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租車上,小五一直握著我的手不肯鬆開,我把頭靠在車窗上,深深地嘆息。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看見外面的霧很大,白茫茫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我說:“小五,我和弟弟吵架了。”他看著我,伸手擦我臉上的淚水,說:“我知道。別吵架。吵架不好。”
不快的情緒過了兩天散去了很多,想家的迫切心情又鼓動著我們採購和準備了。
我列了一張表,將所有需要探望的親戚朋友都寫上,然後一一安排該給他們帶什麼禮物。多是些湖南特產和生活小用品什麼的,要方便攜帶,又能表達心意才好。而我的心裡也時刻思忖著該如何和媽媽說自己的事兒。
一天小五從外面轉了一圈兒回來,竟買了一個漂亮的筆記本送給我。
他說:“漢哥,我知道你愛寫東西,這個是我送給你的。”他沒有什麼錢,我們日ye生活在一起,我早已忽略了什麼是你的什麼是我的,而這一刻我接過了本子,突然百感交集。
小五不善表達,如今卻已經學會用小禮物來表達愛意了。
這份愛意有多少是感情又有多少是感謝呢?
我吻了他的額頭,說:“謝謝你,你長大了。”小五真的好象是長大了。孩子總會長大的。儘管我們在一起的日子並不長,可是他的變化很大。
終於熬到了假期,我交上了休假報告,收拾好了行裝準備出發了。臨行前沒有讓同事們來送行,因為我們很快就要回來的。小文沒有假期,春節要在電視臺值班,因此留下看家了。
從長沙到北京大概要十八個小時。我在肯德基買了份外帶全家餐做路上的食品,小五這個小讒貓到了中途就打掃完了戰場。不過他仍是那麼乖,也是那麼勤快,不亂丟垃圾,還幫著列車員做事。列車員給他發了一個袖章讓他做臨時列車聯防隊員,他美極了。我趕緊按動快門給他拍了張照片。
我在火車上給龍兒打了電話,龍兒告訴我會到北京西站接站,我告訴她小五與我同行。
夜行車上,我靠著小五的肩膀睡著了,而小五竟然一夜沒睡,一直撐在桌子上照顧著我,等火車徐徐到站的時候已經疲憊不堪了。
龍兒果然在車站廣場等著我們。我和龍兒也一年多不見了,彼此之間卻一點生疏的感覺都沒有。我介紹小五給她認識。她上下打量著稱讚著小五果然是個清秀的男孩子,小五乖乖地叫龍兒姐。
龍兒和她的朋友開車送我們去她家裡休息,汽車在寬闊的北京街道上穿行著。起先小五還饒有興致地看著窗外的樓群,不一會兒竟然偎在我懷裡睡著了。他累了,我沒有叫醒他。
吃了東西,龍兒又打電話叫了我在北京的另外一個朋友帥帥過來玩兒。帥帥同我曾經一起在海淀某高校公寓住過,是比較要好的朋友。大家閒聊了一會兒,龍兒安排我們去吃火鍋。
晚飯時圍坐在火鍋店的大銅爐子旁喝啤酒,大家興致非常高。龍兒公司的老闆也過來了,一邊稱讚龍兒精明能幹,一邊善意地挽留我在北京工作。而我並不喜歡北京,便婉言推辭了。
龍兒很爽直,便介紹了我和小五的關係。龍兒的老闆並不詫異,還為我們敬酒表示祝福。我和小五回敬了酒,此刻彼此心裡都有些沉醉的幸福。
那一刻只感覺,社會並沒有拋棄我們。我的朋友認可並支援著我的選擇,祝福著我和小五。這不是一種敷衍和客套,而是用真誠換取回來的真誠。
我緊緊地握著小五的手,小五也有些醉意了,我看到他的眼中洋溢著不盡的快樂光彩。他什麼也不會說,只會叫漢哥。
晚上九點多,龍兒叫車送我們去三里屯酒吧去玩兒。龍兒對我說:“肖漢,你以前在北京的時候不是一直想到三里屯酒吧去玩兒嗎?今天好不容易回來了,我們去感受一下氣氛……跟長沙的酒吧比較一下看看有什麼不同?”夜色中的三里屯一派燈火絢爛,南來北往的休閒的人們聚坐在一起聽著音樂喝著酒,空氣中都散發著旖旎的情調和奇異的味道。
我們在一家名為“男孩女孩”的酒吧裡坐下了,叫了酒,一邊大聲地談笑著一邊看舞臺上的表演,大家都有些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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