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充滿著濃郁藥味的臥房,無數輕紗薄簾重重疊疊,靜寂得彷彿細針落地有聲的氛圍,雖然剛入夏,卻讓人不由自主的冒冷汗。
那剛做了爺爺不久的老太醫在鬱悶了好久之後,方才誠惶誠恐的移開搭脈的手,小心翼翼的轉頭對身邊不知已繞了多少圈的男人說道。
“世子爺,令夫人身上的舊傷應是無妨,不過老朽行醫多年,當初束手無措的劇傷,不想天外有天,卻還是有更高明的人治癒了它,只能說,甘拜下風!”
男人冰霜般的冷臉微微有了動靜,扯了扯唇角,“你可確定?!”
“老朽願以人頭擔保,夫人已無大礙!”
“是嗎?”冷厲的目光一掃,聲調揚了起來,“既如此,為何他還沉睡不醒?!兩個月了,除了剛開始痛醒過幾次,為何就沒再醒來過?!”
“這……”老人家也犯糊塗了,要知道,之前接手的人並不是他啊,這可難倒他了。
逼近幾步,“我說你們,一個個,滿口痊癒無礙的,可是人呢,照樣還是不醒,該死!!!天殺的,我就不該對你們這些庸醫抱有那麼一點希望!!!”
“世…世子爺……你別生氣,讓老朽再仔細把把脈……”老人家連退數步,已是雙腿顫抖不停。
男人冷眼一瞪,拂袖退開幾步,卻是不耐煩得緊,不久又轉起圈圈來。
“好了沒?!”不時出聲逼問,語氣十分不耐。
“快…就快好了……”趁著債主不注意,老人家趕緊抹了把冷汗,嘴上還不忘拖延著。
大概半柱香左右,老太醫也不知被那魔音攪了多少次,憑著多年的經驗,還是戰戰兢兢的把著脈,卻也終於發現了怪異之處,對著面前的那重重紗簾,心裡直犯困。
“怎麼樣?!”注意到了老人臉上的猶豫,男人停下了步子,隨即問道。
“這……”老人家確實不知如何開口,然而形勢逼人,還是硬著頭皮,“尊夫人的脈,隱隱呈雙脈跡象,另一個脈動較微弱,不仔細檢視卻也不會察覺到,也許……”
“什麼雙脈?!”男人忽然大步逼近,一把鉗住了對方手臂急問道,“那跟他沉睡不醒又有何關係?!”
“世子爺,別緊張,這是好事來著…只是……”老人沉吟半晌,卻顯得有點底氣不足,“夫人可能是先前受創過劇,為了保護肚子的孩子,只好陷入沉睡,免得體力流失過大,對胎兒不利……”
“胎兒?!”男人瞬間提高音量,難以置信的瞪著身形已有點畏縮的老人,“什麼胎兒?!你…你是說……他有了孩子?!!”
“是…是的……先前只關注夫人的舊傷,沒留心,這脈動雖微弱,卻是千真萬確,只可說,夫人身體太虛弱了,胎兒的成長緩慢,所以……”老人抹了抹額上冷汗,“所以,很難察覺。”
男人放開了老人,回頭凝視著被紗帳重重阻隔的那端,眼裡湧起百種複雜思緒,久久不語。
老人還想再說什麼,那人卻朝他擺手,示意他離開。
當房門再次關上的時候,房裡更安靜了。
慢慢接近,輕輕撩開一層又一層的紗帳,貪婪的將視線流連在那床上安靜沉睡的人兒身上,眼眸裡閃著的是難言的激動。
小心翼翼的撫上那依然安放在那人身側的手,緩緩的放在掌心裡輕揉著,滿是不捨的凝注在那張絕世無雙的恬靜臉上。
“我該拿你怎麼辦?”低低的呢喃著,“你都睡了這麼久了,還不願意醒過來嗎?你還真夠狠心的,明知道我有多麼渴望你睜開眼睛來,哪怕一眼也好,再好好看看我,讓我乞求你的原諒,還不行嗎?”
