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昭既怕自己家族受累,也怕長公主受罰,一時間做不出定奪,只能扯著長公主的袖子大哭。濃重的絕望瀰漫在玲瓏殿中,慕容千很不喜歡這樣的氣氛,想要離開,可他還未來得及開口喊走衣白雪,後者便已繞出了屏風。
他在二位姑娘愕然地目光中將玉琅頭冠並碎片一道掃入懷中,朝二人淡淡一笑,“此去山高水遠,沿途更是諸多花銷,在下身為樑上君子,入了皇宮卻不帶走些什麼,未免辜負了這身武學。這玉冠應是值錢好物,不如便贈與在下。”
說完,又將那個黑色錢袋遞給長公主,“這是花公子的錢袋,還望公主代我交還時捎上這麼一句話:救命之恩莫敢相忘,來日有緣再見。”說罷,轉身看了眼無措的慕容千,懇求長公主道,“小千的話......希望長公主能想個辦法,於明日一早將他送至城外西面的廢棄渡口,那兒藏著我與小千來時坐的船......”
長公主意味深長地看著衣白雪懷中的玉琅王冠,“你說的我都能替你辦到,可你當真考慮好了?”
衣白雪點了點頭,“江湖中人,形單影隻,偷了便是偷了,也不必擔心會牽累到誰,若我明日沒能在約定時辰抵達渡口,便請公主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替小千尋一條出路。”
說罷,轉身離去。
虞昭望著長公主,長公主注視著衣白雪離去的方向,眸中是深深的憂慮,良久,長公主才扶起虞昭,吩咐她道,“同我去見一見父皇,告訴他玉琅被盜,我等發現時已追拿不及......”
虞昭很是驚恐,“公主這是要嫁禍給衣公子?”
“嫁禍......嗎?”長公主身手揉了揉虞昭的頭,笑得很是無奈,“便算是吧。你較我小些,這惡人由我同衣公子來做便好......”
衣白雪原本是打算沿著入宮的路線出逃的,卻沒想到侍衛們的反應會如此迅速,不多時,所有出宮的路便都給堵上了,路上的閒雜人等被挨個搜身盤問,偌大皇城一時之間燈火通明,笙歌不再,每一處陰影都被照得透亮。
衣白雪趴在一棟很高的建築上觀察著形勢,原本的路是肯定走不通了,只能另闢蹊徑。
照理來說,御花園假山的那條景觀河似乎是同護城河連在一塊的,衣白雪準備去那兒碰碰運氣,便一路匍匐,儘量不起身趕路,可是真的遇到了落差很大的建築,還是不得不借助輕功跨過去的。
艱難地走了兩個時辰,眼看御花園已經離得很近了,可就在跨越兩棟建築間的溝壑時,還是發生了意外。
衣白雪體內的藥效並沒有完全消散,跨越先前幾棟建築時,因為落差比較小,所以藥效帶來的負面影響並不明顯,而眼下這座建築的溝壑是需要衣白雪拿出十成的力量來跨越的,衣白雪沒有覺察,貿然一躍,後果便是腿腳痠軟,無法把持平衡,一咕嚕滾到了一列巡邏侍衛跟前。
衣白雪與那些侍衛們大眼瞪小眼,皆有些懵了。
沉默中,不知誰人喊了一句,“抓住他!”
衣白雪起身拔腿就跑,可跟在身後的侍衛們甩也甩不掉,且有越聚越多的趨勢,正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前方的道路上卻緩緩走來一人,那人穿著一身華麗的黑袍,身上挎著個精緻的藥匣,一頭黑髮並一雙墨色的瞳仁幾乎要將他與夜色融為一體。
衣白雪當機立斷,衝上前去勒住少年的脖頸,侍衛們見狀,紛紛停下腳步,少年瞥了一眼身後的衣白雪,雖後者仍戴著白色面紗,可這道遮掩對於少年而言形同虛設,“又是你?”
衣白雪靠近少年耳畔,無奈道,“救命要緊,得罪了。”
少年看了看身前的一眾侍衛,“你怎又招惹到他們的?”
衣白雪沒時間解釋了,“說來話長。”
侍衛們見少年被縛,皆不敢再動作,衣白雪也不知道這少年具體是什麼來歷,但能得那群貴族恭敬相待,想來位份也不會太低,便以少年為籌碼,緩緩退到了御花園中,少年也極配合,沒有做出反抗的舉動,否則以他那悄無聲息下藥的本事,自己定不可能活著離開了。
進了御花園,衣白雪心下定了大半,對門口的侍衛們道,“不許跟進來。”
侍衛們你看我我看你,果真不敢輕舉妄動。
二人一路退至假山,確認周遭無人後,衣白雪才將少年放開,半跪在其身前,“救命之恩,衣白雪必定銘記心間。”
“花沉池。”
“咦?”
少年沒有再說第二遍,而是抓起衣白雪的手腕,“我可以試著為你醫治黑血,你當真要離開?”
衣白雪無奈道,“不得不走。”
少年卻有些捨不得,“你是我這些年來見過的唯一一個身負黑血還能活成這般的......”
這般是哪般,衣白雪已經沒有時間繼續深究了,正要轉身離開,假山的縫隙中卻傳來破風的聲響,衣白雪知道躲已經來不及了,便打算生生受這一箭,不想少年卻突然擋在他身前,替他受了。
羽箭刺入少年的胳膊,少年皺了皺眉,捂著傷口叮囑衣白雪道,“你不能死,出宮後我會去尋你,你的黑血,我一定要醫好。”
醫治黑血......
靈山?
衣輕塵揉了揉腦袋,無論如何也記不起少年具體的五官細節,卻唯有那雙深邃而淡漠的眼眸,被深深烙印在了腦海深處。
第13章 三重隱瞞
朝雨將手頭的酒壺晃了晃,內裡大約還有小半壺,便將酒壺蓋上重新系回腰間,不欲多喝,“那時我還小,不明白衣白雪和公主話中的意思,等我明白過來的時候,一切都遲了......”
她望向衣輕塵,下意識伸手要去揪他的衣領,伸到一半意識到此舉失禮的很,便又收了回來,“若你還有當年的記憶,我倒挺想問問你當初為何要做這般蠢事?”
他心下清明,可越是清明,便越不想將真正的答案說出口,“因為你同長公主都是權貴出身,讓這樣的你們欠下一個恩情,若是日後走投無路,豈不是還能有個靠山?”
衣輕塵以為接下來會捱到朝雨的拳頭,不料後者竟是極罕見地沒有動手,而是起身撣去衣裳上的灰,準備離開,“若我方才六七歲年紀,大抵會信了你的胡言亂語。時辰不早了,衙門那邊還有些事須得善後,這邊的事處理完後我等便會起身回京,你可有什麼話要帶給長公主的?”
衣輕塵搜腸刮肚想了一番,“負雪崖上白衣在,再攜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