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
夏見鯨嘆了口氣,說:“你緩一緩,我也去解決一下。”
陸載拉著他的手用了些勁兒,夏見鯨根本不反抗,一下子就踉蹌著到了陸載正面前。
陸載說:“我想做。”
“不行。”夏見鯨指了指他脖子上費事兒的固定器,“你要養傷,別瞎折騰。”
陸載表示拒絕,他拉著夏見鯨坐到自己腿上,撒嬌都撒得很硬核,“我想做。”
夏見鯨怕壓到他,雙膝半跪在沙發上撐著自己,抬手戲謔地戳了下他的肋骨,“這裡隱形的傷口不疼了?”
陸載立馬皺起眉頭,抬手扶著額角,“頭好暈。”
夏見鯨有些發愣地張了張嘴,陸載畢竟是有前科的人,他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真的傷到了陸載,還是陸載又在演戲。
夏見鯨輕輕摸了下陸載的臉,問道:“真的難受嗎?”
陸載“嗯”了一聲,一把抱住夏見鯨的腰身,甕聲說道:“我想你,我想做。”
夏見鯨的心跟著腰一起軟了,他還能說什麼呢,自然是順了陸載的意。
陸載吃飽喝足,又仗著病人的身份可勁兒撒嬌,夏見鯨也萬事都依著他,兩個人甜甜蜜蜜地過完了三週的時光。
陸載休假結束要回北京的那天,正好是星期六,夏見鯨也不用上班,他們從早上醒來就躺在床上開始膩歪。
陸載看了看錶,仍是犯懶不想起床。
夏見鯨說:“你最近好像都沒在早上十點之前從床上下來過吧。”
陸載四天前就已經把固定器拆掉了,他活動了一下脖子,緩緩點點頭,態度很是理直氣壯,“我受傷了。”
“那你回臺裡以後怎麼辦?”夏見鯨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陸載說:“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自然堅不可摧。”
夏見鯨挑眉看著他笑,又問:“那我在的時候呢?”
陸載半邊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裡,綿陽近期的天氣都很好,夏見鯨的臥室朝南,床上用品每天都被陽光浸泡著,睡上去綿軟得像一個美夢。
陸載想了想,說:“你在的時候,無堅不摧我,蚊子咬一口都疼。”
夏見鯨特別享受哄著陸載的過程,所有人都覺得陸載脾氣臭,但陸載那些被彆扭包裹著的溫柔,只有他懂。
夏見鯨起床穿衣,拍拍陸載的肩膀,說:“起來吧,崽。”
陸載爬起來慢悠悠地收拾行李箱,裡面一大半都是夏見鯨給他塞的吃的,還特別顧著他的口味,全都是甜口的食物。
陸載抬頭問夏見鯨:“把儲存卡給我。”
“給你了呀。”夏見鯨眨眨眼,“上次你走的時候就還給你了。”
陸載搖搖頭,說:“不是那個,是你相機裡的儲存卡。”
“我的?”夏見鯨覺得納悶,他一邊摳開相機後殼一邊問道,“要我的儲存卡幹嘛?”
陸載抿了下唇,神秘兮兮地說:“不告訴你。”
夏見鯨見問不出來也不再問了,他把儲存卡遞給陸載,說:“那行吧,趕明我再買一張,這個你拿著用。”
陸載接過來塞進錢包夾層,然後把錢包攤平舉到夏見鯨眼前。
陸載手指點著錢包左側夾著的照片,是一張縮小了的鯨躍圖,他說:“我當時把你留下來的所有東西都扔了毀了,不過這張照片一直夾在那本《熱風》裡,倖免於難。”
夏見鯨對於這張照片的印象其實有些模糊了,他想了一陣,才恍惚憶起來這是他轉學來的第一天送給新同學的禮物。
當時他覺得陸載不好相處,送別的都不太合適,於是挑挑撿撿,就送了這一張鯨躍圖。
夏見鯨笑著伸手去拿,“你還專門縮印了。”
陸載點頭,說:“三比一的比例,完美復刻,包括後面的字。”
夏見鯨捏著照片往後一翻,從眼睛裡溢位來的柔軟慢慢席捲了他,讓他整個人都被一種溫情包裹住了。
照片背後是他高中時不堪入目的狗爬字——很高興和你坐同桌。
夏見鯨把照片捏在手心,說:“我給你換一張吧,這張圖沒意思,寫的話也不準確。”
陸載沒拒絕,眼睛盯著夏見鯨的動作。
夏見鯨起身去裡屋抱出來一個A4大小的盒子,他把盒子放在地上,盤腿在陸載面前坐下。
盒子裡放的是夏見鯨本科期間的獎學金獎狀和論文檢索報告單,他從最底下抽出一個小紙袋,裡面裝著好幾張已經裁剪好的兩寸照片。
夏見鯨拿出一張照片,趴在茶几上寫道——很高興做你的愛人。
夏見鯨對著照片呼了呼氣,等筆跡幹後,他把照片遞給陸載,“這張給你,放進去吧。”
陸載偏頭一笑,接過來塞進了錢包裡,他指了指滿滿當當的箱子,又問:“剩下的呢?”
“都是給你留的。”夏見鯨把箱子重新封好,“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以前有些馬大哈,東西總丟三落四,一直到工作後才變得細心了一些。但我的獎卻從沒丟過,不是說我虛榮或者很看重這些名譽,我只是想把它們都留下來,給你看看,我想做你的驕傲。”
陸載說:“那我帶走吧。”
夏見鯨卻搖搖頭,仰著臉有些得意,“我得了不少獎呢,太沉了,等下個月輪休我去北京看你,把它放到我們的家裡。”
陸載想到那個簡裝房,皺著眉嘆了口氣,“我們什麼時候裝修啊?”
“不急,慢慢來吧。”夏見鯨說。
雖說夏見鯨說了慢慢來,陸載仍是發愁,每次聽臺裡同事討論房產,他都會沒由來地想到那套讓他痛並快樂的房子。
陸載回北京後的生活甚至可以說忙得有些焦頭爛額,工作量一點不比駐外的時候少。他還有個人攝影展要操心,即便有經濟團隊操持,但他卻不可能真的當一個甩手掌櫃,一來一去也得費不少心力。再加上還有那套“破”房子,裝修還沒提上日程,可月底就要迎來另一個主人。
陸載表面上仍是雷厲風行,在臺裡誰都不敢惹他,但實際上他一個頭兩個大,一給夏見鯨打電話就滿肚子委屈。
陸載如此這般地兵荒馬亂了一個月,終於在月末時候騰出時間去機場接夏見鯨。
陸載倒是買了車,風格仍是他一貫的買貴不買對,只是夏見鯨來的那天不趕巧,他的車正好限號。
車開不了,陸載只好提前打車去了機場,在冷凳子上坐了半個多小時才看到混在出站人群中的夏見鯨。
夏見鯨拉著一個登機箱,又從傳送帶上拎下來另一個更大的行李箱,這簡直不像是來過週末,反而有種在搬家的架勢。
陸載大概比劃了一下,夏見鯨得過的那些榮譽就算翻上十倍,都不可能裝得滿這大箱子的一半空間。
陸載問:“你到底都帶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