手緩緩撫摸至臉頰,流連在傲雪欺霜的冰潔玉膚上,眼睛卻忽然眯起,唇邊勾起一抹陰狠的弧,手上便大力的掐了下去。
“我叫你睡!我叫你不理我!!痛嗎?還有更痛的!!”紅絲密佈的眼眸裡如同暴風雨來臨,狂亂卻又晦暗,“說啊,說你痛啊!醒過來,跟我說啊!說啊!!……”
冷清的房裡迴盪男人歇斯底里的狂吼聲,絕望而沉痛。
“求求你……醒過來…跟我說句話啊……”最後,卻只能剩下無盡頭的哀求與無助。
然而床上那人卻依然一如過去的兩個多月一樣的安靜,嘴角掛著的,還是那抹讓人見了膽戰心驚的安然的笑。
男人於是再次明白,他掛在心裡的這人,拒絕醒來。
離開那臉頰,他慢慢的除盡身上束縛,鑽進那軟枕錦被之中,將那人同樣光滑的身子緊緊的擁入懷裡,迫不及待的感受著纖細身子所傳來的讓他迷戀的溫熱。
他幾乎痴狂的摩挲著懷裡讓他愛不釋手的柔軟,然而還是不夠,他漸漸又覺得不夠,他也知道哪裡不夠。
抬起那人雙腳,死死盯住那秀氣可愛的腳趾,一股熟悉的衝動瞬間癢遍渾身上下,再不遲疑,湊近唇邊便輕輕舔了上去。
這並非是他第一次這麼做,可說兩個多月來,日日如是,若說是以前的他,打死都不敢相信,有嚴重潔癖的他,竟會如此瘋狂的痴戀著另一個人的所有,甚至腳丫。
可是,他真的沒辦法,從前即使再喜歡的收藏品,他也不會產生這種近乎蠻橫的掠奪囧囧,更不會有這種不足以對外人道的瘋狂癖好。
他愛上了舔弄這人全身上下的美好。
曾經他難以置信的極力的要轉移注意,可是,卻無法從任何其他柔軟的身體那裡解渴。
他想要的,從來只有身下這個人。
所有的一切,彷彿自見到這人的第一眼開始便註定好了的,他定要為此人淪陷。
所有的動靜,卻忽然在男人碰到身下那人腹部的瞬間停止了,他怔怔的呆望著,那個還沒有任何隆起跡象的地方。
彷彿小孩子碰到新鮮玩意,又是好奇又是忐忑不安的伸手去試探,碰了一下又是一下,慢慢的就變成了留戀不捨的輕柔的撫摸著,來來回回。
“知道嗎?你這裡,呵呵……”忽然很是得意的笑了起來,“裝了個小東西,只屬於你和我的小東西!我早該想到的,竟然都有了女人該有的,為何卻不能有寶寶呢?!”
湊近臉頰輕輕的摩挲著那片還算平坦的寶地,他的眼裡滿滿的,是一種獨佔的欣喜若狂。
“即使你再怎麼掙扎,逃離,死遁,沉眠,呵呵……”那笑便有了狠辣的意味,彷彿在宣誓所有權,“最終你還是隻能屬於我,你的孩子,他只能是我的……”
身下那人依然毫無動靜,沉眠在他的世界裡,不願醒來。
“你可以不醒來,反正,我也不會太在意這孩子,留不留並沒關係,我要的,從來只有你……”目光忽然又犀利冷酷起來,“但是,你自己捨得嗎?想想你的母親,你就忍心讓我們未出世的孩子這樣胎死腹中嗎?!”
再次將那柔軟耳垂吞入口中含弄,不斷的舔舐著,翻卷著,用舌尖逗玩著,毫不厭倦。
手上早已摸上了那人胸口,卻是詫異的發現,微微有了隆起的症狀,彷彿婦人懷孕漲胸一般,不禁停下了嘴上的活,低頭檢視。
“這就是你要餵奶的地方嗎?!”輕輕的揉弄著,眼裡卻是不甘心的嫉火,“可這是我的,不准你給任何其他人碰,就算我們的孩子也不行,知道嗎?!”
埋頭在那胸脯上摩挲著,心裡竟是滿足得不行,男人漾開一抹孩子般的笑,才甘心的緩緩閉上雙眼。
不知過得多久,被壓在身下那人慢慢睜開雙眼,清明而冷厲,完全不似沉睡多久之人,他冷冷的,盯著仍壓在他身上沉睡之人。
許久之後,臉上,卻是一片茫然。
今天,他彷彿做了一個噩夢,一個天方夜潭般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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