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乏而已。”暮青隨口道。

“可是立後之事，心裡不痛快了？”步惜歡笑意漸濃。

其實，他倒希望她多使使性子，喜怒愛憎莫要都藏在心裡，那會太苦。他嘗夠了，望她能灑脫隨心些。

蠢？她若蠢，世上還有聰明人？

暮青夾顆蝦仁在嘴裡，淡道：“犯蠢。”

步惜歡偏打趣她，“怎麼一日不吃飯？”

暮青忽然愧疚更深，她向來自律甚嚴，隨性而為一次，卻叫身邊人跟著擔憂，這等事日後再也不幹了。她捧過湯來喝，低頭吃飯，再不多言。

夜深靜好，男子含笑坐在她對面，飯菜熱氣模糊了容顏，幾分懶倦，繾綣溺人。

暮青倒不知自己睡了這麼久，她抬眼見步惜歡正拿著碗筷幫她佈菜，冬筍芙蓉蝦，杏仁乳豆腐，一樣樣地往碗碟裡擺，後又給她盛了碗酒釀老鴨湯。楊氏知道她喜食清淡，鴨湯上少見油星兒，步惜歡卻還是耐心地把上頭少有的幾點油星兒給撇了，湯碗放到她跟前兒時熱氣騰騰，淡淡的酒香，那碗裡湯水清清亮亮。

凌晨一兩點了？

“願，怎會不願？”他定是上輩子欠了她的，“四更了。”

“願報不報。”

步惜歡懶懶道：“嗯，不止擺膳，我還成了報更的了。”

暮青沒麻溜兒過去，她披了件外衫，慢步去桌前坐了，問：“什麼時辰了？”

步惜歡瞧她還挑月殺的理兒，氣得一笑，沒好氣道：“豈止我的隱衛成了你的管家，我都成了你的親兵了。大半夜的特意從宮裡出來給你擺膳，還不麻溜兒過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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