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昱邈懵了兩秒鐘,看眼手機時間,距離直播開始還有十分鐘,便給李斐然打了個電話。
白昱邈:“斐斐,你那小姐妹怎麼回事,耍我們郝哥了?”
李斐然:“啊?不可能啊。她從小就想嫁一個比自己大十歲的中產階級靠譜搞笑大叔,郝哥各方面都符合啊。”
白昱邈困惑:“那我郝哥怎麼像被人甩了似的……奇怪了……”
“啊。”李斐然忽然想起什麼,說道:“上次我給你介紹的時候就說還有一個附加條件,你看了照片就說長得像赫本一準行,沒聽我們的附加條件。”
白昱邈:“什麼附加?”
李斐然:“她有點冷淡,最多能接受半年一次。”
“………………”
白昱邈從牙縫裡往外擠字:“半年一次,絕,對,不,行。”
“和她談,我們的底線是一月一次。”
結束通話電話,白昱邈把手機往沙發裡一甩,“什麼事啊這是。長得再像奧黛麗赫本也不能冷淡到這個地步啊。”
郝禿在隔壁喊道:“小白,擠進房間了,來準備直播了!”
“來了!”白昱邈扯著嗓子,“小齊呢?”
“都穿好了!你過來吧!”
白昱邈撈起手機照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清清嗓子,進入隔壁房間。
小齊穿著公主裙,緊張兮兮地在地上打轉。周圍工作人員太多了,她的小心臟快要承受不住了,終於等到親爹出現,她的情緒才稍微好了一點。
“我來啦。”白昱邈走過來坐上直播椅,有些費勁地把豬抱起來,放在腿上。
“……也太沉了吧。”
郝禿:“開了開了,我們已經遲到兩分鐘,你粉絲要炸直播平臺了。”
白昱邈挑挑眉,風輕雲淡地對鏡頭一笑,“開吧。”
直播開啟的一瞬間,穿著歐式風格白襯衫的小少爺出現在鏡頭裡,眉目如畫,眼中含笑。
他看著滿螢幕糊牆一樣的“啊啊啊”彈幕,原本氣定神閒的表情停頓了一瞬,目光柔和下來,染了一分侷促,“嗨,大家好。”
出道快一年了,仍然不太適應這種大型被膜拜的現場。
鏡頭裡的小少爺耳垂泛紅,在日照下透亮。
郝禿撇嘴坐在旁邊,看著這隻披著羊皮的大灰狼。
【小白!!終於等到你!】
【哇!這是小齊嗎?又胖了啊!】
【這個XXXL碼的公主裙好美啊233333】
【人不如豬!】
【觀哥呢觀哥呢觀哥還沒回來嗎】
【不是說殺青回國了嗎,不在嗎】
白昱邈坐在齊廷觀的大房子裡,不知羞恥地裝傻,“這是我家啊,找他幹什麼。”
郝禿在鏡頭背後開始翻白眼。
【啊……潛意識裡一直以為你們住在一起的我……】
【真的是一直以為】
【突然有點夢醒是怎麼回事……】
白昱邈笑著摸小母豬的頭,“你們想得太多了。觀哥還有一會才落地,等他回來……嗯,是要見面的,出去吃個飯什麼的。”
白昱邈和彈幕互動了一會,回答了幾個亂七八糟的問題,郝禿在鏡頭背後對他指了一下時間。
於是白昱邈對鏡頭笑道:“好啦,今天來給大家打個歌,一首《少爺》,由觀哥作詞作曲,我原唱,送給大家。”
直播還是很隨意的,工作人員用手機放了《少爺》的伴奏,白昱邈抱著豬認真跟唱。
汽水音在過去的一年裡好像稍微淡化了那麼一點,高音高亢,低音磁性,是一把真正意義上的好男嗓了。
白昱邈唱著唱著,歌聲裡逐漸摻雜了一些奇怪的動靜。
噗
卟
biu
專業的裝置把小齊緊張的屁聲完整地收錄進去,彈幕原本一片土撥鼠尖叫,逐漸變成了滿螢幕的233333.
白昱邈幾乎要唱不下去了,他用手推推小齊的屁股,示意她乖一點。
小齊實在是要崩潰。這麼多人都在盯著她,她爹開始製造一些含義不明的奇怪聲音,她忽然產生一種神秘的預感。
另一個爹常跟她說,殺豬前往往會有一些儀式。
這不會就是那種儀式吧。
白昱邈唱到高潮,腿面緊繃,小齊終於嚇破了膽,撲通一聲從白昱邈腿上蹦了下去。
她頭也不回,一邊哼哼叫著一邊瘋狂跑出了這個房間,小王冠狼狽地飛了出去,公主裙也被拱得歪七扭八。
滿屋子的工作人員:“……”
彈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彈幕:“小白別唱了!豬跑了!”
白昱邈心中無奈,但也只能隨她去。不管平時如何,這總是一次認真的打歌直播,他開了嗓,就要完整地把歌唱完。
哪怕能夠預見到,不久後的熱搜頭條會是“白昱邈唱歌豬都受不了”。
小齊離開工作間喪命狂奔,一路撲通撲通奔下了樓,躲在電梯一進來那個有點昏暗的門廳裡瑟瑟發抖。
剛剛發抖沒半分鐘,電梯的指示燈忽然亮了起來,金屬的電梯門後發出機器運轉的聲音,小母豬又被嚇了一跳,默默往旁邊躲了躲。
這個高階豬圈裡有太多她搞不懂的東西。
十秒鐘後,獨自拖著大行李箱乘坐前一趟航班偷偷回國,想要給小少爺一個驚喜的某國際巨星、小齊另一個爹,齊廷觀先生,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小齊:“!!!”
齊廷觀一愣,家裡一整層都關著燈,傍晚日落,天色已經暗了,黑咕隆咚的。
男人困惑道:“你爹呢?留你一頭豬在家?”
小齊看著許久不見的男人,興奮地打轉:“哼哼哼!!!”
豬鼻子使勁往上仰,男人往客廳裡走了幾步,順著她的指示抬頭往樓梯上看了一眼。
樓上有幾間屋子亮著燈,其中一間還有嘈雜的人聲。
“郝禿他們來了?”齊廷觀把行李箱放在牆邊,說道:“怎麼這麼吵,難怪沒人聽見我回來了。”
小齊許久不見這個爹,開心地繞著男人的腳轉圈圈,發出哼哼哼哼的聲音。齊廷觀脫了外套隨手搭在沙發背上,解開襯衫領口一顆釦子,鬆口氣說道:“累死我了,我手機也沒電了,打出租車還差點被認出來,這一路……太艱辛了。”
他抬腳上樓,“你慢慢跟我,我先去找你爹。”
白昱邈以一段低沉抒情的旋律,結束了一首歌。
【66666666】
【真的好聽,聽得我想哭】
【太燃了又太感人了,超棒!】
彈幕一片捧心,白昱邈有點不好意思,他清了清嗓子,正要開口自謙一番,虛掩著的門突然被從外面敲響。
坐在旁邊的郝禿一哆嗦。
所有工作人員都在這屋,跑出去的只有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