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妖神歸位之後,蕭天佑就在安平鎮住下了,有事沒事就抱著小狐狸來華重眠家裡串串門。
蕭天佑看著華忘憂做好糕點,用筷子一個一個地擺入瓷盤裡,然後再輕手輕腳地把擺盤放入籃子裡。
“老華,你兒子做的糕點,會給你吃嗎?”蕭天佑也不客氣,腆著張老臉喊比自己小得多的華重眠“老華”。
華重眠第一次聽見蕭天佑這麼喊自己的時候,下巴都快驚掉了。
他知道這老狐狸不要臉,沒想到他可以這麼不要臉。
“當然!”華重眠伸長了脖子,彆扭地“哼”了一聲。
蕭天佑用腳指頭都能想到,華忘憂肯定是給華重眠試吃過再做給自己的情人吃,要是他爹說不好吃,估計要重做。
不過他知道歸知道,也不會直接點出來,還是給華重眠留了點面子。
“你閒著沒事老來我這幹嘛?”華重眠看到蕭天佑就覺得礙眼。
這狐狸當初把他自認為畫得最好的美人皮劈出了一道黑痕,至今都還沒修復好,他還沒找狐狸算賬呢!
“喝喝茶,嘮嘮嗑,不行嗎?”蕭天佑自顧自地坐下。
他懷裡的小狐狸撲到了華重眠的身上。
華重眠下意識地把小狐狸兜住,問他:“這小狐狸叫什麼?誰家的?還沒到成年期嗎?”
小狐狸聞言,扭頭朝著蕭天佑叫了一聲。
蕭天佑說:“她叫蕭狸,我侄女。早就到成年期了,不肯化成人形罷了。”
華重眠把小狐狸放了下來,說:“行吧。你在這慢慢品茶,我回去畫皮了。”
小狐狸不滿地朝著蕭天佑嚎叫,還用爪子磨蕭天佑的鞋子。
蕭天佑見華重眠走遠,彎腰小聲對她說:“你再這樣我就不帶你來了。”
小狐狸安靜地縮成一團,圈在他的腳邊,不聲不響的。
這時,華忘憂提著籃子從廚房裡面出來了,看到蕭天佑還高高興興地朝著他打了聲招呼。
“又去找無言啊!”蕭天佑一猜就猜到了。
華忘憂大大方方地點頭,“是啊,過些日子是花神節,他又要忙起來了。”
“那你要多‘幫幫’他。”蕭天佑笑得眯起了眼睛,著重那兩個字的音。
華忘憂似乎沒有聽出他的弦外之音,應了一聲:“嗯!”
此時原本該在忙花神節的林無言正躲在廟前的大樹上,雙手墊在腦後,屈起一條腿,任廟裡的人來了又去,去了又來,自己優哉遊哉地看著天空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林無言右手食指微動,好像感覺到了什麼。
林無言翻身下樹,樹葉被他這動靜弄得沙沙作響。
站在廟前的青年提著籃子,在往廟裡張望。
“忘憂!”林無言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青年的面前。
華忘憂一轉身,差點撞到了林無言的下巴,嚇了他一跳,連忙用手去摸林無言的下巴,恰好這時,林無言也用手按住了華忘憂的額頭。
“疼嗎?”
“疼不疼?”
他們同時開口。
林無言搖頭輕笑,“我皮糙肉厚的,撞一下也沒什麼。”
華忘憂收回自己的手,瞥了一眼他的下巴,領著他往桌子那處走。
“過段日子不是花神節嗎?我見你好像挺清閒的樣子。”華忘憂把籃子裡的糕點一樣一樣地擺出來。
林無言靠著華忘憂旁邊的石凳坐下,用筷子夾起一塊精緻的花糕。
花香在齒間流連,甜而不膩的糕點內裡包裹著果醬的醬汁,就著一口清茶,滿足他一天的口腹之慾。
“還早呢,不著急。”林無言吃完一塊糕點,又將筷子對準了下一塊。
華忘憂在石凳上坐下,單手撐著腦袋,側頭看向林無言,問道:“花神節……花神會下界嗎?”
林無言說:“當然。”
華忘憂想起了之前那位人魚姑娘,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林無言見他皺著一張小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苦著一張臉幹什麼?”
華忘憂拍掉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差點被捏紅了的臉蛋,說:“沒……我只是想到了奚瑜姑娘。”
林無言皺著眉頭,放下筷子,“你想她作甚?”
華忘憂還沒有品出這句話裡的醋意,繼續道:“她若是跟著將軍進了宮,會不會過得很不好?聽阿爹說,我們也有族人在宮中,但過得不太好。”
看到華忘憂是真的在為奚瑜擔心,林無言也沒再繼續吃味了,而是在空中畫了一個圈。
圈內的光景變換得很快,最後終於停在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處。
宮人排成一列在宮殿內走動,手上或捧著花,或捧著主子需要的衣裳,一切都井井有條,卻沒在宮殿內找到奚瑜的身影。
華忘憂微張著小嘴,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圈。
林無言挑了挑眉,覺得有些奇怪,怎麼沒找到那條魚?
畫面切換,這次切到的是將軍府。
秦閆然正按著自己的太陽穴,雙眉緊皺,似乎有些發愁的樣子。
從外面走來一名男子,朝著秦閆然作揖,“將軍,奚瑜姑娘已出了國都,您可以放心了。”
秦閆然聞言,抬起頭看向那名男子,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姑娘身邊的都是將軍的親信,定不會讓人傷到姑娘半分。”男子以為將軍是在擔心奚瑜的安全。
秦閆然雙手撐著膝蓋,站起身,走到了屋外,抬頭朝著國都門口的方向看去。
他輕輕地說了一聲:“安平鎮,會有她的良人嗎?”
在圈外看著的華忘憂和林無言都聽到了秦閆然口中的“安平鎮”,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疑惑。
“呼!可算是爬上來了!”
林無言揮一揮手,把那個圈子收了起來,扭頭看向身後。
來人是現任的村長。
村長看到林無言和華忘憂,先是跟華忘憂打了聲招呼,問了一下他家的生意如何,還跟華忘憂說自家的女眷都特別喜歡他家賣的絲綢,寒暄了好一會兒,才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到了林無言的面前。
“這是來自國都的信,指明要送給安平山的守山人。”村長解釋了一句。
林無言道了聲謝,正要給村長倒茶招待他,村長卻連忙擺擺手。
“哎,不用客氣啦。今天家裡來了位客人,說是想要租下忘憂家隔壁的鋪子做酒家,我還沒想好要不要租呢,只能讓大郎先應付應付,送完信就得回去啦。”村長笑著說。
華忘憂剛想說村長這樣可不行,讓客人等著多不禮貌啊。
林無言卻明白,村長這是在抬價呢。
“我記得我家隔壁那間鋪子之前是茶鋪?”華忘憂提了一嘴。
村長點了點頭,愁雲籠罩,“那家人不知怎的,一家三口,小的去河裡游泳溺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