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小聲問:“你們是不是來找那個酒罈子的?”
沈玉千心下一喜,說不定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連忙說:“是啊,老伯您知道?”
“哎喲!”老伯嬌羞地推了一下沈玉千的肩膀,“這不是全城都知道的嗎?那個被安遠侯夫人弄死的舞姬!老頭子我,也去皇城裡聽了一耳朵,我跟你說啊,酒罈子是一個官員埋的,不過應該不是皇城的官員,我這麼多年就每年中秋見過他。”
沈玉千摸摸耳朵:“老伯你別是誆我的吧?”
老頭氣得鼻孔朝天:“老頭子誆你作甚!愛信不信!那官員清清瘦瘦的,還一雙丹鳳眼,老頭子的眼睛!這輩子從來沒有看錯過!”說完,老頭氣呼呼地走了。
沈玉千轉頭看莫問:“莫道長覺得如何?”
莫問還是一副很累的樣子,氣息急促而漂浮:“是源城城主,只有他是所有官員裡最瘦的,偏生還一雙丹鳳眼,看起來刻薄死了。”
“青蝶也是丹鳳眼。”沈頊琇撩開馬車簾子插了一句。
沈玉千和莫問都猛地看向沈頊琇,好像水城、源城的地方能串起來了。
幾人回到金福客棧時剛過申時,正是熱得不行、客棧也沒什麼人的時候,莫問打了招呼就和玄清回房去了,沈頊琇路上吃了一點糕點,沈玉千問他餓不餓,沈頊琇說還是想吃早上莫道長吃的蘑菇湯麵條。
幸好客棧還有幹菌子,即使比不上剛採下來的,卻也不差。
作者有話要說: 【此章完】
一更,謝謝觀看,看文愉快。
☆、玲瓏盒
中秋將近,皇城來了許多外放的藩王,還有各大主城城主,為了中秋宮宴拖家帶口過來。
沈玉千和莫問合計,如果不在中秋節前將事情瞭解,怕是又得天南海北地跑,別說沈頊琇,大人都受不住;莫問說他去找一下皇城的人脈,許有與源城城主相識的,沈玉千和沈頊琇則想辦法找到青蝶的屍身。
沈頊琇說金福客棧的兩根梁木並沒有變化,風水局依舊。
中秋前一晚,金福客棧又請了說書先生講定國公的評書,莫問一直沒回來,客棧也不知怎麼回事,無論怎麼走都只有一根中梁,沈頊琇想再試試看屋子構建卻被客棧莫名變盛的金光差點刺瞎眼。
沈玉千讓後廚燉了豬肝湯,養血明目,時間一點點臨近,青蝶的屍骨還沒下落,莫道長也了無音訊,沈頊琇難免急躁。
“……話說那舞姬青蝶躲入假山之中,遇上了黔親王!舞姬甚是惶恐,連忙下跪磕頭……”臺上的說書先生捏著山羊鬍,搖頭晃腦時不時拍下撫尺,抑揚頓挫說從來沒有在市面上出現過的情節。
沈玉千拍拍沈頊琇的肩,讓他仔細聽,如果真有背後推手,這是最後一段缺失的故事也不無可能。
皇宮大院四通八達宮苑繁多,青蝶本想逃到梨園找女官幫她解釋,慌不擇路下再被護衛軍一逼就跑進了御花園,仗著身骨柔軟,縮進了一座假山之中,哪想假山之下居然連線一個相當大的山洞。
青蝶摸黑向深處走,忽而見到了一絲亮光,一個黑袍男人坐在石堆上,手裡把玩著她的四個八寶玲瓏盒。青蝶前後連著想起來,驚出一身冷汗,能把她的盒子帶到這裡,怕不是一開始就都是計謀,從她被水城城主買下開始。
“我想要你幫我拿一樣東西,拿到了,我保你一命。”男人的聲音沙啞,語氣隨意,“你可以選擇不幫,我找別人也一樣,只不過,你會在刑部大牢裡受盡折磨後還被處死,怎麼選,青蝶姑娘這般聰明,一定懂。”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左右都不過一個死字,有一線生機青蝶都想抓住,當即跪下給男人磕頭,在地上寫“我答應”三字。
男人告訴青蝶,這個山洞順著走會越來越擠,但是能通道一個房間,青蝶只要進入房間把玉璽偷出來交給他就好,後事他會安排好的。
青蝶別無選擇,明知道偷玉璽是誅九族的大罪,可她想活下來。連夭桃都不知道,花魁不是隻教她識字,還有一個——縮骨功,花魁當年也是一身本事的人,奈何遇人不淑。
山洞確實越來越窄,沒一會兒青蝶就把鎖骨也卸了,同蛇一樣緩慢蠕動。
盡頭是一個開闊的房間,洞口在睡榻底下,被毯子蓋著完全看不見。青蝶出來之後立即把骨頭復位,爬向書桌,玉璽被明黃色的綢緞盒子裝著。青蝶把玉璽掛身上,再蓋上盒子,走的時候擦乾淨來時落下的泥土。
青蝶把玉璽系在身後,慢慢拖回山東,男人還在,見青蝶回來,看到她身後的玉璽之後連忙走過去把東西收起來,道:“做得不錯,你把八寶玲瓏盒開啟,等天亮了我帶你走。”
骨頭復位之後青蝶坐在地上緩了許久,縮骨功傷身,此時青蝶已經相當疲憊了,汗也落了一身,裙襬都溼了。
待精神恢復一點兒,青蝶伸手在其中一個遠點兒的盒子上停了一下,像是沒有力氣一樣手猛地垂下來,最後拿了一個離自己近一點的盒子,三兩下開啟遞給男人。
男人看著開啟的八寶玲瓏盒,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多謝你了,我會幫你解脫的。”
青蝶皺起眉頭,覺得這說法怪怪的,還未做出反應就被男人打暈了,醒來就在刑部大牢,所有人都說她偷了一個重要的東西,必須把東西交出來。
牢獄說,無論她交不交都是死罪,何不交出來好少受一點皮肉之苦。
百口莫辯。
她進大牢之前手筋腳筋就被挑了,完全拿不起筆,而且牢獄對外報的是她寧死不說,而不是她不會說話。
後來梨園的女官塞了銀子進來看她,女官偷偷給她拿了老鼠藥,說:“青蝶啊,你這是被人坑了!聽嬤嬤一句話,別死撐著,上面的人要你三更死你絕活不到五更,來生投個好人家吧。”
青蝶真的不想死,可是左右都是死,她為什麼要在這大牢裡受盡皮肉之苦還不得青白?
天不遂人願,女官剛走,牢獄就進來把青蝶手裡的□□丟了,舌頭上的經脈被挑斷,就算咬舌也不會死,好像一定要她活著,必須活到什麼人來。
——來的人是安遠侯夫人。
青蝶從沒想過,也不明白,為什麼安遠侯夫人一定要對她下手,明明無冤無仇。
安遠侯夫人把她帶回安遠侯府之後和她說:“青蝶姑娘,我原以為你能攀上高枝,你曾經被送到安遠侯府的事情就算過去了,誰知道你命都是站在別人手裡的,對不住,冤有頭債有主,你找他去吧。”
當晚安遠侯夫人送來一碗藥,隨後就把青蝶丟進了定國公府。
刑部大牢算什麼受罪,讓青蝶來說,定國公府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