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歸於平靜,他才收手,小十三此時面色安靜,剛剛的痛楚好似都已經褪去。
翡翠慌亂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直到那個銀髮男子安靜的躺回床上,她還未回過神來。
小十三的眼皮動了動,睜開了眼睛撐起身子,有些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手,又看到自己耳側垂下的銀色長髮,離開求助般的望向暗堯。
暗堯見他這副樣子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但仍有些疑惑,
“你身上有白矖的氣息,應該是她的幼崽,但白矖均是雌性,其配偶一般也都是騰蛇,為何你身上只有白矖的氣息卻毫無騰蛇的蹤影。”
暗堯見他仍是一臉茫然,嘆了口氣,
“你可有自己爹孃的記憶”
小十三迷茫的思索了片刻,
“我從記事起便跟著一個乞討的老伯,他說他是在山裡撿到我的,我並不知道爹孃是誰。”
“他可提過是哪座山”
“他說過是暹城的南山。”
小十三抬眼看到翡翠靠著桌子面色蒼 白,連忙從床上下來,發現自己的衣物有些殘破,隨手拽了一件外衣披上,想要去扶翡翠。
翡翠見他走了過來朝自己伸手,條件反射的朝後躲了躲,小十三的雙手懸在半空中,兩人間的空氣有些冰冷。
他又看到自己散落的銀髮,收回了手,
“姐姐,你莫怕我,我還是那個十三,十三這輩子都不會傷害姐姐一根髮絲的。”
第42章 第42章
翡翠也覺得自己的反應太絕情了些,定了定身形,走到了小十三面前,像從前一樣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姐姐知道,姐姐只是一時不適應,你再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小十三從前只能仰視翡翠,如今他比翡翠高了一個頭,第一次從不同的角度看到她好看的眉眼,精巧的下巴,和額上精細的花鈿,手指動了動牽動著臂膀上堅實的肌肉,如今,自己是不是可以保護她了?
從前小十三體內的力量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被封印了,如今突然衝了出來,小十三有些不太能控制,在他第三次把飯碗遞給蘇棠卻不小心把飯碗捏碎在他頭頂之後,蘇棠帶著滿頭的米粒幽怨的看著暗堯。為了樓裡的物件不再遭殃,暗堯把小十三帶到院子裡,開始教他控制自己的法力。在暗堯最喜歡的一棵雲松被劈了五六次之後,小十三終於勉強控制住了自己。
暗堯又教了他幾個簡單的法術,幫他把銀髮用障眼法遮蓋住,樓裡的粗使士兵前段時間和小十三混熟了,如今見小十三突然不見了,樓裡多了個奇奇怪怪的男人,推了個代表和蘇棠打聽小十三去哪了。
他們猜到這些人會問,早就商議了對策,小十三沒和他們說過自己以前的生活,蘇棠就告訴他們小十三的舅母病了要回家幾天。樓裡的那個是他家裡人派來通知十三的差使。雖然不是什麼長久的法子,到也可以瞞過一時。
蘇棠覺得這幾天軍營的氣氛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他有幾日沒見過司馬相了,屬下告訴他司馬相收到急招回國都一趟,因為事情緊急沒來得及通知蘇棠,等回來了再報告。司馬相做事一向周密,他就沒有太過擔心。
這天早晨,蘇棠照常離開醉花居去軍營,十三和翡翠按著平時的時間準備了晚膳他卻沒有回來。暗堯心裡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蘇棠從未不知會他一聲就晚歸,就算有急事實在走不開,也會派人來送個口信。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暗堯看著窗外烏雲遮擋著的明月,十三和翡翠陪他坐在大廳裡等待著。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屋內的幾人都站起了身子,暗堯拉開門就見到一個小兵滿頭大汗正喘著粗氣,抬頭看了一眼暗堯像是要確認什麼似得,然後從懷內掏出一封皺皺巴巴的書信,
“這是司馬軍師讓我送來的,他讓我交給醉花居一位額上有花的公子,就是您罷。”
暗堯接了書信,
“他可有說別的?”
“軍師如今自身難保,這封書信都是我趁著交班的半個時辰送來的,我還得趕快跑回去,不然就要被發現了,軍師說公子需要知道的他都寫在信裡了。”
小兵說完就不顧自己的氣息還未平穩大步跑走。暗堯拆開信封掏出裡面的薄紙,隨著視線的下移,捏著紙張的手不自覺的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十三,收拾點東西帶翡翠離開,快!”
小十三聞言一怔,對上暗堯正升騰著怒火的眼眸,曉得事情緊迫來不及解釋,拉了翡翠朝樓上衝去,等小十三和翡翠簡單收拾了包裹下了樓的時候,暗堯聽到遠處傳來大隊人馬悄聲接近的聲響,小十三顯然也聽到了,
“公子,他們是衝我們來的嗎?”
“不是衝你們,是衝我,你帶著翡翠從後門離開,儘量朝人跡罕至的地方走,保護好你翡翠姐姐。”
“那公子你呢?”
翡翠滿臉的擔憂,
“他們傷不到我的,我還要去尋蘇棠,快走,要來不及了。”
小十三點了點頭,帶著翡翠朝後院走去,翡翠頻頻回著頭,看著那個獨自站在大廳中央的身影,這一去,他們還能再相見嗎?
大隊人馬迅速包圍了醉花居,手中的火把形成了一個赤橙色的包圍圈,一個穿著華貴衣袍的男人從馬上跳了下來,一旁的副將趕忙扶住他,男人嫌棄的揮開他的手,
“嘖,一個邊界將軍而已,也敢惹我,如今還不是橫不起來了,給我把門撞開,那個姑娘我要帶走,好好教訓一下。”
“小侯爺說的是,那個蘇棠忒不知好歹,居然敢打侯爺貴體,侯爺莫氣了,反正如今人已經抓到了,侯爺想怎麼解氣都可以。”
大門被撞開,官兵們湧了進去,卻發現樓內空無一人,侯爺對著大廳裡的紅木椅子踹了一腳,
“給老子仔細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
話還未說完,喉嚨處突然生出一道血痕,眾人還未反應過來,那侯爺的喉嚨便在他們眼前被割斷了,濃稠腥臭的血液在地板上流淌著。但最恐怖的卻是侯爺身邊明明空無一人,士兵們都嚇的臉色煞白,死命的朝樓外衝去。
暗堯殺了始作俑者之後朝著軍營地牢趕去,司馬相給他的信上說了事情的始末,自伍國國都劃到錦國地界之後,這小侯爺就起了遊山玩水之心,帶著幾個隨從來了伍城正值上元節。他便沒有通知知府,穿了便服去集市閒逛,見了翡翠起了色心,誰知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被蘇棠痛打了一頓。懷恨在心,派人打探了蘇棠的身份,和平日裡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