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過刻感受著白客頃感受的暖風,嗅著手中花枝,笑了笑。
“今日是廟中祈願的日子,你是來祈願的?”
白若說:“嗯……也不全是,主要還是帶著熙兒來此地吃米糕,找須草……”
墨過刻:“哦……你們來找須草小和尚做什麼?”
“可能是因為午時三刻的舊逢。”
“什麼意思?”
“……”
白客頃聽著樹葉沙沙響,靠在樹上,感受著風兒吹入衣服中的涼爽。
心知對方不願多言,墨過刻閉上了嘴。墨過刻翻身趴在樹枝上,往下瞧了瞧,將手中的一枝花丟了下去。
風吹而過,一場花雨落了下來。
葉兒飄落地,花兒掉入泥,一枝殘花飛入懷中,白客頃抬頭看向墨過刻。
墨過刻:“你覺得我折的那花如何?”
那花失了水分,尤為乾癟,倒是還有花香,白客頃:“殘花香未盡,枝幹留殘花……嗯……花很好。”
墨過刻:“相識禮。”
相識禮?沒聽說過……
白客頃笑了笑:“哦……”
墨過刻看著那笑容,有點失落,茶館下笑的白客頃,很乾淨。
這個笑容……摻雜了點苦澀。
話落,遠處的霧漸散,露出了翠林環繞的山亭。
白客頃:“霧散了……”
墨過刻:“散了?”
再次看向樹下,人已遠。
荷鯉湖,官兵堵在走廊前,看著到來的白客頃,笑的有點猥瑣:“白小少爺,你好生厲害啊?竟越獄?”
官差的笑容太過猥瑣,人群中的須草看不下去,覺得那笑容有點辣眼睛,當即從食盒中摸出一個臭雞蛋砸了過去。
本以為會打偏,結果東風一吹,打個正著,蛋液黏在頭上,又掉了下去。
官差撇頭看去,氣的大罵:“哪個雜碎暗地傷人?”
須草:“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佛祖竟容得下此等之人,實在大度。”
被須草護在身後的女孩兒看到白客頃,開心的吞下了嘴裡未嚼化的的米糕,大叫:“哥……咳咳咳咳……”
由於米糕未嚼化,女孩兒嗓子被米糕卡住了。
白客頃走到官兵面前,隨手摺下一株花,輕嗅了嗅:“反正都是要死的。”
官差笑的愈發猥瑣:“你倒是個心大的。”
猥瑣的笑容激起了須草的殺戒,須草摸了摸身上所剩無幾的口糧,在兜中發現了幾個月前的餿饅頭,猶豫再三,還是放下了。
女孩兒摸進須草的衣兜,從裡頭拿出那塊放下的餿饅頭,砸了過去。
饅頭在空中劃出一道直線。
看著飛出去的饅頭,須草連和尚的矜持都不要了,提著食盒,急的大喊:“唉!我留著過夜的饅頭!”
須草穿過人群,欲去追,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餿了的饅頭又穩又準的砸到官差頭上,又掉了下去。
被砸的官差這次可是瞅準人了,轉身看著走廊中的須草,氣勢洶洶的,欲走上前。
還沒走一步,白客頃揪著那官差的衣服,又突然鬆手。
官差只感身後又一股力道,還沒反應過來,便往後摔了一跤。
隨著官差的倒地,柔軟的草被壓的平平的,土中的塵粒飛入空中,餿了的饅頭被擠在了屁股下……
遠處的須草提著食盒,瞅著地上那塊壓著的餿饅頭,心疼極了。
白客頃往後退了幾步:“大叔,你是怎麼做上這差事兒的?”
官差又氣又惱,擦了擦臉上的塵土:“若不是為了養家餬口,這破差事兒我才不會做呢!”
白客頃:“哦,那大叔你冒著得罪官員的風險來抓我,還真是委屈你了。”
官差爬起身,拍了拍衣上的塵土:“知我委屈你怎還越獄?”
白客頃看著花枝,笑了笑:“因為你會來抓我啊。”
清風吹過,白客頃脖上的水色圍脖飄了飄,圍脖裡的脖,白的好看。
那水色圍脖,由薄紗製成,短,不長,圍著脖子一圈兒便盡了。
朝這兒看的路人不由愕了愕。
女孩兒走上前,抱緊了須草,蹭了蹭:“又要回到那個黑籠子裡了,須草,希望下次還能吃到你的米糕,我希望我上斷頭臺那天,你不要來。你的僧衣,我不想脫下,須草你送我吧?”
須草手一抖,提著的食盒掉到了地上,食盒裡的米糕撒了一地。
“須草,對……對不起啊,我又撞上你了,這些米糕又因為我掉了……”
五歲的白依熙彎著腰,撿著沾了不少塵土的米糕,一個一個的裝回食盒裡。又九十度鞠躬對不起,認錯態度良好。
須草看著掉落草地上的米糕,又瞥了眼遠處打坐的主持,心情很是複雜:“阿彌陀佛,雖說姑娘與小僧有緣,但小僧已出家,不碰有緣人。”
遠處打坐的主持朝須草的方向看去,喃喃道:“阿彌陀佛,那小光頭在陽光下好亮眼……一時竟讓老衲移不開眼,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白依熙抱緊食盒,發覺須草在害怕什麼,四處看了看,發現遠處有一位老和尚正盯著須草看,有點不開心,使勁蹬著老和尚。
老和尚被白依熙瞪的想笑,小娃娃瞪人有趣兒的緊,老和尚也故意兇著臉,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會兒,眼睛乾澀,白依熙就眨眨眼,繼續瞪。老和尚也揉揉眼,繼續瞪。
須草知道老和尚在遠處,不敢看過去,想拉一下白依熙,可是男女授受不親,不敢拉,猶豫了好一會兒,須草在煎熬下,打死了一隻手上的蚊子。
蚊子的血流在手上,扁了的屍體留在手上,須草說了句‘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你且走好’,便繼續在陽光下受著煎熬,打著下一個蚊子。
直到老和尚身前出現一個人,這場瞪眼戰爭才得以結束。
“師父,你是不是患上鬥雞眼了?”
七歲的白客頃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坐在一條體型龐大的大黃狗上,手中拿著一碗肉,悠哉遊哉的曬著太陽。
老和尚一看,氣的幾欲吐血,當即怒道:“臭小子,眾生平等!”
☆、第三章 老子曰
“再坐穿牢房,有你們好看的!”官差鎖上門,欲走,又回過頭,又加上一把鎖,還是不放心,又加上一把鎖……反反覆覆,在加上N把鎖後,才放心離去。
聽著牢裡的喊冤聲,聞著空氣中的溼黴氣,又感受著摻雜血水的涼風。
白客頃:“這裡還真是黑暗啊……”
白依熙拽了拽白客頃的衣袖:“哥哥在外面有沒有遇到什麼好玩的,或者是什麼有趣的東西,熙兒睡不著,熙兒想聽哥哥說。”
白客頃看著地上染血的草蓆,俯下身,將染血的稻草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