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亮的,接過他遞來的茶杯,喝了一小口,又遞回去。
“再喝點。”張新傑把杯子推回他手裡。
韓文清接過杯子,放在桌子上,繼續看著他。
張新傑仔細地觀察著他的表情,直到被韓文清握住手。他慌亂地想要掙脫,沒掙開,回頭一看,正好對上經理的目光。
“經理,隊長喝多了。”張新傑冷靜地彙報,“我送他回去。”
經理也喝大了,特別諒解地點點頭:“好,你們慢點。”
韓文清精神抖擻地自己穿好大衣,圍上圍巾,和張新傑一起悄悄溜出了包間。
張新傑幾乎要懷疑自己的判斷,直到他發現韓文清站在酒店門口完全不打算繫上大衣釦子就直接向門外走。他急忙伸手攔住他,幫他把釦子一枚一枚繫好,又把圍巾緊一緊,才放他出門。
車上韓文清表現還算正常,下了車之後走路就開始搖晃,張新傑拉住他,將他架住,韓文清趴在他肩膀上,握住他的手,靠得心安理得。
就這麼一路晃回家,進了家門張新傑想要放開手,誰知兩人腳下絆到一起,連著絆了好幾步,磕到沙發邊沿才停住,兩人一起摔坐在沙發上。
張新傑有點惱火,他掙扎著坐起身,想要搬開倒在他身上的韓文清。
韓文清動了一下,也只是一下,將頭挪到了他大腿上,然後就這麼側躺著不動了。
“隊長?”張新傑試著叫他。
“嗯?”韓文清轉過頭,微笑著看他。
“別在這睡,小心受涼。”看著他的表情,張新傑一下心就軟了,忘了生氣。
韓文清用手扶著他的膝蓋支住身體,索性踢掉了鞋翻身仰躺在沙發上,正面直視著他。
只有門廳的燈亮著,在他的眼眸裡點出橘黃色的光點,他的眼角藏不住笑意,他說:
“這副丟臉的樣子只能被你看到了。”
張新傑抬手摸摸他的劉海,剛硬的髮絲在他指尖戳著有點癢,他的額角因為喝酒出汗而有點潮溼,他用指腹撫摸他的眉頭,試圖將眉間川字的皺紋撫平。
他想,時間究竟在他身上帶走了許多東西。
可也帶來了許多。
TBC
九、兩個駝背的老頭子;手邊的熱茶;生同衾,死同穴;
韓文清的外祖父去世的時候,張新傑跟他一起回去奔喪。
老人家年紀大了,身體一直在衰弱,好不容易熬過了春節,還沒出十五就倒下了。
韓文清沒有太傷心,他在火車上的時候就說,自從一年前外祖母去世後外祖父的身體就漸漸地衰弱,沒有經歷病痛已經是萬幸,近九十歲的老人,每多活一天都是上天給家人的恩賜。
張新傑靜靜地坐在他身邊,看他彎腰雙肘撐著膝蓋,一邊講話一邊將手無意識地交握又分開,再抬頭看看車窗外飛速消失的白灰棕相間的景色,抬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像他以前經常對他做的那樣。
韓文清的老家並不在Q市,雖然距離並不遙遠,卻很偏僻,他們坐火車,然後轉長途大巴,顛簸了三個小時才回去。
韓文清是外孫,照例說不必守夜,可是一來外祖父膝下並無孫子,二來他從小在外祖父身邊長大,他主動提出守夜,長輩們被孝心感動,當然沒有攔的道理。
可是身為客人的張新傑也去守夜就不一樣了。
韓文清的父母雖然知道他們的關係,但還是婉言謝絕了。
10點多的時候,張新傑被帶去客房休息,其他家眷也都散了,只剩直系的家屬在靈堂坐著。沒有哭聲,他們只是默默地坐著。韓文清回憶起幼時在外祖父家中的零星記憶,想起去年外祖母過世時回家奔喪,外祖父坐在房間裡,非要折騰著母親把自己的壽衣也翻出來,就擺在最外側的櫃子裡,也不說什麼,就看著她把壽衣鋪開又疊好,慢慢地點頭。
他想起回家時問起外祖父的後事,母親說要將兩位老人葬在一處。他有點驚訝,問是外祖父這麼交待的嗎?
母親搖搖頭,說做兒女的要是連老人這點心思都不懂,那也枉為兒女了。
到後半夜的時候,韓文清開始有點犯困,農村老家沒有暖氣,只有一個爐子,靈堂裡很冷,他模糊的睡意被凍得斷斷續續,思緒卻也不十分清明。
當他看到張新傑的時候,他以為他真的睡著了,在做夢。
張新傑的頭髮睡得有點亂,他套上了外套,又裹上了大衣,從客房裡走出來。
“你怎麼起來了?”
“出來看看你,冷不冷?”
韓文清搓搓手,點頭:“有點。”
張新傑又轉過身,在韓文清叫住他之前走回房間,片刻後,端著一個玻璃杯出來。
“喝點水就不冷了。”
韓文清接過杯子,招招手,讓他在自己身邊坐下:“你冷不冷?”
“還好,被子很厚。”話音剛落,就打了個噴嚏。
韓文清把杯子又遞迴給他,把自己披著的大衣展開,將兩人都包裹進來。有點小,兩人擠在了一起,韓文清怕大衣滑下來,摟著他的肩膀,又把他往自己懷裡帶。
“外祖父要和外祖母藏在一起了。”他突然說。
張新傑點點頭,把手中的杯子遞到他嘴邊,他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
“慢點,小心燙。”
“以後……”
“嗯,我知道了。”
每次三題的老夫老夫三十題由於原老夫老妻三十題題材限制的問題,我最終只選出了27題
為了刷到30題,現在跟大家徵集一下題目,還是以老夫老夫的清水為前提,請自由發揮,我抽三個來寫><
如果沒有人出題我就不寫了啊=v=
啊也不是說出題就一定會寫,還有個腦洞限制放在那對不對
撒,來賭一把和LZ的腦波配對吧(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