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制服的女人(一)
雨淅瀝瀝的下著,在十點的夜裡,無法說是清爽,倒讓人感到莫名的涼意。
常長一手提著外賣一手撐著剛從室友那借來的破傘,走得格外吃力。
就在剛才,忽然‘嗞嘭’一聲,身後巷口唯一的路燈爆了。
從巷口走到操場也有好一段距離呢。
常長嘆了口氣,走得小心翼翼,潔癖如他,對於踩水坑這件事是拒絕的。
本來後門一拿就能上樓的事,怎麼偏偏今天鎖門呢?
有點倒黴。
現在正值暑假,同學大部分都回家了。常長宿舍只有一個叫王寺的同學沒回去,據說是捨不得他的臺式電腦,但美名其曰“留下來陪他”。
然而被陪的下場就是大晚上下著雨還必須繞一個大操場去側門給他拿宵夜。
常長縮了縮脖子,從剛才就覺得脖子癢癢的。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從剛才開始就聽到這樣的聲音。
起初常長以為是自己拖鞋踩到水坑發出來的,便小心的避開了。但是聲音並沒有停止。
反而像是有人跟著他,有節奏的踩著水坑。
常長的心跳莫名加快,雖說這裡還是學校領土範疇,但不會有什麼變態潛伏已久,趁著沒人來個先奸後殺吧?
但奇怪的是,當他停下來時,聲音又沒有了。
是我聽錯了嗎?
正當常長思考時,有什麼東西猛地從小巷的圍牆上跳了下來,尾巴擦過他的腳趾,異樣的觸感終於讓常長罵出聲來。
“草!”
他才不會說差點就因為這個嚇得摔成狗吃屎。
藉著微弱的月光,他眯著眼才看清那是什麼。
那是一隻黑貓,身體隱藏在黑暗中,眼睛綠得可怕。它在幾米開外,就這樣定定的看著常長。
它在看著他。它在凝視他。
常長不禁一哆嗦,他怎麼會覺得像個人在看他?如此黑暗的夜裡,它的眼睛為什麼這麼亮?
過了一會兒,黑貓“喵”了一聲,消失在夜色中。
那就是一隻貓啊。只是一隻貓而已。
常長深吸一口氣,往宿舍樓走去。
男生宿舍樓前有一個籃球場,靠近宿舍樓那一側的鐵柵欄不知什麼時候被人開了個洞,所以比起規規矩矩的繞道走正門,男生更喜歡打完球走“捷徑”回去。
常長也是下意識走到籃球場來,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應該原路返回——因為剛才是走正門出去所以沒注意,回來才發現操場因為下雨已經有不少水坑。
再說打傘拿外賣也不方便鑽洞啊。
常長只好認命的轉身,忽然餘光瞥見不遠處站著個人。
那是一個女人。
之所以常長能一眼認出這是名女性,是因為她穿著女士制服。
並不是什麼特殊的警服之類的……就是隨處可見的服務員制服。
總覺得有些古怪。
一個穿著制服的女人,披頭散髮的站在籃球架下,背對著他,雙手緊貼大腿外側,垂得筆直。
就像在站軍姿一樣。
有些人是喜歡晚上痛快的打籃球的,但絕不是在現在這種天氣下。
更何況——現在球場上一個球都沒有。
常長正猶豫著要不要去詢問一下,女人忽然轉過來了。
也許是天色真的太黑了,常長覺得自己一瞬間,看不到她的臉。
然後——她跑起來了!
常長眼見著她越跑越快,筆直的朝自己衝來!
常長這才看清有什麼不對勁:女人就連跑步的時候,雙手都是筆直的放在身體的兩側。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女人的鞋跟精準的落在水坑上,清脆的刺激著常長的耳膜。
一瞬間無法再進行更多的思考,常長當即兩根腳趾夾緊人字拖,飛快的調轉了方向。
要跑!
常長管不得狼不狼狽了,他現在只想去有光有人的地方。
他不知道那人有沒有跟來,但男生慌亂中爆發的速度是不容小覷的。
常長磕磕絆絆跑回了宿舍樓,雨傘已經翻成了反方向,手中的外賣盒也被晃得東倒西歪。
到了,終於回到了。
常長走到樓梯間,整個人才放鬆下來。
一切又變得熟悉起來。剛才果然是太敏感了。
會不會是女生宿舍的阿姨想半夜重返20歲啊?
脖子又癢癢的了,過敏了?
再次抓了抓脖子,常長忽然僵住了。
他碰到了什麼東西。
這個觸感…………
他的頭髮,並沒有到脖子啊。
那截不知道是什麼似乎還連著什麼。
常長才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他僵硬的站在樓梯中間,一寸一寸的往前扯那截不知道從哪來的頭髮,像從井裡打水一樣,將那個東西拽了上來。
似乎是某種布料。常長定睛一看。
……
一頂制服帽。
常長猛地一回頭,宿舍的門口,穿制服的女人靜靜的看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不會太長的文^^
* 常(cháng)長(cháng) !不是廠長2333
第2章 穿制服的女人(二)
在宿舍樓的燈光下,常長終於看清了女人的臉。
她的臉青一塊紫一塊,像是被什麼重物撞擊過。更糟糕的是她的前額,一些褐色的液體將她的頭髮粘的粘稠常長不敢說那是變黑的淤青——還是根本就是空的。
常長這才反應過來,像碰到燙手山芋一樣把帽子甩了出去。
帽子飛到女人腳下,可女人卻依舊直勾勾的盯著常長。
常長頭皮一陣發麻,他極力說服自己:這也有可能是一位受傷的女性需要幫助。
但是受傷的女效能跑得和全力加速的成年男性一樣快嗎?
嗒嗒嗒。女人的鞋跟又發出規律的聲音了。
常長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這個聲音。
常長想發出聲音,但他突然發現自己做不到。不但聲音發不出,甚至連腳也邁不開。
女人要過來了!嗒嗒嗒!
“喵——”一聲突兀的貓叫遠處的草叢聲中傳來。
女人停止了腳步。
常長也像窒息許久得以喘氣一般,幾乎是用跳的蹦到了樓梯間的平臺上。
片刻,女人有了動作。她的手依舊僵直著,凹出一個畸形的姿勢,側著身子將帽子撿了起來。她動作遲緩得可怕,腿似乎是跛的,拿著帽子一瘸一拐的消失在常長視線裡。
常長微微喘著氣,背後一身冷汗。他平復了一下呼吸,快步走回宿舍。
房門被猛地推開,玩了一天電腦的王寺終於抬起頭來,打量了一番常長:“哇靠大哥,你出去拿外賣還帶打仗的啊?”
“剛遇到個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