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月老兒的傳說,但絕對相信衰神的存在,為什麼越是討厭的東西越喜歡在眼前出現?是不是前世沒有積德呢?芳林海獨自坐在小溪邊,正要思忖下一幅畫該從何入手,卻看到一個不想看到的身影。
古銅色面板,劍眉星目,遠看威風凜凜、近看器宇軒昂,在人族裡他算是個美男子,不過在異血宗族就排不上了,這樣的人也配來碰觸我?蛾眉倒蹙,病嬌美人冷冷地打量一眼那不速之客,也不說話,板著臉和他對視。
“芳大人。”玉萍蹤恍惚地望著他,始終沒有越雷池一步。
“不想打我一頓?”美人眯起雙眸,聲音很冷漠。
“大人若是覺得礙眼我立即離開,不需要說出這種話,你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傷你!”忍住心裡的痛苦,被輕視的人失望地轉身。
“走了就別再回來!”哀怨的嗔責讓那人立刻停下,芳林海心裡一陣好笑,招呼道,“冤家路窄,誰先逃跑就輸了,我不想白撿便宜!”
玉萍蹤看著他,不知對方在想什麼。
“過我這邊坐下!”林海翻個白眼。
又是帶著嬌嗔的發號施令,天池他們如果聽見不一定會被嚇成什麼樣子。但是現在不應該想那些,佳約在前,何苦矜持?萍蹤趕快越過小溪,聽話地坐在他身邊,一雙眼睛不由自主地打量日思夜想的人。
“都說玉大將軍睚眥必報,今日一見倒也大方,莫非他們冤枉了你?”林海收起滿臉的病態,精神明顯好了很多,蒼白的面色也紅潤了。
“我不是君子。”老實回答比較好。
“天池前些兒被人收拾了一頓,聽說都是因為你!”
“我沒做對不起朋友的事,芳大人不要聽他們胡說!”
“酒後亂xing,那麼大的紅印兒誰看不見?”芳林海揪著他的衣襟,一雙美眸緊緊盯著他,“你是不是叫著我的名字然後咬了他的脖子?天池為人厚道,對朋友一向忠心,他既不會害你也不會騙我,你倒給我解釋解釋!”
大錘落地,一擊定音,做過的事自己沒印象不代表別人沒印象,絳天池是朝廷裡少見的老好人,如今他都那麼說了,自己絕對是犯錯誤了!咬咬牙,萍蹤哽咽著點點頭,生怕對方一甩手丟下自己離開。
“你就那麼想要我?”憤恨的雙眸越來越近,怨念也越來越濃,“我是個畫師,我不高貴也不低俗,我長得一副女像不假,但不是兔兒爺,你把我一個堂堂男兒當成女人對待,你究竟安的什麼心……”
話音未落,那眼圈居然紅了!
“我沒把你當女人,也沒當你是兔兒爺,”玉萍蹤深吸一口氣,“我只是、只是喜歡你……你的畫兒,喜歡了五年……”
“畫兒?那你這雙色迷迷的賊眼兒現在看的是什麼?”
“傷口還沒好嗎……”
切!耳根子沒來由地一熱,芳林海想到自己的種族癒合力一向很差,額上那包就是塗藥也得一個月才消下去,窩著火狠狠抽了他一巴掌,罵道:
“貓哭耗子假慈悲,你這副樣子哪像是探病!”
“對不住,我只是太喜歡你……你的畫了!”明知這樣說不可能得到信任,但還是要說下去,崇拜他五年,總是在遠處欣賞那副病容,若非他當時化裝成少女難以分辨,也不會失控地想要碰觸。實在太像了!那一顰一笑彷彿思人近在咫尺,相思之苦無藥可治,若能一解思愁變為冤家又何妨?只是林海,你是否希望我消失?
芳林海凝視著那雙深邃的瞳仁,兩人的唇只有不到一指遠。他又湊近一些,像小動物一樣吸吸氣,似乎在試探食物的味道。他看見對方的俊顏在抽動,也看到那目光中的不解。梅花的香味,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梅香,和自己的味道一樣。他知道玉府裡白梅開遍,但是討厭家母的南桑木怎會允許?除非……多年來的困惑令他緩緩開口,柔媚的音色幾乎要把眼前的男子融化:
“是誰在你家院子裡種了那麼多梅花?”
“南夫人。”這個稱呼充滿敬重卻也疏離,萍蹤淡然地說著,沒有猶豫。
似乎是這麼回事,心頭的疑雲漸漸散開,林海苦澀一笑,再度貼近那個曾經被他害得半死的男人,輕輕碰上他柔韌的唇,不過只是一個點水便移開了。
“萍蹤,我們試著在一起好不好?”顧不上安慰對方那驚訝的痴態,那孩子已經撲進他懷裡,淚水泉湧而下。
不顧丟人現眼鬥了這麼多年,爹去世的時候也不曾流下一滴淚,娘,你太殘忍了!即使賠上兒子的名譽也要讓那個女人屈服,你不覺得很幼稚嗎?遲鈍不是你的錯,可是卻深深傷害了全家,如今你要我怎麼在爹爹的墳前安然祭拜?你可知你錯過了什麼?你總是帶著無辜的笑臉要求別人為你付出,遲早有一天會失去最寶貴的東西!
娘,南桑木,你們都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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