裡只有這一個想法,半晌,跟他說:“對嘛,小孩子就是得活潑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